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之中,任輝悄咪咪的帶著手下的人往前摸去,他們這些人的視力非常好,在跟隨崔星河這麼長的時間當中,他們的生活待遇也非常的高。

相較於之前在錦衣衛當差時,他們的生活還要比之前好上很多,他們沒有夜盲症,他們的視力都很好。

天上的雪靜靜的下著,院子裡留下了他們一排一排的腳印,如果是其他人,肯定會擔憂這些腳印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對於任輝他們這些人來說,此時卻沒有那麼重要。

他們的種種蹤跡全部被陳虎留下來計程車兵看在眼中,這些士兵不管是個人素質又或者武藝能力,都要遠超於這些人。

這也就導致了這些士兵能夠輕而易舉的發現任輝他們這些人,而任輝他們這些人卻發現不了他們。

這些訊息很快傳到了孫傳庭那裡,坐在書房當中的孫傳庭,對此只有冷笑。

“恐怕這是崔星河狗急跳牆之下的所作所為吧。”

“大人,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一個士兵統領站在孫傳庭的面前,目光當中閃爍著道道的殺氣。

如果孫傳庭下令將這些人全部剷除,恐怕下一刻,院子當中的這些人包括任輝在內,將會徹底的失去生命。

然而孫傳庭並不願意這樣做,也不想這樣做。

他要給崔星河挖一個大坑。

“你去告訴你的手下,不要管這些人,放他們離開,看他們想要幹甚麼。”孫傳庭說道,

士兵統領儘管心中懷疑孫傳庭的這個做法,但也沒有說什麼。

當下就把孫傳庭的這個命令傳達了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雪落寂靜無聲。

除了任輝他們的腳步聲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忽然起了夜風,任輝停在了孫傳庭的書房前。

看著緊閉的房門,任輝心中猜想,“該不會那些罪證全部都在書房裡?”

連忙讓自己的手下沿著書房向兩側佈防,防止有人過來,然後他躡手躡腳地推開了書房的房門。

孫傳庭早已經離開了,書房當中什麼人也沒有,只有幾排放著書的書架子。

任輝從懷中摸出一個手電筒,藉著這微弱的光亮,在書架上不斷的翻閱著,希望能夠找到崔星河的證據。

他手中的手電筒自然也是崔星河提供給他的。

他翻的很仔細,前前後後差不多花了半個多時辰,可這裡並沒有他想要的東西,於是又帶著手下人離開了。

就像是貓捉老鼠一樣,一旦任輝到來,那麼孫傳庭就會安排那裡的人撤退。

從始至終,任輝都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天上的雪停了,東方出現了魚肚白。

任輝明白,如果自己耽擱時間,恐怕會被人發現。

於是他急忙帶著手下的這些人離開了孫傳庭的院子。

他們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是普通老百姓最常穿的服飾,混在早起的行人當中,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會很難發現他們。

孫傳庭將手中的這些士兵派了出去前去追索他們,同時想要搞清楚這些人到底從什麼地方而來。

其實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猜想,但這種事情必須要有真憑實據。

任輝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跟蹤,但崔星河已經考慮到了他們會行動失敗,所以將接頭的地方,重新換了一個位置。

沒過多久,任輝就來到了地方。

這是一座位於杭州城西角落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的宅院。

沒有想象中的富麗堂皇,看上去和平民宅子差不多。

任輝走進了房門,孫傳庭派出去的那些士兵也悄咪咪的來到了門外。

這所宅子不大,就是一個普通的小院子,地方小了也就代表著警惕性會上升,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被裡面的人知道。

所以這些士兵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站在院子對面的路口靜靜的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箇中年人從寨子當中走了出來。

這人不是任輝,也不是任輝的手下,更不是崔星河,而是崔星河最忠心的管家崔大可。

他看了看道路兩邊,見沒有什麼意外之後急匆匆的埋頭趕路。

他並沒有發現他的身後多了幾個士兵。

崔大可非常的謹慎,這一路上他不斷的在城中亂轉,以防止自己被人追蹤。

跟蹤他們的這些人可不是普通計程車兵,如果是普通計程車兵的話,恐怕這個時候早就跟丟了。

即便崔大可到處亂轉,但他依舊被士兵死死的盯著。

當他走進崔星河的家宅,這些士兵也終於知道了那些人的來歷。

於是急忙將這一訊息稟報了回去告訴給了孫傳庭。

孫傳庭在知道這件事情後,當下把所有計程車兵集結起來,前往那個平民住宅,打算將任輝他們一網打盡。

任輝他們這些人可是至關重要的人證,只要能夠將他們控制起來,那邊又是崔星河的一筆罪證。

與此同時,崔星河在自家的院子裡,來來回回不停的踱著步子。

他聽著站在自己面前崔大可所說的那些話,心裡漸漸開始不安。

儘管表面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也沒有出現什麼的差錯,但這仍然讓他心生不安。

他捏著自己的下巴,大腦飛速的運轉。

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崔大可,急忙說道:“你讓任輝他們趕緊重新換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不能再待了。”

崔大可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當他剛剛來到那處宅院的門前時,看到了領著兵馬急匆匆而來的孫傳庭。

孫傳庭在他之前,即便他想過去通風報信,也已經來不及了。

但是他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隱藏在了周圍的人群之中。

孫傳庭站在街道上看了看四周,見沒有發現什麼詭異的地方,帶著士兵來到了家門前。

他站在大門前親自敲響了大門。

敲門聲往裡面傳蕩,任輝站在院子當中。

他一臉警惕的看向大門方向。

敲門聲有些詭異,雜亂無章,就像是一個普通人敲門那樣。

之前的時候,這並不是他們的敲門訊號,任輝這些人在敲門的時候往往會遵從一定的規律,以此來驗證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這雜亂無章的敲門聲,讓任輝心裡起了懷疑。

就在他遲遲無法拿定主意之時,忽然有一道尖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趕緊跑啊!”

正準備開門的任輝直接止住腳步,停在了那裡,隨後急忙跑了回去,帶著手下人,急匆匆的翻牆。

門外,孫傳庭猛然回頭,臉色陰沉到了極致。

“誰在哪裡亂喊?”

孫傳庭大聲呵斥。

很快,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路人,被幾個士兵抓到了孫傳庭面前。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給人一種青皮流氓的感覺。

一雙眼睛像老鼠一樣,在那裡亂轉。

即便被士兵摁在那裡,眼珠子還在那裡咕嚕咕嚕的亂轉。

“你是什麼人?在那裡亂喊什麼?”

孫傳庭臉色陰沉,一把掫著這人的衣領,喝問。

這人被孫傳庭這一下子嚇了一跳,急忙回話:“剛才有個人讓我這樣喊的!”

“該死!”

孫傳庭大罵一聲,當下就領著身後計程車兵撞開了大門衝了進去。

剛一進門,就看到了跳上門牆的任輝。

“抓住他!”

孫傳庭大喊著,朝著任輝衝去。

任輝眼疾手快,從院牆上跳下,順著後面的巷子逃之夭夭。

身後計程車兵,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孫傳庭臉色陰沉的退出了院子,將剛才那個青皮流氓掫了過來。

與此同時,人群中央,崔大可悄咪咪的退去。

“你個該死的東西,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在幹殺頭的事!把你剛才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說出來,不準有任何遺漏。”孫傳庭大聲罵著。

“殺頭的事?這位大爺啊,我只是喊了一句,不至於這樣吧!”這青皮流氓一下子急了。

雖然孫傳庭沒穿官服,但他身上的氣勢以及周圍計程車兵,都在彰顯著他的身份特殊。

“別囉裡八嗦,趕緊把你知道的東西,全部說出來!”

孫傳庭目光如刀,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這位大人,剛才的事情是這樣的,我剛才在馬路邊子上看熱鬧,忽然有個老頭扯了扯我的袖子,說讓我喊一句趕緊跑啊,就給我兩個銀元。

我想這是無本的買賣啊,也就沒多想,於是就應承了下來,大聲喊了一句。沒想到,竟然招惹到了大人們!”

“啪!”

孫傳庭一個大嘴巴子抽了上去,大罵:“你個該死的東西,竟然為了兩個銀元連命都不要了,行了,你也別想走了,來人啊,給我把他押下去,好好看著!”

“大人,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全都說了,您不能這樣啊,真不能這樣啊!”

這青皮流氓一下子就急了,連連大喊。

孫傳庭哪裡在乎這些,直接讓人把他押了下去。

與此同時,崔大可回到了家中。

站在書房中,看著坐在書桌後面的崔星河,說道:“大人,剛才的時候,孫傳庭這廝帶著士兵去了任輝那裡,想要將其抓起來,小人買通了一個路人……”

他將剛才的事情說了出來。

崔星河的眉頭緊緊皺起,臉上的擔憂多了不少。

“這樣看的話,那就證明孫傳庭已經發現了任輝他們。昨天晚上,任輝他們前往孫傳庭的住處,估計出了一些問題,或者說是,孫傳庭知道我會派遣人過去。

要麼是任輝他們手腳不乾淨,被孫傳庭發現,要麼就是家中有些洩密。可知道這事情的人,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任輝和你了!”

崔星河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目光如刀一樣,看向了崔大可。

崔大可被嚇得跪在了地上,不斷的磕著頭。

“大人,小人對大人忠心耿耿,哪裡敢做這種事?小人早就和大人一體了,要是出賣大人,小人也落不著好啊!”

崔大可一臉激動的朝著崔星河磕頭,連連回話。

崔星河的目光在崔大可的身上不斷流轉,十來分鐘後,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站起來吧,我相信你了!”

崔大可如釋重負,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樣吧,你先去看看任輝他們,在外面收集收集訊息,記住嘍,不要再暴露了自己。”

崔星河說道。

崔大可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生怕自己太慢,從而再被崔星河懷疑上。

看著崔大可離開的背影,崔星河的目光如隼。

“孫傳庭啊孫傳庭,你可真是一個人才,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能追蹤到這個份上!”

崔星河的心中無比的忐忑,事已至此,他也明白孫傳庭肯定掌握了他的證據。

“實在不行,只有最後的那一個辦法,我真的不願意這樣做,希望你們不要逼迫我!”

目光當中滿是陰狠與陰寒。

他所說的辦法,就是將孫傳庭直接剷除,同時把有關他的東西全部燒燬。

這只是狗急跳牆,最後的辦法。

……

杭州城外,任輝帶著自己的手下,在蒼茫的荒野上不斷的奔逃。

如今的杭州城城牆依然完整,如果任輝他們不提前逃出城池,一旦讓孫傳庭將城門封鎖,那麼他們將無處可去。

為了防止士兵們使用車輛,同時也為了更好地隱藏他們的蹤跡,任輝他們往荒郊野嶺地形複雜的地方跑。

這只不過是無用功罷了,因為在他們的頭頂上,盤旋著幾架無人機。

除非他們能直接隱身,不然壓根沒有辦法逃離。

任輝時不時的往後看去,腦門子上的汗水撲簌簌的往下流。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被人發現?”

任輝的心裡有一萬個疑問,他始終無法明白,自己這些人到底是怎麼被發現的?

身後的荒野盡頭,出現了幾個黑點。

馬蹄聲從後面傳了過來,任輝的臉色如同死灰。

這些地形複雜的地方,雖然沒有辦法讓車輛透過,但是戰馬卻不在話下。

“你們都趕緊跑快點,千萬不能被這些人追上,你們的家眷可全部都在大人的手裡,如果你們落在這些人的手中,你們的性命以及你們家眷的性命恐怕再也保不住!”

任輝朝著周圍的那些手下大喊。

他的這些手下在聽到了他的這些話之後,速度又快了幾分。

但歸根結底,人的速度遠遠比不上戰馬的速度。

沒過多久,他們便被追上來計程車兵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