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鳶離開蘭苑,唐綰面上立即浮現一抹疲色。

惜春從外面走進來,她將目光投過去。惜春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她方才讓惜春去臨風居請景桓過來。

如今要扳倒林辛夷,第一步便是要取得景桓的心。看惜春的樣子,想來這一步是難之又難。

惜春上前道:“王爺去聽雨軒了。”

“嗯”她微微點頭,又補充道:“先不必理會了,去用早膳吧。”

說著,惜春和小葵二人便服侍她去了偏堂用膳。

唐綰再次想起要去找景桓時已近午時。她臥在美人榻上,順著窗戶看了一眼院中。小葵和惜春二人一個在廊下一個在院子裡看著下人打掃。

“惜春”她喚了一聲。惜春聞聲當即走進了臥房。

“王妃,喚奴婢何事?”她問道。

說話間唐綰已從榻上起來,一邊走到妝奩前,邊問道:“王爺如今在哪兒?”

惜春面上閃過一絲疑惑,隨即應道:“王爺此刻在書房呢,王妃可要過去?”

她微微點頭,眼中浮現讓人看不透的意味。惜春觀她面色,當即明白了她的心思,上前為她梳。

一番整理後,又特意挑了件淡粉的衣衫。襯得她面色秀麗如桃花。她帶著小葵和兩個丫頭,手中提著些小廚房的茶點去了臨風居。

走到書房前,門口待命的小廝正是段振。她和段振交代了一聲。又讓小葵在門外守著。

臨進書房前她極為隱晦的轉頭瞥了一眼段振。此前宋鳶早已和她提過,段振便是那日和柳文茵私通的小廝。

想必此事景桓定然也是不知的,若是日後有所需要,眼前這個人定然能成為自已一枚很有用的棋子。

她定了的心思,面上掛著一抹笑走進了書房。景桓正坐在書案前看著手中的一份公文。

她緩步上前,福身行禮道:“妾身見過王爺。”

她聲音柔和,與往日的冰冷截然不同。

景桓聞聲抬起頭去看。瞥見唐綰今日的裝扮時心中不由得疑惑一陣。又不解她此刻為什麼會來找自已,平日裡她可是避之不及的。

“免禮,王妃有什麼事嗎?”他應道。

唐綰起身,面上含笑。景桓順著她起身的動作,目光注視著她那張臉。一瞬間看的愣住,心中暗疑她今日與往日不同。

唐綰淡笑著和他對視一眼,隨即上前將手中提著的食盒放在書案上。又開啟食盒一一取出裡面的三四樣糕餅。

“王爺辛勞了半日應該累了吧,妾身吩咐小廚房做了些糕餅。王爺嚐嚐如何?”

說著,她拿起一塊送至景桓口邊。身子也稍稍貼近了他一些。景桓此刻能清晰的聞到她身上春日桃花般的清香。

他看的痴了,已無心再去看手中的公文。順勢咬下一口唐綰手中的糕點。

“如何?這是妾身親自去園中採摘的花瓣,盯著小廚房做的。”她始終面上含笑。儘管她極其厭惡自已此時的做派,可若是不如此,景桓未必會動容。

景桓點點頭:“甚好,你辛苦了。”

眼前美人笑靨如花,輕輕放下手中那被咬了一半的糕點,端起手旁的茶盞遞給他。

景桓一邊接過,一邊道:“你是有何事要跟本王商議?”

“妾身若是無事就不能來見王爺嗎?”她嬌嗔一句,面上浮現一絲委屈。眼底佈滿了失落,又補充道:“還是說,來的人是妾身,不是林庶妃。讓王爺失望了?”

“本王不是這個意思。”

景桓將手中茶盞隨意丟在桌上,上前想去握她的手。還未觸碰到眼前人便聽見門外嘈雜的聲音。

順著那聲音,林辛夷便走了進來。她看見唐綰在此,眼底當即浮現一抹厭惡,陰陽怪氣道:“怪不得王爺不讓人進,原來是王妃在此啊。”

她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唐綰,看著二人貼的如此近,她更是說不出的厭惡,醋意滿滿。

唐綰淡笑道:“妹妹也來了,是來看王爺的?方才進門前我讓小廝看著些,原是為了防範閒雜人等,沒想到妹妹會來...”

“你說什麼?”林辛夷怒色更甚,景桓見狀,悄悄看了眼唐綰。她仍是一抹笑意掛在臉上,反觀林辛夷儼然一副吃醋的小家子做派。

“不得對王妃無禮。”他語氣有些陰冷的道出一句。

林辛夷正欲開口,唐綰打斷道:“無妨,也不是什麼大事。既然林庶妃來了,那妾身便退下了。”

說著,她步步遠離了景桓身旁。走到書案前時朝著景桓福身行了個禮,隨即轉身走出了書房,未曾多看一眼。

景桓的目光順著她的身影追出去,不料被林辛夷阻斷。

她有些生氣,陰陽怪氣道:“王爺紅袖添香,真的快意啊。連妾身都忘了。”

他這才有些回神,尷尬的乾咳幾聲,掩飾道:“王妃只是來看看而已,你何必說這種話。”

“王爺是不是覺得妾身來打擾了王爺和王妃溫存?”

景桓微微搖頭,目光又落在了眼前的公文上,口中道:“本王對你何時變過心?沒有的事你就不要揣測了。”

“王爺~”

她上前挽起景桓的手臂,半個身子貼上去。景桓明顯觸到身前的柔軟,心中動容了幾分,面色也變得柔和。

唐綰走出書房時小葵正在一旁等候她,見她出來,小葵立即上前。唐綰卻未曾動身,一個眼神給了小葵。小葵從衣袖中掏出一個荷包。

唐綰接過,上前遞給段振,笑道:“有勞段侍衛了,拿著去喝茶吧。”

“王妃言重了,小人不敢當。”段振立即做出一副卑微低下狀。

她將手中的銀子遞給小葵,小葵又將荷包塞進段振手中。她繼續道:“只是犒賞一些,並無其他,不必放在心上。往後要好生侍奉王爺。”

她話中含義便是讓段振放心,自已絕無拉攏之意。他收了銀子仍可以專心的服侍景桓。只是拿人手短,段振既收下了銀子,日子久了,心中難免會埋下種子。

段振謝過唐綰,又目送她主僕幾人離開。

幾人回到蘭苑時正逢見方嬤嬤回來,說來是方嬤嬤的小孫子病了,近幾日時常回家去看,因此極少出現在蘭苑。

方嬤嬤看見唐綰這一身裝扮從外面回來,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她跟著唐綰進了臥房,唐綰進了臥房才放下心來。坐在軟榻上,眉頭也舒展了些。

“聽惜春說,王妃是去臨風居找王爺了?”方嬤嬤疑惑道。

唐綰面上淡淡的,微微點頭回應她,口中道:“不過沒待多久林氏就去了,我也懶得與她再爭。”

“林氏是個狐媚子,王妃端莊賢淑,自然不必學她那些。”

唐綰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淡淡一笑,口中默唸道:“狐媚手段嗎...”

“山不讓塵,川不辭盈。看來我也應當去學習一下她的那些狐媚子手段了。”

方嬤嬤面上閃過一絲疑惑:“王妃是要?”

唐綰的目光突然嚴肅了幾分,看向她道:“方嬤嬤,有勞你去幫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