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悸動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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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時間來到了深夜。
雖然已經九月初了，但是在寂靜的院子裡還是能聽見些許蟬鳴聲。
吱――
木門因年久失修而發出了一聲慘叫，像是在抱怨著自己的年齡。
虞璃皺了皺眉，又緩慢的將木門關上，隨後躡手躡腳的來到後院。
而清嵐和寒塵已經開始輪班守夜了，由於虞璃動作極其謹慎小心，所以兩人誰也沒有察覺到虞璃已經不在臥房了。
虞璃在後院點上了幾支蠟燭，院子裡泛起了點點星光，一陣微風劃過，吹滅了幾隻。
虞璃見狀，莫名其妙的耐心，又點上了被吹滅的幾支蠟燭，不出所料，又滅了。虞璃抽了抽嘴角，再一次點上，卻又被再一次吹滅。
她惱了，直接放手不管了。
月光下，一道黑影精準的落在了房簷上。
虞璃想都不用想，直接喊道：“晚上好，寒影。”
燕無心輕車熟路的抓住房梁一躍而下，似乎已經來了不止一次。
然而虞璃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事情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一個月前，虞璃剛開始習武的時候，因沒有基礎，磕傷碰傷都是家常便飯。
但她並不因此氣餒，記得曾經燕無心說過，等到她學會輕功，以後再來指導她。
前半個月，虞璃基本上每天都泡在訓練營裡，身上的新傷加舊傷數不勝數，後來終於學會了輕功。
那天晚上，燕無心如約赴會。
虞璃倒沒有他想象的那麼興奮，反而說了一句令他難忘的話‘挺準時’。
他說，“你知道我會來？”
虞璃搖了搖頭，一臉認真：“我不確定你會不會來，但我覺得……以我的眼光，應該不會信錯人。”
燕無心的眸子動了動，隨即別過頭，一抹紅暈悄然爬上了他的耳尖，他有些難為情：“別說了，我們開始吧。”
“好。”
就這樣，白天，虞璃跟著寒塵練基礎，夜裡，虞璃跟著燕無心舞槍弄刀。
一天又一天，時間如同白駒過隙，又像沙漏裡的沙子連綿不斷，匆匆流過。她以驚人的速度進步著，只用了半個月，就已經可以和燕無心匹敵了。
然而，虞璃並不知道燕無心一直以來隱藏的秘密，反而一直認為他就是寒影。
時間長了，燕無心也就適應了……
“你想怎麼……”比？
少年話音未落，虞璃率先發起了進攻。
虞璃手握短刃，迅速朝他攻來，每一次都在步步緊逼，又次次險些刺中要害。
燕無心輕笑，先是步步緊退，把握機會，迅速抓住她的手，死死的壓在身下，並將她手中的短刃搶了過來。
要不是因為力氣，虞璃可能早就把他掀翻了，少年調戲似的挑起她的下巴，啞著嗓子道：“這次、怎麼這麼快？”
聲音麻酥酥的，莫名的讓人覺著身體發軟，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身上爬著。
可虞璃不是一般人，不吃他這一套。
趁他湊近自己說話時，大腿猛的用力一抬，直接擊中燕無心的腹部，少年吃痛，捂著腹部一邊往後退一邊調戲：“小狐狸，還挺狠。”
虞璃沒有給他過多解釋的機會，直接一掌將他拍出去數幾米遠，最後又趁其不備，百米衝刺似的衝過來，直接一個肘擊，燕無心來不及躲閃，硬生生的捱了這麼一擊……
少年靠在牆角，抬頭仰望夜空。
今夜的天空十分澄澈，沒有多餘的雲層，看見的，是月光最純潔的那縷光，明晃晃的，像一個大銀盤。
虞璃洗了把臉，也坐了過來。
“寒影，你沒事吧？”她關切的問道。
“無礙。”
“那就好。”
燕無心挑了挑眉，有些詫異：“怎麼？你不問我別的了？”
“你想讓我問你什麼？”
“你難道不想問問我疼不疼嗎？”
“哦。”虞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你疼不疼？”她問道。
“不疼。”
“那你為何還要我問你？”
“逗逗你罷了，怎麼還當真了？”
“哦……”
少年突然轉過身，雙手環住膝蓋，樣子看起來有些幼稚：“倘若我今天不搶你手中的短刃，你會不會刺傷我？”
虞璃毫不猶豫，直接一個字：“會。”
燕無心：……
(燕無心：我是不是不該問？)
虞璃反問道：“如果是你呢？如果是你手握短刃，會不會刺向我？”
“不會。”
“為何？戰場上只有輸贏之分。”
燕無心垂下眼眸，兩縷頭髮順著他的動作耷拉了下來：“我也不知道，我的心告訴我：不會。”
虞璃猶豫了一下，不確定的問道：“你剛才……是不是放水了？”
“嗯。”
“為什麼？！”虞璃兩手托起下巴，盤住腿，不滿的抱怨著。
“什麼為什麼？不想讓你受傷，你還不樂意了？”
“搞什麼？我差一點就認為我打過你了呢。”虞璃鼓著腮幫子，用拳頭重重的錘了的一下他。
燕無心安慰似的摸了摸她的頭：“相信自己，下一次肯定能打過我。”
誰料，虞璃根本不買賬：“哼。”
說完，她站起身，轉身就走，腳步還重重的踏著地。
燕無心也站起身，跟了上去，拉住她的手，一臉誠懇道歉：“是我錯了，下次不給你放水了，一定竭盡全力。”
聽到這話，虞璃才轉過身來，怒氣也隨之消散，“那你下次不能再讓我了。”
“好，下次你輸了，可不要哭鼻子喲。”
虞璃立即反駁：“誰哭鼻子？！我才不會跟個嬌小姐一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呢！”
“是是是，你就是你，才不是嬌小姐。”少年順著她的意，附和道。
“你白天，都在隱藏實力嗎？為什麼不用出來？”燕無心問。
“嗯，如果我用出來，豈不就被看出什麼了嗎？大招都要在關鍵時候用。”
少年靠在她身上，鼻尖貼近她的後脖頸，蹭了蹭：“怕你受傷。”
“你放心好了，我可沒有那麼愚蠢。”
“嗯……”
你很聰明，不知不覺中，你已經成為了在我心中不可代替的那個人，像是夕陽融合成的你，暖暖的；又像是繁星聚攏起的你，閃閃的，在天上閃爍。我想成為月亮，緊緊的，依靠在你身邊，守護你……
年少時的悸動往往就是這樣的，一顆小種子埋在心裡，慢慢的，慢慢的，生根發芽，每一次心中掀起的波瀾，都會是它萌發時的露水，細細的澆灌著，悸動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