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張乾元聽到聲音,目光往遠方看去。

此時的玉蟬已經從河中上來了,往遠方看去。

黃泉河邊,不知何時出現一位老婦人,這婦人十分蒼老。

“我是守河人,居然是你?你都離開了黃泉河,還回來做什麼。

回來也就罷了,你竟然還挖這黃泉泥。”

老嫗杵著柺杖,見到玉蟬,臉色一驚。

玉蟬盯著這老嫗,皺眉道:“我為什麼不能回來?挖一點黃泉泥怎麼了?尋常人還挖不到呢。”

“就是,而且我們挖了這黃泉泥大有用處。”

張乾元雙手抱肩,冷冷看著這老嫗。

守河人走近,周身陰氣濃郁無比,肉身已經凝成實質,看不出是邪祟還是妖屍。

也就是說,這守河人至少都是元嬰上品境界的實力。

守河人臉上毫無表情道:“黃泉泥是鎮壓黃泉水的,你們挖走,黃泉水氾濫,將會對陰陽造成不可估量的災難。”

“前輩,你在搞笑麼,我們才挖了多少……”

張乾元話音剛落。

原本挖泥所在的河面,忽然泛起陣陣波濤,黃泉水掀起數米高的浪花,往岸邊捲來。

“速速退開,小心被浪花捲入河中。”

守河人見此,臉色大變,開口提醒。

與此同時,手中的柺杖扔擲而出,這柺杖落在諸人面前,無數土黃的藤蔓交織成長,化為一面藤蔓編織的藤盾。

黃泉水落在上面,又翻卷而回。

“黃泉水對於陰間的邪祟之物都是十分克制的,那些擁有肉身實力極強的殭屍,遇到黃泉水,也要骨肉消融。

就算你這頭擁有旱魃精血的殭屍,也不例外。”

守河人看了一眼青鳶,繼續說道:“如果是邪祟,不曾擁有肉身,魂魄也會被拉入黃泉河之中,無法上岸。

你們現在知道,黃泉泥對於鎮壓黃泉水有多重要了?”

張乾元抿了抿嘴,若是剛才自己被捲入進去,只怕是小命不保。

當然,如今玉蟬在,玉蟬是黃泉之氣孕育的妖屍,是一頭黃泉屍,罕見無比的存在。

“前輩是地府陰差?負責鎮守黃泉河?”

張乾元見到這藤蔓重新化為木杖,落在老嫗手中,很好奇。

居然還有木杖能夠抵擋住黃泉水的侵蝕。

難道這是一件法寶?

只有法寶才能抵禦黃泉水的侵蝕。

守河人搖了搖頭,道:“我並非地府陰差,而是黃泉河的守河人。

黃泉河有淤堵的地方,淤堵的地方會經常發生災禍,你們若是真要黃泉泥,去疏通,那些泥,你們可隨意拿走。”

“好,你帶路就是。”

玉蟬開口。

老嫗點了點頭,手持柺杖,往遠方走去。

雖然看起來速度極慢,但是每次腳步一跨出,便是數十丈開外,與張乾元的縮地成寸秘術極為相似。

但張乾元一行三人,施展神通,緊緊跟了上去。

“老前輩,我想問你一個事。”

玉蟬緊緊跟了上去,臉色有些忐忑,出聲詢問。

守河人掃了一眼玉蟬,道:“喪煞被鍾馗大人誅滅,喜煞已經逃到陰山閉關修行了。”

玉蟬這才鬆了口氣。

“小嬋兒,你的仇人居然是紅白雙煞?這個陰間的雙煞有這麼厲害?”

張乾元聽到,臉色有些古怪。

在自己那個世界之中,紅白雙煞也只不過是築基境界的邪物而已。

對於凡人來說,的確是遇見必死,但對於修行者來說,並非是不可解決的事情。

玉蟬開口道:“當年,那紅白雙煞都是元嬰上品級別的鬼王,他們聯合起來,堪比化神境界。

如今喪煞已經被鍾馗大人誅滅,只剩下喜煞,就算是再遇到,她到了化神境,我也不會懼怕了。”

“管他什麼煞,來了,通通滅殺就是。”

青鳶拍了拍玉蟬的肩膀,安慰起來。

守河人緩緩道:“地府如今大亂,陰差近半已經離開地府,被三大陰山收編。

這三大陰山之中都有化神境的大凶之物,你們還是不要輕易招惹。

畢竟,這是陰間大部分都知曉的訊息,而那些藏匿在暗處的大凶,誰又知曉?

對了,你們需要黃泉泥是為了這個陰陽壁壘吧,在陽間,五色石可不多見。”

張乾元道:“老前輩,難道你有五色石的下落?”

老嫗繼續道:“五色石相傳是女媧補天留下,如今這麼多年過去,留下來的已經不多。

況且,這是靈物,多年過去,極有可能已經修成了人身。

你們要找到五色石所化的人,再用黃泉泥,才有可能修補這陰陽壁壘。”

說話間,幾人已經奔走了數十里,遠方已經能夠見到綿延不斷的陰山。

而黃泉河前方的也變得狹窄起來,在河道之中,有一塊隆起的巨石,擋住了河水。

上游衝下來的河水,能夠濺起數丈之高,往四周飛濺。

陰間很少有正常的植物存在,但並不代表沒有。

兩岸邊緣,被腐蝕的坑坑窪窪。

玉蟬再次跳入河中,開始挖泥。

張乾元則是坐在岸邊,取出六道混元熔爐,煉化裡面的元嬰強者。

這三位元嬰強者可以煉製出三枚元嬰寶丹,元嬰級別修行者服用,能夠增加大量的法力。

當然,金丹境界的修行者也可以吞服,只不過是有些無法承受丹藥的力量,需要有人護法。

就在此時,極北之境,一座雪山之上。

這雪山上有許多石頭的建築,看起來十分古老,而且建築群也十分龐大,都在雪山半山甚至更高的地方。

其中一間大殿之中,四周擺滿了不少印刻著名字的血蓮寶燈。

房間四面的牆壁上,足有上千盞。

在中央有一石桌,上面有二十來盞,其中三盞血蓮燈忽然熄滅。

一個正在打掃的童子,見此立刻走了上去,雙手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這石桌上都是元嬰級別的本命血蓮燈,每一盞燈之中都蘊藏了一位元嬰修士的神念,與本體相連。

只有本體徹底隕落,這燈便會熄滅,如今卻一下滅了三盞。

童子臉色大變之下,立刻離開,直奔雪峰上飛遁而去。

很快,便到了另外一處豪華的大殿之中。

在大殿之中擺放著形態不一的石像,這些石像皆是魔神造型,看起來威嚴無比。

而在中央有一蒲團,蒲團上盤坐著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男子頭髮梳起,戴著羽冠,臉色清瘦,面容有略微的蒼白,下巴留著青色的鬍渣。

“宗主,不好了,有三位長老的本命血蓮燈已經熄滅。”

童子跪倒在地,顫顫巍巍。

男子這才睜開雙眼,眼眸之中精光四溢,隱約有血光在浮動。

此時,一位身穿血袍,左臉上有一道傷疤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皺眉道:“可是飛廉長老他們?

該死的張乾元,殺我魔宗七子,又殺我長老,欺人太甚!”

“血冥子,你與那張乾元出手,他實力如何?”

宗主沉聲開口。

血冥子臉色陰沉無比,道:“掌門師兄,我擁有不死血珠,又是元嬰上品境界,也鬥不過他。

如今,我的不死血珠損失大量的精血,已經掉落至極品法器境界。

此子身邊還有一位化神境界的女屍,實力恐怖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