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嘉看向沈凝的臉始終是笑著的,不為別的,就因為沈凝以後會是自已的姐姐。她和沈易情投意合,私下裡早就定了終身。

沈易承諾,待自已立下戰功有了一番作為後便回來娶她,算算日子沈易這次出征也有兩年了。

他一直在外征戰,她便一直在宮中等。

兩年以來,沈易寄回來的信件堆滿了她大半個寢宮。她反反覆覆的翻看他寫下的每一個字,字字都刻在心中不曾忘。

如今沈易終於要回來了,她自然更要在沈凝面前好好表現。沈凝看著她的眼神兩人對視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她心中也早早的預設了嬈嘉和自已弟弟的婚事,嬈嘉雖然性子直率,可心腸卻好,不是那般隨意苛責下人的主子。

如今她家中僅剩下母親,她自已無事不得隨意出宮,嬈嘉倒是常常去看望她母親,因此沈府上下對嬈嘉的評價也是極好的。

沈凝再次抬眼時,景澤正滿臉笑意的望著她。她淡笑著微微點頭示意,她入宮兩年半,景澤對她一直是寵愛有加,但也為她招惹了些麻煩。

皇后雖然表面上賢惠,可背地裡卻是記恨她。而嘉貴妃更是當面刁難,處處針對她。這些她都要忍,她心中明白只要自已一天受寵,在這後宮中便有立足的資本。

她如今只盼望沈易的戰功能夠讓他在朝中立足。她在後宮,弟弟在前朝,有朝一日定能將衛家父子踩在腳下!

殺父之仇必不能忘!

天下人皆知她的父親是在戰場上殞難,卻極少有人知道是被衛氏父子為了搶功而暗害的。

若不是景楨悄悄告知了她,一番謀劃讓她進宮。她如今還被矇在鼓裡,更不會有說話的資本。

一番鶯歌燕舞和獻禮過後,壽宴結束。眾人也都紛紛散了...

景桓帶著唐綰幾人還未出聖宸便被叫住。景桓被叫去了上書房,只留下唐綰幾人單獨離開。剛走到宮門處,又有一名小太監來稟說宮中貴人要見唐綰。

唐綰遲疑一瞬,讓宋鳶和衛浮月主僕幾人先行回府,自已則是跟著那小太監去了一處荒涼的宮殿。

“內官,請問是哪位貴人要見我們王妃?”惜春試探的問。

小太監陪笑道:“王妃不要急,在此等候便是。貴人稍後便來。”

說罷,小太監轉身出了殿門。唐綰上下打量了一番大殿。門口的殿匾上書寫:鳳湘殿。

她有些疑惑,自已倒是從未聽過這所宮殿的名字。這周圍也很荒涼,鮮少有人來。看著應當是沒有人居住,她心底閃過一絲慌亂,難不成是有人要暗害景桓把自已引過來挾制他?

“走”唐綰斬釘截鐵的丟出一個字,隨即便帶著一臉疑惑的小葵和惜春二人要離開這裡。

剛走了幾步便聽見門被重重推開的聲音,幾人抬眼去看,走進來的人居然是景楨。

景楨進院又將院門重重關上,淡笑著看向唐綰。

“嫂嫂要去哪兒啊?”

“安...安王殿下?你怎麼在這?”唐綰此刻已有了幾分猜測,想必要見她的人就是景楨了。

景楨沒有回應她的問題,走上前靠近了一些柔聲道:“我有話要單獨同你說。”

景楨的眼神溫柔的讓她無措,一絲惶恐從唐綰面上一閃而過。她眼神閃爍著避開他,定了定心思,冷聲道:“我與安王殿下應當沒什麼事要說吧。”

景楨盯著她那雙眼睛,她受不住那眼神的熾熱,心中微微嘆息給小葵遞了個眼神,小葵和惜春便默默的退出了殿門去守著。

“安王殿下有什麼事還請快些說,以免被人瞧見....”

“這裡不會有人來的,你放心。”景楨的語氣越發柔和下來,面上也夾帶了幾分笑意。

“為何?”

“這裡是前朝的冷宮,沒人會來這裡找晦氣。”

她點點頭,面上仍是淡然,又開口道:“那安王殿下找我是有什麼事?”

景楨不去理會她的話,伸手握住她的一隻右手,將一隻玉鐲套在她的腕上。

“安王殿下...”唐綰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聲音慌亂起來。

“這鐲子不許摘下來。”景楨語氣堅定的丟出一句話。

她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抬頭看向景楨。她早先是有些猜測景楨的心思,卻沒有證實。而如今是徹底確信了,景楨愛慕自已。

她怔了一會兒,景楨也靜靜的望著他。兩人都未曾多說什麼,唐綰突然回神,聲音溫和了些,開口道:“你何必如此呢,你知道我是寧王妃...”

“那又如何?”景楨饒有興致的問了一句。此刻他已不想再偽裝什麼了,起碼在愛的人面前不想再偽裝。禮節是無用的,他也不想再忍。

“你我無緣...”唐綰的語氣虛的厲害,她默默低下頭不去看景楨的眼神。

“緣分自古以來都只是無情人的託詞,我只信事在人為!”

他從未像此刻這般堅定過,若是要先得天下才能得到她,他也可去爭一爭這天下。僅為她一人。

唐綰沉默著,他又溫聲道:“我知你在寧王府過的不好,他,他待你也不好。我不忍心看你如此...”

“安王!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倫理綱常,皇家體面。哪一樣在你身上都比我要重要。況且一女不更二夫,安王還是早日斷了心思吧。”

景楨眉頭皺的緊,上前一步逼近了她,她嚇的連忙後退至牆邊,無路可退。他猛地抓起她的手腕按在牆上。

“你要做什麼!?”唐綰額上冒了些汗珠,生怕他有些不得體的舉動。

“嫂嫂看清楚了,此刻站在你眼前的不是那個儒雅王爺,而是對你滿目野心的景楨!”他語氣堅定,不容反駁,垂下眼簾望向她的目光深邃。

唐綰使了使力氣掙脫開他的手,不料卻被他逼到牆邊。兩人的距離從未如此近,此刻的景楨與她初次見到的那個人大相徑庭。

“你真是無賴。”唐綰別過臉不看他,又無法掙脫他的禁錮。

他淡笑幾聲,聲音中帶著幾分邪惡。他俯身逼近唐綰耳邊:“無賴又何妨?嫂嫂若是喜歡我溫潤有禮,那我便對你禮重些。若是這樣不能打動你,那我無賴一些又有何妨?”

唐綰此刻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面上惹的緋紅。隱隱能看到她胸前跳動,景楨明顯聽到她的心跳聲,不知那是緊張還是為何。

他後退一步和她保持了些距離,他像是忽然恢復了些理智。

他眼神瞥了一眼唐綰的手腕,溫聲道:“那鐲子能助你安眠,無事就不必摘下來了。”

“無功不...”

“不要再說那句話!好生收著。”景楨語氣嚴肅的像是在命令她,可眼神中卻有些乞求的意味,望的她有些無措。

唐綰妥協,她此刻只想早些離開這裡。景楨觀她面色,察覺了幾分她的心思,淡笑道:“時候不早了,該離宮了。”

說罷,他轉身走出了殿門,又丟下一句‘跟緊我’。

唐綰忙帶著小葵和惜春遠遠的跟在他後面,主僕三人對這裡並不熟悉,若沒有景楨帶路,恐怕天黑也走不出皇宮。

出宮門時馬車仍在外等候,小葵和惜春二人服侍唐綰上了馬車。剛踏入馬車她就嚇得身子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