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李慕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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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4日
我終於告訴了他我要離開的訊息，他不出所料的生氣。
可是我已經沒有時間，過幾天就要走了，學校這邊也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
可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生氣，不接我的電話，不回覆我的訊息。
我也會委屈，我也不明白他到底怎麼了。
我甚至覺得我並沒有錯，當初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我們倆並沒有在一起。可是後來發生的事已經超出了我的計劃。
兩天了，他依舊是不搭理我。再加上是週末，我也不好直接去找他。發了很多簡訊道歉也沒什麼用。
2016年3月7 日
中午，坐在辦公室裡批改著學生最後一次的作業。
手機突然震動了幾下，看著他發來的訊息，讓我去學校教學樓的天台。
我定了定心思，收拾好書本作業起身去天台。
走到天台看見他面向那面牆站著，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說話，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看著他的背影，還是那個陽光開朗男孩，只是背影有些落寞了。
突然想到他前段時間扭了腳。雖然現在好的差不多了，可我照例想問問他怎麼樣了，可不知怎麼了，竟脫口而出了一句。
“為什麼選在這兒？”
他沒有回頭，甚至都沒有動過身體，只是反問我一句。
“你覺得應該去哪兒？”
說實話，我的確不知道去哪兒，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說，他的語氣有些不對，我可以聽得出他並不高興。
我竟然鬼使神差般的替自己辯護起來：“我是覺得如果被別人看見會有麻煩的。”
他抬起了頭，堅定地說了句：“我不怕麻煩。”
我皺了皺眉頭
“我怕你有麻煩”我說。
他不回話，我又接著問他：“你這幾天好嗎？不是扭了腳嗎，都好全了嗎？。”
他又反問了我一句：“你覺得我好嗎？”
然後他回過頭看著我，我有些心虛，像是做錯了什麼天大的事一般。
我回答他：“你一直不理我，我沒有辦法知道你好還是不好。”我有些委屈，好像我並沒有做錯什麼。
“為什麼要離開？”他冷冷的問我。我有些害怕他的語氣，支支吾吾的回答他：“是要調走，我本來的計劃也是調去三中，只是……”
我有些詞窮了，不知道怎麼樣把這件事說出來，才會讓他心中好受一些。
他接著說道：“只是沒想到半路出了我這塊攔路石。”
我急忙解釋：“別這麼說，我並沒有這樣想，只是機會難得，我沒有辦法，這是我原本的計劃。原本上學期就要走的，怕你們突然換了老師不適應，所以把課上完了。你們現在都在複習，換老師也影響不了什麼。而且對我來說這個機會很難得，如果錯過了這一次，我...我...對不起……”
我又再一次不知道說什麼，不知道應該怎樣向他解釋他心裡才能好受。他也不說話，我低著頭站著，我們就這樣站著。過了幾分鐘，他冷冷的說：“那就到此為止吧！”
說完他從我身旁離開，我心裡不知怎麼了，像是瞬間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
我不明白他說的到此為止是什麼意思。是談話到此為止？還是感情？我站在原地愣了幾分鐘，手機響了起來。我從外套的口袋裡拿出手機。
“喂，周老師”
周老師：“你在哪兒？”
“現在嘛？在學校裡”
“好的，我知道了”
周老師告訴我，今天晚上，學校的幾個老師為我準備了聚會，算是個送別的聚會，我應了下來，今天一下午都坐在辦公室裡。
聽說新老師是個挺年輕的男老師，暫帶他們班接下來的課，而我之前所帶的高一8班也請周老師帶班了。接下來兩天準備一下交接工作就可以離開了。
晚上，聚會選在一個生意不錯的KTV包間，果然一有聚會，來的人都挺全，帶我們班的那幾位老師都來了，也包括那位之前追我的孫老師。
我一向很反感別人的追求，我和周老師剛進門，他就跑過來搭話：“李老師來了，你可是今天的主要人物。”
我微笑了一下說謝謝，整晚的聚會都很無聊，早早的結束了聚會，打車回家。
走在小區的樓下，看著天上的月亮，我有些暈了，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我向來不勝酒力，又喝不了多少。
走到小區單元樓下，迷迷糊糊的進了電梯，差點跑錯了樓層，我是實在不敢看自己喝醉了的樣子，簡直太傻了，像一隻猴子喝了酒亂跑。
雖然這個比喻不太雅觀，但是我也只能想到這個來比喻喝完酒的自己了。
回到家裡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懶懶的爬上床去睡覺。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腦袋裡又太亂了。我想著這些便進入了夢鄉。
2016年3月9號
今天是我離開學校的時間，收拾好東西沒走幾步，季安然幾個人叫住了我，季安然和寧思柔，還有我們班的江淺淺等幾個人。
我笑了笑，看著江淺淺，叮囑她們要好好學習，認真聽課。季安然兩人也叮囑我要好好照顧自己，這像是什麼離別的大場面一樣，我也向來不喜歡離別。
我回頭看了看身後，沒有看到他的身影，我顯然有些失望。
“別看了，他不會來了”季安然說。
我回過頭笑了笑：“那就這樣吧，快上課了，你們快點回去吧。”
和她們幾個告了別，我就要離開這裡，我又回了回頭還是沒有他的身影。
挺讓我意外的，他居然連句告別的話也沒有，我突然明白了那句“到此為止”的含義了，他是要我們所有的事都到此為止。
這是什麼？又算什麼？這是彼此安慰的一場遊戲嗎？
我走出校門，站在校門口對面的站臺上等車，這一切也就到此為止了吧。
2016年3月11日
我來到三中的第1天，這是我第1天上班。我被安排帶高一的班主任和語文課。因為昨天的心情不好，晚上也沒有睡好。今早教導主任帶著我去所任教的班級。
寂靜的教學樓，只有某個老師很大的講課的聲音，而我腳下的細高跟悠悠的敲打著地板，這倒是為肅靜的教學樓走廊，平添了幾分生動。
學生們向來是最敏感的，聽到教室外面有什麼聲響，便會轉頭看看，我路過一間又一間的教室，看著各個班裡的老師講課的樣子。
2016年4月8日
來到新學校已經快一個月了，我也慢慢適應下來，只是手機裡的那個名字再也沒有談起過。
坐在辦公桌前批改著學生的作業，我來到這裡上課的第一篇作文也同樣給學生們佈置了一篇名為《我的往事》的作文，不過再也沒有遇到同樣的他。
在我離開不久的時候，也曾給他發過一句：對不起。我不知道我自己做錯了什麼，但總覺得我錯了。他也同樣沒有回覆，我想著他高考的時間越來越近，他應該會忙於各種複習。
在那以後的幾天時間裡，幾乎每個夜晚我都會哭一場。我也很想聯絡他，可又有些退縮。他不回覆我也沒有找過我，我覺得自己或許也不應該打擾他。
我偶爾從寧思柔的口中會聽到關於他的一些事：比如最近心情如何啦，考試成績進步了，語文竟然第一次考到了120等等一些諸如此類的小事。
我明白這是寧思柔有意說給我聽的，我也不做任何答覆。
2016年6月5日
今天是高考前一天，明天他就要高考了。我猶豫了一天，不知道應不應該跟他說些什麼，哪怕是一句鼓勵的話。
晚上，我站在陽臺看著月亮，又看了看這曾經和他第一次相擁的地方，我開啟手機微信的聊天頁面。
猶豫了一下，最後給他發出：高考加油，這四個字。
我看著他的那邊顯示的“對方正在輸入中”過了一會兒，又變成沒有動靜的備註名。
我看著手機笑了笑，又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或許有些話我們的心中早就彼此明白了，不必說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