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聽見唐綰的詢問,默默對視了一眼。

末了,左邊那位身穿淡藍色衣衫容貌嬌媚的女子衝唐綰禮貌的笑了笑。

後開口道:“奴婢名叫江心月,這位姐姐名柳文茵。我們二人原是太后娘娘近身的宮女,太后娘娘說王爺剛剛回京,身邊少人伺候,便讓我們二人一同過來了。”

唐綰點點頭,還沒開口就聽見身邊的小葵默默的冷哼一聲。

她也不去理會,又對二人開口道:“既然是太后娘娘指了二位來,我和王爺便也不能虧待二位,只是這位分我還要去向王爺確認一下,二位莫要見怪。”

江心月聞聲,心下感嘆唐綰當真是個溫和良善之人。又回道:“王妃言重了,我們二人一切聽從安排。王妃您心善安頓,我們二人自是十分感激。”

唐綰又道:“二位就先住在翠芳齋吧。”

二人也沒有多說什麼,便跟著下人去了住所。

待人離開,唐綰又向惜春吩咐了一聲說她有些頭痛,要回房內小憩片刻,若是景桓回來便叫醒她。

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景桓才從外面回來。回來後便徑直去了書房。

惜春正要去叫醒唐綰卻被小葵攔住:“做什麼?王妃好不容易安睡一會兒,不要叫醒她。”

惜春有些遲疑,她自然也清楚唐綰這幾年一直睡不安穩。

如今景桓回來了,她心中沉甸甸的大石像是落了地一般,竟能安睡了。這樣想著,便也不去叫醒她了。

待唐綰睡醒時已是晌午,小廚房的人已經在飯堂準備好了吃食,景桓身邊的一名小斯又來稟說王爺午飯要在聽雨軒用,便不過來了。

她應和了一聲便自顧自的用飯,也不去理會這些了。

午後,她又想著上午宮中送來的人還尚未安置妥當,叫來了惜春。

惜春走進臥房,見唐綰半臥在美人榻上,開口詢問道:“王妃有何事喚我?”

“王爺如今在何處?”唐綰不冷不熱的問了句。

“王爺如今正在書房呢,王妃要過去嗎?”

唐綰微微點頭,起身走向梳妝檯前,一邊道:“簡單綰個髮髻即可,我去問幾句話便回來。”

“是”說罷,惜春便替她擺弄著髮飾。一番整理過後,她便帶著小葵去了景桓的書房。

到書房前跟小斯打了個招呼便走了進去,留著小葵在門外等候。

她緩步走進書房,見景桓寫著什麼,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

“妾身見過王爺。”唐綰上前福身行禮,語氣淡淡。

景桓抬頭看見來人,開口道:“綰兒來了,你我夫妻,不必如此拘禮。”

聞言,唐綰稍稍起身。景桓目光掃了一眼,只覺得她這一身打扮清新脫俗,與林氏的濃妝頗為不同,看著讓人賞心悅目,便又多望了幾眼。

唐綰抬頭正對上他的目光,不自覺羞紅了臉。又低下頭去不看他。

她一低頭,景桓便瞧見了她插在髮間的一支玉簪,他想到了什麼,開口道:“你髮間的簪子有些眼熟。”

唐綰聞言,伸手摸了摸那髮簪的花樣,心下一驚,怎麼惜春今日為她梳妝用了這根簪子?她竟也沒有發覺。

那根玉簪是當年大婚時景桓親手為她別在髮間的,簪頭合歡花的花樣寓意著夫妻和睦。

只是自從景桓失蹤後她便很少用了。她心頭不免有些失望,怎麼眼前人連這根簪子都忘了嗎?

沉默一陣,景桓突然開口道:“來給本王研墨。”

他柔聲細語,生怕驚嚇了眼前小心翼翼的美人。

聽到這話,唐綰走到他身前,左手拉住衣袖,右手拿起那墨條,又滴了幾滴水後便開始研墨。

景桓聽著那墨條與硯臺之間細微的摩擦聲,餘光瞥向那處,只見唐綰手指潔白修長,指尖微微發紅。他看的有些出神,心中泛起一絲漣漪。

“王爺...”唐綰見他出神,便輕喚了聲。

他聽見喊聲,微微回神定了定心思,又將目光投向她的臉龐,心中突然一驚,自打回府,倒還未曾好好看看自已的這位王妃。

當年娶她之時,容貌便十分秀麗可愛。如今五年未見,不曾想竟出落的如此絕色。這般美貌,整個上京城恐怕也找不出幾個。

唐綰見他望著自已出神,雙頰當即泛起紅暈,白皙的頸子也透著粉嫩。她立刻低下頭去,又嬌聲喚了句:“王爺...”

景桓意識到自已有些失態,乾咳了兩聲,開口道:“何事來找本王?”

“妾身卻有一事要和您商議,不知道王爺想要如何安置太后賞賜的兩位美人?”

經這一提醒,他突然想起還有兩位美人:“不是說讓你處置嗎?不必來問我了。”

“她們二人尚未侍奉過王爺,不好安排位份。”

“侍奉不侍奉有什麼要緊的,王府也不缺他們一口吃食。就都按侍妾的份例吧。”

“是”

唐綰答應了一聲便放下了手中的墨條,又開口道:“墨已經研好了,王爺若無事,妾身先退下了。”

景桓沒有理會她的話,自顧自的說道:“與你許久未見,你如今倒是溫婉守禮了許多。”

他想起唐綰剛嫁入王府時的活潑模樣,還有自已初見她時那副乖巧的惹人憐愛的模樣。與如今的她相比簡直大相徑庭。

她如今倒變得十分拘謹,處處守禮,守禮到疏遠。不似從前那般活潑有趣了。

也並非怪景桓這樣想,只是他自小見慣了這些禮數,頗為厭倦。偶然遇見一個不同於他人的,難免會讓他著迷。

唐綰聽見他的話,先是一怔,後又淡淡笑道:“王爺不在時,府裡的嬤嬤教了些規矩。”

她並未和盤托出,景桓不在王府的這五年,她豈止是學了些規矩。詩書禮儀,下棋插花,包括王府的賬目打理,上上下下她都學了個遍。

她原就是一個庶女,又無任何倚仗,從前在相府自然學不得這些大家閨秀的東西。入了王府時才有了些資格去學習。

只是如今的她卻早已不是五年前的那位活潑可人的少女了。

她微微低頭,景桓看著她嬌羞的樣子心中突然一顫,伸手抓住她那雙嫩滑的玉手。握在手中,不自覺的摩挲了幾下。

她被景桓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面上閃過一絲驚恐,又快速恢復平靜。景桓見狀心頭盪漾,隨即便要上前摟住她。

不料她掙脫開他的手,推脫道:“王爺,妾身有些不適,先回去了。王爺若是不爽利,可叫林庶妃或是那兩位美人陪伴在側。”

說罷,不理會景桓的眼神,轉身便走出了書房。

景桓望了望她的背影,只覺得心中空空的像是缺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