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衝破雲霧佈滿大地,虞璃坐在馬車裡昏昏欲睡。

[小白貓悄咪咪的露出腦袋,卡姿蘭大眼睛直直的盯著假寐的虞璃,心想,宿主長的真好看,真是越看越耐看了。

“幹什麼?”原本寂靜的空氣中傳來了一道聲音。

“啊?宿主,你醒了?”小白貓強顏歡笑,試圖掩飾剛剛的一切。

小白貓推了推虞璃的胳膊:“沒什麼,你睡吧宿主。”

“我勸你不要幹什麼壞事。”

“當然當然,我哪敢啊,宿主。”]

“夜將軍呢?”

[小白貓以為是在問它,滿臉問號:“嗯?”]

緊接著,空氣中又傳來一道男聲:“夜將軍他提前回府了,說是要徹查下毒之人。”

虞璃內心毫無波瀾,只是淡淡道:“知道了。”

“小姐就不好奇是誰嗎?”宋時經問。

“碧淺。”

“嗯?”

少年後知後覺,她竟已經知道了!同時少年又疑惑:她怎麼會知道?!

虞璃面上沒什麼表情,撩開簾子看向窗外變換的風景:“這種事你不必在意,順其自然就好。”

宋時經垂眸:“是。”

宋時經:她怎麼了?怎麼覺得……像變了一個人……

馬車最終停在了將軍府門口,她拍了拍宋時經的肩膀:“你先去軍營裡候著,有些事還需我自己處理。”

宋時經:“是。”

虞璃撩開簾子緩緩走下車,心如止水,面上更是冷漠無情。

[小白貓又提醒:“宿主,注意形象。”

虞璃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小白貓:“呃……”]

(虞璃:是時候解決掉她們了。)

虞璃面無表情的踏進府邸的門檻,陰冷的眸子裡映襯出她內心的平靜,紅袍秀髮,不可被任何人染指般的存在。

府中的下人看到她這副樣子,一個個滿臉驚恐:怎麼覺得、大小姐一夜之間像變了一個人,明明還是那副皮囊,那張臉……

夜溪語見到虞璃更是瞳孔緊縮,像見到鬼了一般不可思議:她竟然還活著!!!

沈姬雲見此,虛假的陪笑著:“洛嫣回來了,這些天……讓母親好生擔心,幸好你沒出什麼事。”

虞璃見到她這副嘴臉,嘴角勾起了一抹譏笑,諷刺道:“母親,你明明巴不得我死去,又何必惺惺作態?”

夜溪語和沈姬雲頓時心中一驚:她都知道了?!

沈姬雲還妄圖狡辯:“洛嫣,你這是什麼話?!母親明明很擔心你,真是好心當了驢肝肺。”

虞璃湊近她耳邊,輕聲冷笑道:“沈姬雲,你做了大半輩子主母,說出這樣的話,你倒真是沒有自知之明,你配麼?”

“你!”沈姬雲咬牙切齒,心想,當初為什麼還讓她活了下來?!早知今日,當初就該把她扼殺在搖籃裡!將這個賤種溺死!

沈姬雲氣的渾身發抖。

虞璃也並不打算放過夜溪語,直接坦然:“我的好妹妹,我希望你能認清楚自己的位置,切莫再踏過紅線了。

虞璃帶著些警告的意味說道:“今日你們的生死,全靠你們自己的造化了,誰也救不了你們。”

夜溪語聞言,瞳孔猛然一縮,她被這番話嚇得雙腿發軟,一時間失了神,淚水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撲通一聲,夜溪語癱倒在了地上,她手腳並用的爬起來,跪在虞璃面前,身體顫抖著哀求:“姐、姐姐……我……再、再也不敢了,我求求姐姐放過我母親……求求你……母親不能被廢除主母之位,母親、母親不能死……”夜溪語說著,便衝著地上磕了幾個響頭。

虞璃勾了勾嘴角:“呵呵呵,你母親不能死,我就能死?當時三殿下也在場,你真當我們都是傻子啊?陛下看不出來?父親看不出來?父親一直在袒護你,難道你不知道麼?

“你那點小心思早就被我摸的透透的了,放過你?你拿什麼來換?”

“我……”夜溪語頓住了。

炙熱的陽光灑在黃土上,照得出惡人們的影子,卻照不出他們的心靈。

幽幽的影子好像已經確定了他們的結局。

“報――”一名侍衛慌張的拿著一封信跑了進來。

“站在那兒。”虞璃冷聲道。

侍衛不明所以的頓住了,疑惑的抬起頭看向虞璃。

“念。”

侍衛神色一頓,磕磕絆絆道:“今……今……今今……”

虞璃催促:“快念!!!”

此時,夜文厲也匆匆趕來:“嫣兒,你就別為難他了,這是聖上的旨意。”

虞璃回眸:“父親……”

隨後,夜文厲朝侍衛招了招手:“拿過來。”

侍衛隨即應道:“是。”

“嫣兒,為父已將人帶來,要打要殺便由你處置吧。”說罷,夜文厲命人將靈秀、碧淺押了過來。

兩人長髮凌亂,似乎是經歷了什麼生死拼搏了一般,雙眼空洞無神的跪在那裡,一言不發。

虞璃一臉乖巧的行禮:“謝父親。”

夜文厲扶起虞璃:“你我父女之間無需多禮。”

虞璃訕訕一笑。

夜溪語和沈姬雲也好像找到了靠山,哭的梨花帶雨,跪求夜文厲:“父親,救救女兒吧!”

“將軍,救救妾身吧!”

“混賬!!!”夜文厲早已知曉此事,見此,瞬間大怒,直接一巴掌甩在了沈姬雲的臉上。

男人怒喝道:“都是你這個賤人!教唆溪語殺人,聖上早已知此事,你可知、當時在場的還有三殿下,若傷及三殿下分毫,滿門抄斬都不足為過!!!”

沈姬雲捂著臉痛哭流涕:“我、我知道……”她後悔,晚了……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夜文厲看著痛哭的沈姬雲,長嘆了一口氣。

虞璃耐心勸說:“父親,若單單只是您,請父親再三考慮,畢竟妹妹也是父親的親骨肉。若陛下執意追究,那還需父親自行掂量此事。”

“嫣兒,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單純,可……此事體大,並不是你我能做的了主。”

(虞璃:哈?單純?善良?)

[小白貓捂嘴偷笑:“噗……哈哈哈……”

虞璃板著臉:“笑個屁!”

此話一出,小白貓笑得更加猖狂了:“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虞璃緘口。]

“父親應以您為主,以大業為主。”虞璃含首。

夜文厲輕嘆:“唉……你的婢女,你打算如何處置?”

靈秀和碧淺跪在地上,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著,害怕的早已流不出了淚水。

虞璃冷漠的撇了一眼,語氣中絲毫沒有情感:“背叛主子者,只有一個下場――死!”

她眼神冷漠,彷彿讓人墜入冰河。

靈秀和碧淺急了,紛紛看向夜溪語,手腳並用的爬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衣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了一般喊道:“二小姐!求求您,救救奴婢們吧!!!”

夜文厲又看向夜溪語,質問道:“這件事,和你有關?”

虞璃有意無意的補刀一句:“妹妹可要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袒護她們,畢竟……”說到一半,她頓住了,這些話足以坐實了夜溪語收買之事。

夜溪語此時滿臉驚恐,嘶吼地甩開被她們抓著的衣袖:“放肆!你們這些賤婢!誰讓你們背叛主子!?你們就活該被打死,竟然還想拉我下水!”

“哈哈哈。”虞璃拍手笑道,眼神裡滿是諷刺:“真是上演了一出好戲。”

虞璃不緊不慢的走到靈秀面前,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強行帶起頭看她,靈秀的眼中早已變得空洞,失神,虞璃勾起了一抹譏笑:“靈秀,若你說出你是受誰人指使,本小姐或許還會大發慈悲,從輕處罰,否則,呵……下場不必我說了吧?”

靈秀回神,聲音顫顫巍巍:“我說……我說……

“是二小姐。”

虞璃聞言,玩味的笑了笑:“她到底給了你怎樣的好處、能讓你不惜一切代價背叛我?

“還有碧淺。”說著,虞璃的目光落在了碧淺身上。

碧淺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眼神中滿是悔恨……可惜,也晚了……

夜文厲默默的攥緊了拳頭:“夜溪語!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真是我的好女兒,毒害姐姐這種事你都做得出?!先不說行刺之事,就憑這件事,你簡直給夜家丟臉,你根本不配呆在這裡!”

“父親!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夜溪語連滾帶爬的爬到夜文厲腳邊,瘋狂嘶吼著狡辯。

夜文厲發話:“即日起,廢除沈姬雲主母之位一個月,將軍府上下暫由夜大小姐全權負責,至於夜溪語,禁足三月,給我好好反省!”

[虞璃一字一頓道:“我、就、知、道。”

小白貓露出了好奇的腦袋:“宿主知道什麼了?分享下唄。”

“我知道萬惡的舊社會。”

“什麼意思?”小白貓呆萌的摸了摸腦袋。

“沈家勢力龐大,夜家勢力也不淺,只是沈家擁有百年基業,所以夜家和沈家的關係是聯姻,夜文厲自然不會輕易廢除沈姬雲主母之位,這、只是一個懲罰罷了。”

小白貓感嘆:“哇――宿主分析的好有道理啊。

“可……那又有什麼錯,不很正常嘛?”

“所以,我想說、想要扳倒沈家絕不是輕而易舉。”

“宿主不必操這個心,這和宿主又沒關係。”

“會有的,就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有的。”

“宿主竟如此肯定,本喵實是佩服。”小白貓雙爪握拳。]

虞璃聞言,同時也明白了夜文厲話裡有話,她神色冰冷,下令道:“來人,將這兩個婢女……亂棍打死。”

侍衛:“是。”

夜文厲見此,只是揮揮衣袖而去,並未多說什麼。

“不要……不要!”靈秀和碧淺掙扎著想要反抗,可事情早已由不得她們,最終活活被打死,虞璃靜靜的看著地上的一攤血跡,嘆了口氣,定了定神,轉身離去。

[小白貓見此,雙手叉腰吐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同時又讚美虞璃:“宿主幹的漂亮。”

虞璃冷哼一聲:“想要坐上九五至尊之位,沒有一個人的手是乾淨的,他們的雙手早已沾滿鮮血,這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唉――我發現,冷美人宿主說的話都很深奧呢。”

虞璃:“……

“明明是同一張臉,怎會有冷美人之稱?”

“自然是話語間流露的感情不同鴨。”

“嗯。”]

回凌雲閣的路上,虞璃再次撞見宋時經,少年看起來欲言又止。

虞璃自然是看出了些端倪,她冷著嗓子:“說。”

“小姐,那件事……過了?”

“過了。”虞璃給出了肯定回答。

“小姐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少年有些擔憂,虞璃這次打壓了沈姬雲,先不說沈姬雲會整出什麼么蛾子,單單一個沈丞相就足以讓她死無葬身之地,這次不會再有僥倖。

虞璃平靜似水:“順其自然。”

“可是……”宋時經猶豫道。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如果只是這些,那就不必擔心了,不值得。”

“值不值得都要小心,小姐,你明白嗎?”

“嗯。”

“對了,小姐,我方才去了一趟內務處,將軍囑託,讓小姐你從中挑選婢女。”

“我知道了。”

“不過……將軍已經安排了一些人到凌雲閣,最終還是由小姐決定。”宋時經補充道。

虞璃聽得厭煩,不悅的蹙眉:“你話太多了。”

“是。”宋時經垂眸。

而後半段路程,兩人皆是一言不發。

這一幕,像極了他們第一次有了牽連,似乎一切的一切又回到了從前。

宋時經:她果真是變了,變得我好像不認識她了。

正午十分,烈陽當空照,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屋內外甚是炎熱,即使有風劃過,依然未感涼爽……

虞璃在烈陽下脾氣有些暴躁。

[虞璃:“現在什麼季節?”

“夏季呀,這麼熱的天,難道是冬季嗎?”小白貓吐了吐舌頭。

“呼――”虞璃長舒一口氣,她現在可謂是汗流浹背,渾身不舒服。

小白貓提議:“宿主可以洗香香啊,這樣可以緩解一二。”

“古代有冰嗎?”

“應該沒有,就算有,那也肯定緊著皇宮用。”

“真煩。”虞璃自顧自的扇了扇風。

小白貓抱著肩膀抖了抖:“冷美人宿主可真兇,我溜了。”]

烈陽下,少年筆直的站在院子裡,一言不發,空氣悶熱,土地都被烤得乾裂,而、他的心早已沒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