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城,牡丹區,靈官街道,一百零三號,是這裡,沒錯啊,爺爺說二叔家是開包子鋪的,怎麼成了一家點心鋪子?”

一個打扮樸素的少年,肩膀上扛著灰溜溜的布袋子,炯炯有神的看著這家奶茶店。

這大布袋上還縫著好幾個補丁,已經洗的發白。

前來買點心的都是一些脂粉氣息重,身上穿著時髦的姑娘,還有梳著油頭,穿著小西裝的青年,與他格格不入。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避開少年的,因為少年的模樣,跟乞丐沒什麼兩樣。

少年叫張乾元,。

他手裡還拿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寫著他二叔現在的地址。

張乾元是孤兒,據抱養他的爺爺說,是在一處荒郊野嶺發現他的,當時他就在一處荒墳旁邊,哭聲震天。

因為老頭子也是一個人住,便把他抱回家,自己養了。

“請問,張國慶在不在?”

等人少了,張乾元才上去諮詢店員。

這個店員是個臉上有雀斑的女生,掃了一眼張乾元,皺眉,嫌棄的說道:“這裡不是飯店,你要飯,去別處,老闆不在店裡。”

張乾元手裡拿著一塊從鎮上帶來的燒餅,咬了一口,聽到這話,差點沒噎住。

“我不是叫花子,我……”

他反駁。

這些衣服只是洗多了,洗的發白,上面的補丁那是老頭子一針一線縫的。

“阿香,這是什麼人?”

一個穿著西裝,留著八字鬍的男子走了過來。

這個男子穿著西裝,腳下又是一雙運動鞋,脖子上戴著大粗鏈子,說不出的怪異。

胖店員立刻開口道:“老闆,這小乞丐說是要來找你。”

“你再這樣出言不遜,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張乾元放下手中的燒餅,右手抬了起來,掐了個法訣,稚嫩的臉上,一臉慍怒。

張國慶掃了一眼少年,皺眉,詢問道:“哪裡來的窮小子,我不認識你,要錢沒有,趕緊走,別擋著我做生意。”

少年收回手,抓著燒餅再次咬了一口,眼睛亮晶晶說道:“二叔,我是張乾元。”

張國慶一怔,又仔細打量了一眼少年,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取出自己的錢包,抽了幾張百元大鈔塞了過去:“趕緊走,自己先找個酒店住著,別讓你二嬸發現了,明天下午三點在對面的公園碰面。”

張乾元見到張國慶一臉的不悅,嘆了口氣,揹著大蛇皮袋,離開了這裡。

見此,張國慶才鬆了口氣。

找幾家酒店,價格確實嚇人,住一晚,得花好幾百,最便宜也才要一百多。

這可比鎮上的旅館要貴,他出門,可是偷偷出來的,自己攢了幾十塊。

到了湘城,就花的差不多了,要不是二叔給這幾百,只怕今天就要露宿街頭了。

可自己原本的打算就是來投奔二叔的,可他為什麼要明天下午才打算跟自己碰面?

這二叔也是二叔領養的孩子,也是很早就出來闖,如今似乎發展的不錯。

轉悠了好久,張乾坤才在附近公園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手裡還提著一大袋肉包子。

奶茶店關門了,店內員工打掃完衛生,便離開。

一個身材肥胖,燙著捲髮,嘴唇上有一顆痣的婦人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大吼一聲:“小癟三,你給我滾出來!要是惹老孃不痛快,那就給我滾蛋,滾回你那小山溝裡去。”

廁所門開啟,張國慶一臉嬉笑的走了出來,開口道:“老婆,我上個廁所而已,什麼事情惹到你了,我的姑奶奶啊。”

“阿香跟我說了,你鄉下的窮親戚來了,你居然敢瞞著我,你活膩了?”

朱琳“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伸手捏住張國慶耳朵,開始訓斥起來。

“疼疼疼……老婆,我這不是讓他離開了麼,又沒讓他住在家裡。

他繼承了我那便宜老爹的道法,不簡單,咱們還是不要招惹,能幫一點,就一點。”

張國慶疼的齜牙咧嘴。

朱琳鬆開手,冷聲說道:“張國慶,我警告你,我不管這些,你不要讓你的窮親戚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有你好受。

如今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也可以收回。

離開我,你就是一無是處的神棍!聽清楚沒?”

張國慶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十分乖巧。

……

“小兄弟,這麼晚還在外面,沒地方住?要不要跟姐姐回去,姐姐那裡可以洗熱水澡,舒服的緊呢。”

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到了張乾元身邊,笑嘻嘻說道。

此女佝僂著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脖子有些不太舒服。

張乾元抬頭,這女子臉幾乎都湊到他身上來,他挪了挪屁股,臉上露出嫌惡之色,道:“你不乾淨,不要靠近我。”

女子聞言,頓時來氣了,雙手叉腰,臉上抹的粉,好似一層膩子,身上更是濃香刺鼻,道:“姑奶奶我可是香得很,我哪裡不乾淨了,你這臭小子說清楚!”

張乾元嘆了口氣,指著女子道:“你印堂發黑,身上有祟氣。”

李春花臉色微變,道:“你……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麼時代了,還祟氣,我是看你一個人可憐兮兮,不像是有錢人的樣子,我們家旅舍便宜,二十一晚,你去不去。”

張乾元眼睛一亮,立刻起身,道:“當然去,不去是小狗。”

身上錢不多,想不到這大城市竟然還有如此便宜的旅館,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一路上,張乾元都與這李春花隔了一段距離。

李春花心裡發毛,仔細想來,這段時間她確實有些倒黴,就連喝水都塞牙縫。

想到這裡,她靠近張乾元,咧嘴笑道:“小兄弟,你什麼門路,真有幾下子?”

張乾元想了一會,說道:“我爺爺說了,我們修行的是三清門道法,我從六歲開始修煉,修煉了十二年,你說我有沒有實力?”

李春花聞言,心花怒放,笑的更燦爛,道:“行,如果你能幫姐解決問題,二十給你打個半折。”

“免費!”

張乾元咬了口肉包子,眯起雙眼。

李春花一咬牙:“免費就免費,老孃這幾天真是倒黴,今日裡出門,還摔了一跤,吃飯的時候被噎住,只要能解決,一切好說!”

李春花走在前面領路,張乾元緊跟在其身後,始終隔著一丈距離。

他雙目明亮,泛著一縷精光,在李春花的後背,此時浮現出一個白胖小子。

這白胖小子穿著紅肚兜,肌膚雪白,雙手摟著她的脖子。

似乎是察覺到張乾元的目光,白胖小子腦袋忽然九十度轉了過來,臉上露出灰敗之色,雙眼黑漆漆,咧嘴詭異的笑了起來。

其實張乾元早就發現了這個邪祟,只是當做沒發現罷了。

凡事皆有因果,這小傢伙纏上李春花,必然是有原因的。

很快就到了附近的一個小巷子入口,這巷子一開始周邊還有一些攤販,隨著越往裡走,燈光越灰暗,最後在一家破敗的旅館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