燕無心:此人還不能確定是敵是友,還是先觀察些時日吧。

他望著衝他笑著的虞璃,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怎麼感覺她不太聰明?

想到這裡,他定了定神,腳尖輕輕一點,便踏上了屋簷,無聲地消失在了漫長的黑夜中……

虞璃內心狂喜:Yes!破解金陵聖器指日可待!

小白貓:那可不一定。

虞璃:為什麼這麼說?

小白貓:雖然我還不知道所有劇情,但是我知道一些重要的,就比如說燕無心。

虞璃:他是什麼樣的人?

小白貓:據我瞭解,他就是《反將為帝》這本書的男主,性情冷漠,身份刺客,但並不是他真正的身份。

虞璃:不是真正的身份?你這資訊也太少了吧。

小白貓:我盡力了。

虞璃:看著吧,看我如何攻略他。

小白貓:那我看好你喲~宿主。

另一邊……

燕無心徑直來到一處荒廢了很久的庭院,周圍雜草叢生,房梁呈半塌,房上的瓦片屈指可數。

燕無心走進正殿,畢恭畢敬地行禮:“大人,知曉我們秘密的人已被我除掉。”

神秘男人摸了摸下巴:“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是。”燕無心面上很淡定,看不出什麼破綻,實則偷偷的瞥了一眼身旁瑟瑟發抖的男子。

他並沒有離開,而是悄悄的躲在了門後。

“大人!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過我吧大人!”男子哀求道。

“放過你?你又沒有罪,何來放過一說?”

“大人我知道,我知道我辜負了您的期望,再給我一個機會吧大人!”

“呵。”男人從懷中掏出一把笛子,放在嘴邊輕輕吹響。

呼――呼――

“啊!!!”強烈的劇痛瞬間席捲了男子的全身。“不……要……不要!”男子痛苦地呻吟著。

男人聽著他的慘叫,無動於衷,只是勾了勾唇角:“無用的人,我留你還有何用?”

躲在門後的燕無心輕笑,自嘲地說:“失敗的人下場只有一個,死!”隨後他無聲地離開了。

*

“宋時經!快醒醒!”虞璃邊搖晃他邊叫道。

小白貓:宿主,你這樣是不行的。

虞璃:那該怎麼辦?

小白貓:對於一個昏迷的人來說,想要快速清醒,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予生理刺激。

虞璃:哦,我懂了。

小白貓驕傲地抬起了小腦袋:宿主懂了就好。

宋時經只覺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叫他,但又看不清臉。

就在少年意識逐漸恢復,欲要醒來之時,一個清脆而響亮的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啪――

宋時經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剛要恢復的意識更是硬生生是被扇了回去。

這個巴掌不光是扇暈了宋時經,小白貓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巴掌扇給看蒙了。

虞璃不禁吐槽道:“這人怎麼還不醒?不會翹辮子了吧?唉……古人的身體素質就是不行。”

小白貓:宿主,我、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虞璃:?

小白貓:這……這、這不關我的事啊,是你做的。

虞璃:你在說什麼?

小白貓欲哭無淚:沒……什麼,我先溜了。

直到翌日清晨,宋時經才醒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臉,臉上仍然是火辣辣的疼,好在沒破相。

“嘶――”宋時經不禁痛撥出聲。

正在一旁練字的虞璃聞聲看去:“醒了?”

宋時經抿了抿唇:“嗯。”

“你怎麼這麼不爭氣?昏迷了一夜。”虞璃責怪道。

“昨日那人實在是厲害。

“是你救了我?”他突然問道。

虞璃的話語中帶著些諷刺:“不然呢?把你扔那,讓你自生自滅嗎?還有,就你這樣的,連個刺客都打不過,以後怎麼保護我?”

宋時經笑了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呵……你看我信麼?”虞璃聳了聳肩。

他突然嚴肅起來,“請小姐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一定會護你周全。”

虞璃即使捂住了他的嘴,有些惱:“呸,真不吉利,現在說什麼生死!”

“小姐剛剛不還擔心我保護不了你嗎?”

“我的意思是,我要習武。”

“什麼!小姐要習武?!”

“對,也好以後防身。”

“有我在小姐還不放心?”

虞璃倒是想得很簡單,“你最近受傷了,若那刺客再來,你也保護不了我啊。

“與其這樣,倒不如我自己學。”

“小姐,習武是很艱難的,既要有毅力,還要學會忍耐。”

“我可以。”

宋時經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小姐你十指不沾陽春水,怎能吃苦?”

“……”

虞璃:這麼說,原主夜洛嫣的生活可真是養尊處優呢。

小白貓:誰說不是呢。

虞璃:真是大愛。

小白貓:宿主別做春秋大夢了。

虞璃:現在不就正做著了嗎?!

看著虞璃逐漸沉下去的臉,宋時經道:“小姐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小姐習武很艱難。”

(虞璃:倒是個會察言觀色的,孺子可教也。)

“那就請你閉嘴,好好養傷。”

少年含首笑道:“遵命,我的小姐。”

虞璃頓時露出了嫌棄的眼神:“咦――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油膩!?”

宋時經:夜洛嫣,你果真是變了,變得根本不像你,這其中又有多少是真的呢?

他不知道,他也不會想知道。

與此同時……

燕無心正蹲在黑漆漆的角落裡把玩著手裡的玉佩,思緒彷彿被拉回到了當年……

少年的黑髮高高束起,一襲黑衣,神情冷漠。他用匕首在手腕處劃了一道,鮮血瞬間湧出,順著蒼白的手滑落下來,在指尖滴落……

“大人,我已順利完成任務。”少年道。

“很好。”男人轉過身,撫摸著少年的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玉佩遞給他:“此物乃是金陵聖器,賜予你,就當作是順利完成任務的獎勵。”

少年單膝下跪雙手接過,恭敬行禮道:“謝大人。”

“從此以後,你的名字就喚做――燕、無、心。”

“是。”

由於光線問題,當年的燕無心並未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只知道他是大人。

後來男人便戴上了面具,此後,從未有人見過男人的真容,就連他也不曾見過。

這幾年來,大人曾贈予他的玉佩倒是從未褪色,即使在黑夜中,卻依然閃閃發亮,若不是虞璃突然提起,他怕是都忘了這是金陵聖器了吧。。。

(不過……區區一個夜洛嫣,是怎麼知道金陵聖器一事的?)燕無心思索著。

“呵,看來此人絕不簡單。”燕無心自言自語道。

*

“可惡!區區一個夜洛嫣,一個庶女!她怎麼敢?”夜溪語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憤憤道。

“你說你也是,跟她較什麼勁?她是你姐姐,再怎麼著你也不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沈姬雲慢慢悠悠地品茶道。

“看來上次給她的教訓還不夠,還得另想法子滅滅她的威風。”

沈姬雲輕笑道:“就憑你?你能做的了什麼,你大哥處處維護她,你還不至於能動得了她,再加上將軍對她的寵愛,我們一時半會兒確實無從下手。”

夜溪語跪在母親身邊:“母親,你有什麼法子嗎?”

“呵,想要除掉她,須先收攏人心。”

“母親放心,她那兩個婢女都已被我收買。”

“兩個婢女能作何?頂多能給我們彙報她做過的事。你需要收攏的是她身邊的將。”

“母親是指宋時經嗎?”

“對,他向來討厭夜洛嫣。若是能讓他加入到我們的陣營裡,除掉夜洛嫣簡直輕而易舉。”

“多謝母妃教誨,溪語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夜溪語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夜洛嫣啊,夜洛嫣啊,你的死期快要到了!

沈姬雲:“恐怕宋時經還不知道那件事是我們做的吧?”

“自然不知,夜洛嫣的惡名在京城中誰不知道呢?只是借用了一下,旁人定不會懷疑。”

“你覺得陛下不會嗎?溪語,你還是小瞧了她,我曾經也小瞧了她。”

“母親的意思是?”

“算了,先想辦法將宋時經拉入到我們陣營裡,再想後面的吧。”

“嗯,母親說的對。”

廂房裡的燈火搖曳,一點一點,伴著夜溪語那魔鬼般的笑容逐漸熄滅……

*

戌時,廂房內……

“嘶――小姐小姐,輕點兒。”宋時經痛撥出聲。

虞璃沒好氣道:“叫你逞能,技不如人,就少在這大喊大叫的!”

宋時經委屈道:“我這也是為了小姐著想。”

“我不需要你為我著想,他的目標又不是我,你逞什麼英雄?”虞璃邊說邊使勁掐了他一把。

“啊!小姐,疼疼疼。”

“算了,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也就不追究了,下次不許了。”

“多謝小姐的寬宏大量,那個……小姐,你上藥能不能輕點?”

“行吧。

“下次再逞英雄,我把腿給你打斷。”虞璃故作兇狠地比了比拳頭。

宋時經立刻求饒:“小姐小姐,我再也不敢了。”

“哼!”

因受原主夜洛嫣性格的影響,虞璃現在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甚至比正常人還要古靈精怪些。

虞璃:這都是原主的問題。

小白貓:你就別汙衊原主了,原主是個正常人。

虞璃:怎麼?我不正常?

小白貓:你的性格就過於冷漠了,你沒有發現你最近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嗎?

虞璃:當然有,感覺總說一些廢話。

小白貓:不是這個,你變開朗了。

虞璃:開朗?

小白貓:虞璃,我瞭解過你的過去……

15歲時父母雙亡,從此以後,虞璃的世界便成了灰色的,沒人在乎,唯一的親人張姨從未正眼看過她。

闖禍了要自己承擔,開家長會沒有家長,成績不好,沒人在乎。生病了,沒人照顧。沒有人真正理解過她的感受,都是她一個人承擔的。

虞璃曾覺著情感並不重要,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沒有就是沒有。可、倘若不放開,不願意嘗試,將自己封閉在一個牢籠中,孤獨地詮縮在一個角落裡,與長夜相伴,與晚風呼應。誰又會主動接近她呢?

廂房裡,蠟燭燃起的火光隨風搖曳,飄忽不定。

虞璃的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想到這些年的心酸與不堪,堅持了這麼多年了,好像從未感到過這樣的……難過,那種沒人在乎的日子,真的不想再擁有了。

虞璃強忍著淚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我是一個殺手,我註定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沒必要解釋那麼多。

小白貓:你也不想做殺手的吧,迫於生活的壓力,讓你喘不過氣,你想要真正的解脫,唯一一個不需要任何情感,不需要任何牽絆,什麼都沒有的事。

虞璃:你好像忘了我還有一個特種兵的身份。

小白貓:有的時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們人類,明明是自己想做的事,可還要如此抗拒。你做特種兵保家衛國,卻又做殺手製造恐慌,你到底何去何從呢?

虞璃:從未有過人問過我這樣的問題,我的回答是不知道。有時候我覺著我像沙漠中的旅人一樣,看不到沙漠的邊界,未來是飄忽不定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什麼。

小白貓:怎麼說著說著扯到傷感話題了?

虞璃:不知道,感覺你好像問了我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小白貓:那本系統就先撤啦。

虞璃:嗯。

虞璃再次回神時,宋時經身上的紗布已經被纏好了。虞璃發出疑問:這是誰做的?

小白貓及時跳出:當然是系統做的,總不能讓你在那傻愣著吧。

虞璃:說誰傻呢?

小白貓:嘿嘿,溜了溜了。

“小姐,你怎麼了?剛才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回應。”宋時經趴在床上,歪頭看向虞璃。

虞璃搪塞道:“沒什麼,只是走神罷了。”

宋時經不禁豎起一個大拇指:“那、小姐你可真厲害,神遊了這麼長時間。”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紗布都是我自己纏的,你剛才就一直在那乾巴巴的坐著。”

虞璃訕訕道:“啊?真不好意思啊,還讓你這個傷者弄。”

後三個字才是重點,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虞璃:你個破系統,什麼都沒幹還往自己身上攬功。

小白貓:總系統不靠譜,也不能怪我,我又不管。

虞璃:回去一定要投訴你們。

小白貓:別呀別呀,我們好好做,好好做還不行嗎?!

虞璃:好吧,看你表現。

小白貓:多謝多謝。

虞璃:系統,你都實像化了,為什麼還要我在腦海裡和你對話?整的我總是走神。

小白貓:系統是需要升級的,目前的等級還達不到實體化,總比那冷不伶仃的機械聲好吧?

虞璃:也沒什麼兩樣,都在腦海裡。

小白貓:那不一樣,我可比它有人情味。

“小姐?小姐!”

虞璃:“啊?怎麼了?”

宋時經疑惑道:“小姐,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怎麼總是走神?”

(虞璃:還不都怪那破系統。)

“沒事沒事,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小姐,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為什麼?你是我的護衛,你死了,誰保護我?”

小白貓:還是你的嘴毒。

虞璃:去你的!

“那……小姐是不希望我死了?”

“嗯,不希望。”

“是我死了之後不能保護你,還是我死了之後不能取悅你?”

(虞璃:你在說什麼玩意兒?取悅?是認真的嗎?!)

“……你希望結果是什麼呢?”虞璃反問。

“我希望小姐只是單純心悅於我。”

“你想多了。

“我們的身份不同,我是主子,你是護衛,怎可存在心悅一說?”

“那……小姐到底有沒有對我這副皮囊產生過興趣?”

“從未。”

“那你為何還要三番五次的與我勾搭不清?”

虞璃:貓仔,他是戀愛腦嗎?

小白貓:原著沒寫,靠宿主自己悟吧。

虞璃:萬惡的舊!社!會!天天整這些情情愛愛的。

宋時經見虞璃不語,於是直接坦然道:“我可是很喜歡小姐呢。”

“你喜歡我什麼?用鞭子抽你嗎?”

“小姐說笑了,我只是喜歡你的靈魂。”

(虞璃:說出的話,怎麼這麼細思極恐?)

“你的心意我就收下了,不過你要搞清楚,我們是主子和侍衛的關係,請你切記不可越界。”虞璃冷著嗓子道。

她一如既往的看不慣這種情情愛愛的東西,曾經是,現在也是。

“小姐,我當然知道。”

“好了,你先休息吧。”

“嗯,小姐,下次這種事讓他人來弄就是了,不必勞煩小姐動手。”

“我知道了,休息吧。”虞璃走的時候還貼心地吹滅了蠟燭,廂房裡瞬間陷入了黑暗,寂靜的夜,只能聽見平穩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