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這生川烏有劇毒,孕婦用之必然胎落,萬萬用不得。”

府醫孫成在一旁勸阻,雖說他有些貪財,可是害人性命的事卻不敢做,更何況是皇家子嗣。

林辛夷聲音有些陰寒,鄙夷道:“你擔心什麼?若是出了事,我會保你。”

孫成仍是猶豫,繼續道:“若是王爺知道了...”

“你不說,我不說。王爺怎會知道?”她打斷孫成的話,語氣中帶著威脅。

他低下頭不敢再說,正思索著解決的辦法。林辛夷又道:“我不僅要她落胎,還要她此生都不能再孕!”

“這.....”孫成面露難色,心中自然是不肯。

林辛夷繼續道:“她用的安神香不正是你在制嗎?你就在裡面多添一味麝香吧。”

孫成此刻膽怯,他有些後悔自已那日將唐綰有孕的訊息告訴他。可若是不跟她合作,自已恐怕要因此被趕出王府。

做與不做都是不歸路,況且景桓如今對唐綰並不寵愛,恐怕也不會深究什麼。女子懷胎本就驚險萬分,一個不小心落胎也是常有的事。

這般想著,他狠一狠心也不再猶豫。上前拿起桌上的藥草和銀兩:“小夫人放心,小人一定辦妥。”

林辛夷滿意的點點頭。

......

三月,冬日的寒冷徹底褪去。

唐綰日日在房中待的有些煩悶,忽而想到景楨提起怡園的海棠開得正好。

她心下有了點子,方嬤嬤幾次阻攔,不想讓她出門動了胎氣。她卻不肯,執意要出去瞧瞧。

如今方才兩月,還未顯懷。此刻若是不出門去遊玩一番,待到月份大了她便更難出府。

這般想著,直接帶著小葵和惜春坐了馬車往怡園去。

前腳幾人剛出府門,後腳衛浮月和宋鳶便先後到了蘭苑。

兩人面面相覷,衛浮月開口道:“宋側妃不是一向不喜與人交往的嗎?怎麼如今也來了蘭苑?”

“衛側妃又是為何來呢?”她淡淡問了句。

她方才瞧見江心月站在衛浮月身旁時便有了猜測,此前林辛夷如此羞辱江心月被她所救。看來如今江心月已然成為她手中的一把利刃了。

“王妃有孕是王府的喜事,我自然是來看望王妃的。”

宋鳶不去回答她的話,想來自已和她也沒什麼好說的,兩人的場面立刻冷了下來。

片刻,一名丫鬟走出臥房上前道:“二位主子,王妃方才已經出了王府,去怡園賞花了。”

“那還真是不巧了呢。”衛浮月口中唸叨了一句,不再多說。帶著身後的一眾丫鬟嬤嬤離了蘭苑。

宋鳶又上前細問道:“王妃是何時離開的?”

“一刻鐘前,此刻應當剛剛出府。”

宋鳶點頭示意後也帶著丫鬟回了院子,預備著等唐綰晚上回來再來看望。

......

怡園乃是專為皇家貴族建造的遊玩、踏青的所在。因此除了皇家和貴族勳爵,其餘人不可隨意進出。

唐綰主僕三人在怡園門前下了馬車,這個時節的怡園正是賞花的好去處。她看著眼前百花齊放的景象,心中暢快幾分。

走到一棵桃樹前,望著開的粉嫩的花瓣,她嘴角淡淡的微笑。

小葵有些不解:“姑娘,這桃花有什麼好看的?我倒是覺得桃花普通的無趣。”

“你就知道吃和嗆人,哪裡懂得王妃的心境。”惜春打趣道。

小葵冷哼一聲,白了她一眼。惜春說的確實不錯,她不服氣但又無法反駁什麼。

“好啦,你們兩個一出來就要鬥嘴。”唐綰笑著阻止二人。

她眼神又看向樹下凋落的花瓣,眼神中帶著一抹天然的憂傷:“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既能春色滿園,怎會是俗物呢?”

小葵撇撇嘴,顯然不能理會她的話。

“嫂嫂當真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出王府。”

景楨的聲音再度傳進幾人耳中,如那日在宮中的梅花樹下一般。

她回頭去看,景楨刻意與幾人保持了些距離。儘管已經處處小心,可他仍不能確定此處是否會有人監視。

“四王爺?”唐綰面上的疑惑一閃而過,只留下一抹溫柔的笑。

身後的兩個丫鬟對景楨的出現倒是見怪不怪了,兩人剛開始還會奇怪為什麼景楨總是出現在唐綰身後。後來次數多了,倒也懶得去想了。

二人上前福身行禮,景楨應和一聲。

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未曾離開過唐綰,自那日馬球會後,他便一直派人去留意著寧王府的動向。又時常會來怡園等候她的身影,三天一次未曾間斷。

這幾日聽聞唐綰有了身孕,他心中說不出的痛楚。若景桓能夠從此真心愛她,自已便也將此等情意埋在心底不會再提。

這般想著,便覺得她應當不會再出府門了,也就對相見不抱任何希望了,或許下次相見便是她腹中胎兒誕生之日。

可今日探子來報,說是看見唐綰上了馬車往怡園方向去了。他又驚又喜,急著回了臥房,更換一身鮮亮些的衣衫來此見巧遇。

“四王爺今日也是來此賞花?”

她如今倒是不會再害羞臉紅,或許是見景楨的次數多了。心中也覺得與他有些投緣,總能遇見。

景楨點點頭,溫聲道:“前處滿院的海棠開得正好,嫂嫂不如一同去看看。”

唐綰看向他眼神注視的方向,已經瞧見幾株越牆的海棠花。

唐綰衝他點頭示意,帶著小葵和惜春往那海棠園去。景楨默默跟在後面。兩人距離不近,任誰看了都不會將兩人聯想到一處去。

待唐綰踏進那所開滿海棠花的院子,眼前景色讓她心中愜意。景楨停下了腳步,即使在遠處望著她的背影,他心中已十分感激上天的恩惠。

他正看的入迷,不遠處一個小斯上前道:“四王爺,太后娘娘召您入宮。”

他眉頭立即擰成一條線:“為何此時進宮?母后是有什麼事嗎?”

“小人不知。”

景楨心中嘆息,依依不捨的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轉身便要走了。

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衝那小廝道:“以後不許叫本王四王爺!”

“啊?”

“啊什麼啊?不許叫!”

“是...是,安王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