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爸去世的一週年,平日裡已經非常堅強的我,總是在想到這件事就繃不住了。

我想,每個人對待自己的父母和家人都有一種這樣的情感:小時候,沒有想過他們會老;長大後,沒有想過他們會離開。在身邊時覺得不想再和他們多待一秒,離開以後覺得,在他們身邊真好。

我很平靜的度過了今天一天:中午去掃墓,然後回家吃午飯,下午去學校上課,晚上晚自習結束回家。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天也就這樣過去了。

可意外總是會非常驚喜的出現到生活中,讓你猝不及防。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你個措手不及。

2016年4月1日

“媽,你怎麼不叫我”

昨晚睡前忘了拉上窗簾,早上,太陽溫暖的光芒直接射在我臉上,醒來看了看時間,我居然起晚了。急匆匆的起來收拾東西,洗漱。

走出臥室就抱怨我媽為什麼不叫我起床。

“我叫你了,你自己不起來。”我媽還在埋怨狡辯中。

“行吧行吧,我走了”丟下一句話就飛奔似的去學校。

“你不吃飯了?”我媽從廚房出來衝著我喊,我早已跑遠。

急匆匆趕到學校,校園安靜的嚇人,哀求了門衛大叔半天才放我進來。

果不其然還是遲到了,來到教室門口,看著趙老師上課的身影。

“門外站一會”趙老師毫不客氣的一句話。我很乖的站在門口,拿出數學書,不經意間轉了個頭,看了看高三班的方向。

高三五班門口也站著一個身影,我笑了笑嘴裡喃喃自語道:“還真有跟我一樣“幸運”的。”

或許是同病相憐吧,我認真看了看那個人。

一個男生,穿著白色襯衫,只是他的臉是面向教室的,我看不到是誰。

聽了一會兒課,又看了看那個男生。本來是一片祥和的景象,不料他居然也轉了頭看向我。

兩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對方,來了個深切的對視,居然是他。

他看了看我,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跟我比了個“棒”的手勢,就是豎起了大拇指,我也回給了他那個手勢然後做了個鬼臉。

他怎麼會遲到?也起晚了?我腦子裡有各種可能在飛快運轉著。

“江淺淺”

“啊?”

我的思緒被打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數學老師已經站在我身邊了。

“你聽課了嗎?”

“在…在聽。”

趙老師很無語的看了我一眼,轉身走進教室,順便丟下一句:“進來吧。”

“好。”我回答著然後看了看對面的季秉文,他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看著我。

我做了個鬼臉,示意他:我可以進去了,你就好好站著吧。

走進教室坐下,同桌於茜便開始詢問關於我如何如何遲到的這一“壯舉”。

畢竟我可是各科優秀的三好學生,怎麼也會遲到呢。

我心中也暗喜看著於茜道:“連季秉文這樣優秀的‘別人家的孩子’都會遲到,我有什麼不可能的。”

於茜疑惑看著我道:“季秉文?跟他有什麼關係?你們倆?”

果然,按照於茜的腦回路。關注點永遠跑偏,什麼事也都能想歪。

我反駁她:“你想什麼呢?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重要的地方。”

數學課因為走神,接了於茜的筆記謄寫了好半天。數學本來就差,這一耽誤,又要補回去了。

下午,結束了一天的課程,教室裡也只剩下我一個人。收起筆記,太陽已經落下了,已經是黃昏了。

我不禁佩服自己還真是:迎著朝陽,伴著日落。

收拾好東西,走出教室,踏著並不輕快的步伐走在校園裡。

“呦,這個時間點居然還有學生沒離開。”

我不禁讚歎一聲,按理說,這個時間點學生都該回家吃晚飯了。

剛走到樓下,就看著對面樓梯口走出來一個男生,怎麼是他?

還真是神奇的緣分,一天巧遇兩次:遲到和晚走。

我們倆不約而同的走到對方面前。

“巧啊,怎麼這麼晚回去?”季秉文開口問道。

“補筆記”,我回答他。

繼而我又接著問道:“你怎麼也這麼晚?”

“我也補筆記”他的語氣甚至還有點欠揍。

“你都高三了,還能遲到?我以為你這種好學生不會遲到呢。”

“我也以為你這種好學生不會遲到。”

“我起晚了”我辯解道,其實這也是無力的辯解,自己起晚了遲到這算理由嗎?

“我也起晚了”他接著說。

伴著黃昏,我們就這樣慢慢的走回去,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準確來說是又講了一路的廢話走回家。

2016年4月12日

晚上,吃過晚飯後窩在床上不想動。

拿出手機看了看新聞(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這種習慣,或許是在時政的“壓迫”下。畢竟我是學文科的,高考又肯定有時政,與其到時候補,不如每天關注一點。)

看了看新聞沒什麼大事,又開啟微信,看了看朋友圈。

一條非常顯眼的朋友圈文字:你是我遇見的所有美好中的剛剛好。

配圖兩張黃昏的天色。

嚯,真酸,沒想到季秉文也發這麼酸的朋友圈。

2016年5月20日

又是一個典型的“幻想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有個這個莫名其妙的節日。

學校裡突然驚現一批情侶,當然是悄悄的戀愛。不然被老師抓到肯定是一頓思想教育+五千字檢討。

情節嚴重者還會請家長,以前聽說過一件奇葩的事,也忘了是誰告訴我的。

有一對情侶約會時被班主任逮了個現形,隨後請了家長,奇葩的是兩家的家長居然都滿意的訂婚了。這件事也成為江州中學的一件軼事。

晚上,結束了一天的學習,站在陽臺,今天晚上星星很少。

小時候在奶奶身邊長大的我,經常抬頭看天,那個時候問奶奶:人死了以後真的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嗎?

奶奶說:當然會,最亮的那一顆就是你的親人,他們每天都在看著你。

後來才知道,那是啟明星。現在也養成了抬頭看天的習慣。

看了一會,脖子酸了,低頭活動了一下。

“嗨,你幹嘛呢?”樓下傳來聲音,低頭看了看樓下陽臺,樓下住的就是季秉文家,此刻季秉文也在陽臺。

我看著他道:“當然是看星星,不然看你啊。”

“你看我,我也不反對。”

“哈哈哈,你做夢吧。誰像你似的,我發現你這個人現在怎麼那麼自戀呢?”我反駁道。

“這是對自我認知的明確,今天是520。”

“所以呢?要怎樣。”

“沒什麼,說說而已。不早了,早點睡吧。晚安。”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陽臺,因為我聽見他的聲音漸漸遠了。

“晚安”我輕輕回了一句,然後轉身走回臥室。

自從認識季秉文,我們倆經常這樣在陽臺聊天,他好像自帶一直魔力,不管怎麼不開心,跟他說幾句話也能掃除煩惱。

我經常說他不正經。也是,一個成績那麼好的學生,在我印象中這種人都是有些古板高冷的,可是他不一樣,愛開玩笑,陽光開朗。

慢慢的,他已經是我的一位可以暢談心事的朋友,或許是叫閨蜜…

2016年6月5日

今天是高三黨在校的最後一天了,明天他們就要高考了。

說是在校的最後一天其實是因為這是他們作為高中生的最後一天。

按照慣例,高考前一天,他們是在家自由複習的。想想時間真快,一年以後的現在,我們也要高考了。

同樣的,今天晚自習也是各種作業,再加上臨近期末考試,各種複習。走出教室,月亮已經高高的掛著。

出了校門,走在回家的路上,這條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

突然感覺身後有人跟著,我邊走邊注意著,走到一個岔路口,我停住,然後轉身,幸好沒人。看來是我多慮了。最後也平安的回了家。

吃過晚飯,趁著月光,我走到樓下,坐在小區的長椅上。

這裡也是我經常來的地方。因為這裡安靜,可以隨意的坐著,讓自己靜下來。

“啊…”我驚叫了一聲,因為我的肩膀上突然出現一雙手。

轉頭一看。

“季秉文,你想死啊。”對於他的突然出現,我少不了一頓思想教育。

“看你膽小的,我不過開個玩笑。”他在我身邊坐下。我一臉無奈的盯著他

“開什麼玩笑,你是想嚇死人啊,一點聲音都沒有。”

“錯了,錯了”

對於他“誠懇”的認錯,我還是很寬宏大量的。

“行吧,看你這麼誠懇,我就原諒你了。”

趁著燈光,我看見他臉上明顯多了幾處傷疤。

“你臉上怎麼了?跟誰打架了嗎?”

“沒什麼,騎單車的時候撞樹上了。”

我仔細看了看,這哪是像是樹上撞的。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季秉文,你能不能注意一點,明天就高考了,你還搞成這樣,你是傻子嗎?”

他依舊笑了笑:“你才是傻子吧。”

接下來的幾分鐘,我沒有說話,他也很安靜的坐著。就那樣靜靜地坐著,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你就這麼坐著不累嗎?”

我笑了笑,他的話也真是可笑。

“坐著怎麼會累?”

“嗯,也是。”他點點頭附和。

“你明天就要高考了,還有心情在這坐著。”我說著看向他。

“高考而已,慌什麼。”他非常淡定的說著。

“行了,別胡說八道了,好好準備吧,明天就要高考了。”

“江湖多風波,舟楫恐失墜。”

我拍拍他肩膀:“都告訴你不要胡說,還烏鴉嘴。真是沒好話。”

“你還真迷信,我說的要是能實現,那你不早就是…”

我盯著他:“是什麼?”

“沒…沒什麼。”

“不跟你說了,我回家了,再見。”我起身走向小區樓。

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住了身子轉頭看向他:“明天高考加油,你的成績一定可以,我相信你。”

他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