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最堅強的後盾…父親

我們都拗不過生命，離別教會了我們成長。或許很多時候他無法教會你什麼，可他總能讓你懂得什麼。

———江淺淺

晚上，寧思柔家中。

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敲門聲）

寧思柔聽見敲門聲便說道：“進來。”

不出意料的是李老師推開門，進到寧思柔的房間。

原本坐在書桌旁的寧思柔轉頭看看李老師一臉笑意說道：“小姨，私事還是公幹呢？”

李老師：“廢什麼話，現在又不是在學校，少來這一套。”

寧思柔走到床邊看著站在那的李老師兩隻手拉著李老師的胳膊說道：“小姨，快坐快坐。”兩人便坐在了床上。

李老師盯著她的眼睛問道：“是不是想起來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

寧思柔神秘的晃晃手指說道：“NO NO NO，我是想問問你，一個老師被學生表白以後，卻又遲遲不給出回應，你說她是什麼意思呢？”說完她便直勾勾的看著李老師。

李老師用手指了一下寧思柔的頭：“你們呀，不好好上課，就知道給我添堵。”

寧思柔：“我怎麼給你添堵了，我不是挺乖的嗎。”

李老師：“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吧，我就當沒發生過。以後不許再提了，聽見沒有？”

寧思柔：“是，好的，我保證不會再提。”

隨後，李老師起身說道：“不早了，你早點睡吧，我走了。”

寧思柔：“好的，小姨晚安。”

————

此刻，江淺淺和季秉文坐在小區樓下的長椅上，看得出，江淺淺心情並不好。應該是父母吵了架，自己躲出來了。兩人靜靜的坐著也不說什麼話。

過了一會兒，江淺淺抬頭看了看月亮，問道：“季秉文，你是不是喜歡我？”

季秉文沒有猶豫，也平靜的回答：“是”

江淺淺笑了笑，又說道：“可我不喜歡你。”

季秉文也笑了笑：“沒關係啊，你開心就好了。”季秉文看著她，她也看著季秉文。

過了一會兒江淺淺開口道：“謝謝你。”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看著天上那輪月亮。月亮並不圓，缺了一角，或許這就是：月有陰晴圓缺。

剛出家門的寧思柔，也看見了長椅上的季秉文兩人。她暗暗的看著這一切，什麼都沒有說，心中暗暗的吃醋。

————

2015年4月2日

結束了一天的課程，幾人再次坐在食堂吃飯。今天上午並沒有李老師的課，所以也並沒有發生什麼。

季安然看著悶頭吃飯的陳方旭問道：“李老師昨晚沒給你回覆嗎？”

陳方旭失望的搖了搖頭。

寧思柔說道：“我小姨好像想就這樣過去，她可能覺得不妥。”

季秉文：“那也該說清楚呀。”

季安然嘆了口氣：“真不知道李老師怎麼想的。”

寧思柔搖搖頭道：“我也完全猜不出來她怎麼想的。”

羅雲皓：“我覺得吧，老陳，你就應該跟她說清楚，直接去找她。”

陳方旭搖搖頭：“啊？算了吧，我可沒這麼大膽。”

季安然鼓勵道：“羅雲皓說的沒錯，當斷不斷，啊不是，是當追不追。回頭，到手的鴨子都飛了。”

季秉文敲了敲她的頭說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誰是鴨子。”

季安然：“我這是比喻，比喻懂不懂？形容一下現在事態的嚴重性。”

寧思柔：“直接去找就算了吧，你可以打電話給她。”

陳方旭嘆氣道：“你們說的都對，再說吧。這種事也沒準，就像中彩票一樣。”

————

晚上，剛收拾好東西洗漱完畢的李老師站在陽臺上。

心裡還在為昨天的事煩惱著。

她看著天上的月亮感嘆道：“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月亮啊月亮，你說我該怎麼辦啊？他可是我的學生。”

其實李老師對於陳方旭也不是完全沒有好感，自從上次陳方旭淋著雨來她家的時候，她的心裡就種了一顆愛情的種子，而現在，這顆種子也正在慢慢發芽成長。

陳方旭的告白讓她徹底慌了，她原本是一個很有計劃的人。可突如其來的事情讓她有些不知道究竟該如何……

————

而此刻，另一邊的陳方旭也正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打電話。他盯著手機螢幕裡的那個備註沉默了好一會兒。

…………

鈴鈴鈴~鈴鈴鈴～

李老師聽見自己的手機響起來，便回到客廳，從沙發上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看顯示頁面，是寧思柔。

李老師按了接聽鍵：“喂，怎麼了？”

寧思柔：“小姨，陳方旭的事你到底要怎麼辦啊？”

李老師一臉無奈的表情：“不是說了嗎，就那樣過去，不要再提了。”

寧思柔：“啊，就這樣爛尾了啊？”

李老師：“不然怎麼辦？他是學生啊。你腦子裡想什麼呢？”

寧思柔：“那你也應該跟他說清楚啊，就算拒絕也要有個形式。而且，你一直反覆強調他是學生。這就說明，你並不是不喜歡他，只是因為他是學生這個身份，禁錮了你們兩個的發展。所以你是有些喜歡他的。”

李老師被她說的啞口無言，被寧思柔這樣說了一通，她自己也迷了，這下更不知道該怎麼辦。

怎麼說她也只是個剛畢業沒幾年的大學生，比寧思柔那些人也大不了幾歲。再加上都是九零後，也算沒什麼代溝。

沉默了一會兒，李老師敷衍道：“胡說八道的，你從哪學來的。是不是作業不夠多，想加作業了？”

寧思柔：“哎，別別別。小姨，我這是在給你分析呢。”

李老師：“行了你，分析什麼呀，不用了。掛了再見。”

寧思柔急忙補充道：“小姨，我再說最後一句。”

李老師：“說”

寧思柔：“其實你們倆差不了幾歲，也挺般配的。陳方旭人挺好的，讓他做我小姨夫，我完全沒意見。”

李老師不答話，徹底無語直接掛了電話。

“什麼亂七八糟的。”

掛了電話，李老師便拿著手機，回了臥室。

沒一會兒，手機又響了起來。

李老師拿起手機，發現是陌生來電。遲疑了幾秒後便接了電話：“喂，你好？”

電話另一邊的陳方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聽見李老師在另一邊：“喂？喂？”的說著話。

李老師以為是佔線便掛了電話。剛放下手機，又響了起來。又是那個陌生號碼打過來的。

李老師接了電話，還是沒有人說話，李老師想了想，她也猜的出來是陳方旭。

她沒有掛電話，沉默一會兒說道：“陳方旭，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陳方旭也沒想到李老師竟然猜出了自己。

陳方旭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我有很多話想說，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老師：“如果是告白，就不用說了。你要知道，我是你的老師，我們之間沒什麼希望的。”

陳方旭急了，反駁道：“不試試你怎麼就知道沒有希望。”

李老師：“這是必然，不用試。”

陳方旭失望透頂，沉默了幾秒，隨即說道：“好，我知道了。”

隨後陳方旭掛了電話，電話另一邊的李老師還在說著什麼，他沒有聽，便直接結束通話。

李老師也是摸不著頭腦，不知所措。丟下手機便不再管這些。

2015年4月4日

情書表白已經過了兩天了，這兩天陳方旭也是時不時的躲著她。李老師也意識到這些。

中午食堂，幾人正在吃飯，李老師遠遠看見了陳方旭幾人，便走到他們旁邊，對陳方旭說道：“一會兒吃完飯來趟辦公室。”

午後的陽光極其刺眼，但由於現在是四月份陽光也沒有那麼毒辣。照在人身上反而是暖暖的。

陳方旭來到辦公室，敲了敲門

“請進”李老師說道。

陳方旭走進辦公室，來到她身邊，他發現此時的辦公室居然只有李老師一人，按照平常來說那個孫老師應該會在的。

陳方旭四周望了望。李老師看著他的神情便說道：“不用看了，只有我一個人。”

陳方旭的目光望向李老師：“哦，有什麼事嗎？”

李老師收了收溫柔的性子，有些嚴肅的說道：“你這幾天上課有些不專心，如果再這樣的話，我就要告訴你班主任了。”

陳方旭：“嗯。”

兩人沉默了片刻，李老師有些心軟了些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心裡不開心，可我們是師生，你總不想學校裡傳點什麼吧。”

陳方旭：“嗯。”

李老師：“你到底怎麼想的？我已經明確告訴你不可能了。你如果有什麼其他的事就要說出來，不然怎麼能解決問題。”

陳方旭：“你說的都對，我沒有什麼好說的。”說完陳方旭便轉身要離開。

李老師有些急了喊道：“陳方旭，你是個男人就不要這樣不明不白的行不行？把這件事翻篇，好好學習！”

陳方旭停下，站住身回頭看著她：“不是我怎麼樣，是你要怎麼樣。”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件事也開始慢慢過去，不了了之。

2015年5月

上課時間，李老師急匆匆的跑向高一八班：“江淺淺，出來一下。”

江淺淺有些疑惑，走出班級。

李老師看著她說到：“你媽媽剛才打電話來了，你爸爸出了車禍，現在在市醫院。”

江淺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都沒有說，急匆匆的跑向校外，攔了一輛車便去往醫院。

醫院急診室門外走廊，江母坐在長椅上，江城城坐在旁邊，江淺淺一步步走去，看著急診室門口亮著的紅牌。

江母看見江淺淺走過來，眼淚瞬間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江淺淺走到母親身邊坐下，什麼話也沒說，靜靜的看著急診室的門。

過了許久，紅牌變暗，門開了，醫生說了那句：“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江淺淺晴天霹靂般，眼淚掉下來，看著拉出急診室的床，白布下蓋著的父親，母親一下了昏了過去。

江城城拉著她的衣袖問道：“姐，爸爸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她什麼話也說不出，這一刻，她無比堅強也無比柔軟。

她，江淺淺。不是一個特別聽話的女孩，經常和爸爸爭吵。因為一些小事，因為爸爸的囉嗦，因為爸爸不夠富有，因為爸爸喝酒，因為……

父親總是喝酒，經常抽菸。父親總是說：你要好好學習，學到了是你自己的。

那天晚上，江淺淺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哭了一夜。

她想到：自己以後再也沒有爸爸了。

她又想到江城城那句：爸爸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小的時候家裡沒什麼錢，她半夜哭著要喝奶粉，父親起床跑了好遠買回來。

2014夏天。她拿著中考成績單，狂奔向父母。告訴父親她考上重點高中了，父親驕傲的向別人炫耀。

父親的葬禮上她沒哭。回到房間關上門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淚的決堤，哭了許久。

直到江淺淺站在父親的墓碑前，墓碑上刻著醒目的那個名字：江建國。她站住，久久不離開。

從那以後，她就變了，變得堅強了。她好像一瞬間長大了，她好像一瞬間覺得媽媽老了，她也覺得江城城一瞬間懂事了。

她再也不能無憂無慮的做那個以前的江淺淺了。

她失去了最堅強的後盾——父親。

那天晚上，季秉文就看著江淺淺坐在自己身邊哭。他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沒有說。

2015年6月

距離高考還有最後的一週，全城都在外這件事準備著，江州中學開了最後的全校師生大會。

隨著高三學子的畢業，這也就意味著季秉文一等人即將要升高三了。

2015年7月1日

周老師開完班會，宣佈正式放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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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插曲

二十年前。

“爸爸，這是什麼呀”

“爸爸，它為什麼會這樣”

“爸爸，你看這個，怎麼回事啊”

“爸爸，你連電視都會修啊”

二十年後

“兒子，你玩的這是什麼”

“兒子，你幫我看看這怎麼不動了”

“兒子，這個為什麼一閃一閃的”

“兒子，你連電腦都會修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