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建奴奸細?

“此事事關重大,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並報給陛下。

事關我朝興盛大計,可不能有任何疏忽!”

連忙將桌子上的那些情報全部收拾起來,隨後又取來一張宣紙。

手持毛筆,將自己的那些見解全部寫在上面。

主要內容無非就是:孫杰對於咱們來說非常重要,如果能夠將孫杰招攬過來,入主中原將會成為現實。

洋洋灑灑好幾千字, 用各種各樣的論證,來證明自己這個辦法非常正確。

夜更深了,他將寫好的信裝在信封當中。

隨後又裝進一個竹筒裡,用火漆封好口。

找了一個隨從,把這個東西,交給了他。

太陽剛剛升出地面, 他的這個隨從, 便帶著這個東西一路往遼東而去。

他也沒有閒著, 早早的出了秦香樓,在西安府外面的街道上轉悠。

不知不覺間來到了蜜糖閣,裡面的生意很好,帶著好奇心走了進去。

來的時候,也帶了不少錢,進去買了一些糖霜。

和遼東那邊的價格相比,蜜糖閣中的這些糖霜便宜的就像是大白菜一樣。

“晉商這些人,一個個的無利不起早,遼東那邊的糖霜要比這裡貴上兩倍不止!真是該死!”

提著一個布袋子走出蜜糖閣,看著裡面的那些糖霜,不停的罵著。

帶著這些糖霜回了住處, 隨後又開始在秦商居住的地方溜達。

他並沒有輕舉妄動, 在沒有確切的掌握所有情況時, 能不暴露自己, 就不暴露自己。

……

此時的孫杰,正在城外的一處田間地頭。

這裡有一個水井, 上面本來安裝的是手壓式水泵。

這種水泵雖然結構簡單, 但缺點也很明顯。

出水量很小, 想要大面積灌溉農田,費時費力費工。

水泵旁邊放著一個體積較大的木頭箱子,木頭箱子下面,便是用來轉運的拖車。

箱子不是很大,裡面裝的正是蒸汽機抽水泵。

前幾天,孫杰去了一趟現代,將工廠製造好的那些抽水泵運了過來。

因為有先進的機床,再加上成熟的技術。

所以這些蒸汽機抽水泵的體積,相對於歷史上的蒸汽機抽水泵要小很多。

效率同時也增長了很多,比手壓式水泵好上不知道多少。

王筆站在他的旁邊,不停的猜測著箱子裡面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周圍圍滿了百姓,他們有意無意的和孫杰保持距離。

不是他們故意疏遠,正是因為太過尊重。

覺得距離太近,會染上自己這些人身上的“土氣”。

孫杰指著眼前的這個水泵,看向王筆,“把這個水泵扒了吧,重新換一個!”

王筆二話不說,帶著周圍的那些百姓圍了上去。

水泵周邊用水泥加固過,但也架不住十幾個百姓用鋤頭把來回敲打。

沒費多少工夫,加固的水泥面全部被敲了下來。

孫杰讓人把木頭箱子拆開,十幾個人抬著蒸汽機抽水泵, 來到了水井旁邊。

也不是什麼高深的東西,使用簡單,安裝也簡單。

差不多一刻鐘,水泵便換好了。

往蒸汽機的鍋爐裡面加了一些水,把帶來的煤炭塞進了燃燒室。

順便塞了一些引火物進去,做完所有的準備工作,點燃了引火物。

煤炭開始燃燒,鍋爐上面的洩壓閥有水蒸氣冒出。

抽水泵開始工作,沒一會兒,旁邊的管道當中,便有清澈的清水噴了出來。

周圍的百姓一臉震驚。

本以為手壓式出水泵已經足夠厲害,沒想到還有比它更厲害的神器。

“我的娘累,這是個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厲害!”

“天吶,這水竟然能自己往外面噴。有了這,一天能澆好幾畝地!”

王筆更是震驚,眼睛揉了又揉。

遠處走來一個人,手中拿著一本厚厚的冊子。

並不是別人,而是很早就認識的楊臨。

如今的他,已經投靠了孫杰。

家中事務,全交給了自己的親生弟弟。

不能和孫初文相比,人家畢竟是孫杰的老丈人。

尋常財貨,孫杰不一定看得上,不如直接投靠過來,橫豎家中也沒啥大事。

本事確實不小,過來之後就進入了角色,和王筆一起,負責各項事務。

手中的冊子,是秦商最近送過來的賬冊。

他現在已經核算完畢,過來讓孫杰過目,順便籤個字。

剛剛走到跟前,看到了轟鳴聲響的蒸汽機抽水泵。

不停的揉著眼睛,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光。

“這……神物!”

連連感嘆,站在旁邊。

看著不斷湧出的水流,倒吸冷氣聲不斷響起。

“嘖嘖嘖,厲害,厲害啊。從來沒見過這麼厲害的東西,有這神器,也不怕沒水澆地!”

嘖嘖稱奇。

孫杰看到了他,也看到了他胳膊肘下面夾的冊子。

“楊兄,可有事情?”孫杰問道。

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目光還在眼前的出水泵上。

孫杰連連喊了好幾次,他這才反應過來。

急忙應付了一聲,走到孫杰面前。

“這是我們秦商的賬冊,已經核算完畢。還請大人過目!”

舉起手中的賬冊,態度愈發恭敬。

孫杰喊他一聲楊兄,那是謙稱,自己不能不懂輕重。

接過賬冊,大概的看了一下。

“楊兄辦事我放心,此事就這樣吧!”合上冊子,接過楊臨遞過來的筆,簽上自己的名字,又還給了楊臨。

楊臨收回賬冊,又看了一陣眼前的這個水泵,便又回去了。

楊臨走後,孫杰又帶著人,把其他的那些手壓式水泵,換成了蒸汽機抽水泵。

這東西操作簡單,也就十來分鐘,就能教會他們如何使用。

忙活了一天,終於把所有的水泵更換完畢。

看起來只是一件小事,但水為生命之源,沒有水,農業無法展開,百姓就無法生存。

這是事關生存的大事,得要盯著。

天氣越來越熱,一身臭汗難聞的厲害。

大夏天裡臨睡前洗個澡,別提有多舒服。

月升到高空,孫杰換好衣服,走出洗澡房。

城外傳來了馬蹄聲,城頭上放下一個竹筐。

剛剛躺下,門外響起來敲門聲。

陳虎站在門口,聲音急促:“大人,西安府有急事!”

已經閉上的眼睛猛然睜開,孫杰穿好衣服。

“有事嗎?”

已經睡下的孫玲看著孫杰的背影,問了一句。

孫杰回過頭,聲音柔和,“你先睡吧,沒事的!”

“還是要保重身體,莫要耽擱的緊了!”

孫玲勸道。

孫杰點點頭,走了出去。

陳虎手中拿著一封孫初文送來的書信,有些焦急。

“大人,西安府城中,好像多了建奴的探子!”

本來還有些迷糊的孫杰,瞬間清醒,睏倦消失的煙消雲散。

“去書房說!”

從陳虎的手中拿過書信,往書房走去。

坐在書房,開啟桌子上的太陽能檯燈,認認真真的看著這封書信。

鮑承先將訊息往遼東送去之後,便盯上了孫初文。

最近這一陣子,一直在孫初文家附近轉悠,創造偶遇時機。

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終於被他抓到了時機。

他裝作一介小商旅,來西安府採買糖霜或者鏡子。

這樣的人,目前經常遇到,所以孫初文並沒有過多懷疑。

鮑承先是山西人,口音和陝北那邊差不多,進一步消弭了孫初文的戒心。

現在來西安府採買貨物的山西商人不少,秦商可不管他們是不是晉商,有錢不賺白不賺。

賣給他們也是原價,還剩去車馬勞頓的運送。

不過,狐狸總會露出馬腳。

剛開始的時候,這人的目的還是糖霜或者鏡子。

可說著說著,就不對勁了。

注意力來到了孫初文和孫杰身上,有一種打探訊息的感覺。

有時候,還會把晉商和秦商作比較,說一些秦商比晉商厲害的話。

起初,孫初文只以為這人是個大嘴巴,喜歡說道,可後來,事情愈發詭異。

那天鮑承先從孫初文家中出來,便回了秦香樓。

可他隨身攜帶的玉佩,落在了孫初文家中。

孫初文想都沒想,就讓管家把這玉佩給送去。

管家剛剛走到秦香樓不遠處,就看到他正在和晉商會館的一個管事,在秦香樓門口說話。

西安府中的晉商會館,裡面的管事幾乎所有秦商之人都認識。

畢竟是競爭對手。

時間不長,也就是一刻鐘。

這立刻引起了孫初文的警覺。

要知道,鮑承先之前口口聲聲說,自己和晉商人不熟。

前後差距太大,讓孫初文心生疑慮。

要是就此打住,孫初文還不會多想。

可鮑承先畢竟任務在身,哪裡會放棄?

隔三差五,就找各種理由上門。

這種出乎尋常的頻率,很難不讓人懷疑了。

於是,孫初文就生了試探的心,拐彎抹角的打聽他和晉商之間的關係。

鮑承先嘴很嚴實,不管孫初文怎麼說,都沒有承認。

可百密一疏,在一次宴席上,還是露出了馬腳。

鮑承先在秦香樓邀請孫初文,說為了以後的合作。

孫初文沒有拒絕,便帶著人去了。

三言兩句,話說開了。

不知不覺間,酒喝多了。

喝多了酒,就要出汗。

如今又是大夏天,更是悶熱。

鮑承先頭上戴的畢竟是假髮,為了防止露餡,還用漿糊粘的。

出汗加上悶熱,頭皮慎癢。

伸手去撓,可有外面的假髮阻擋,無異於隔靴搔癢。

不僅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還越來越難受。

不由的加大了力氣,假髮有些變形。

額間的髮際線有些開裂,發青的頭皮,盡入孫初文眼底。

發青的頭頂,必是沒有頭髮。

鮑承先不是和尚,頭上沒有頭髮,又帶著假髮,欲蓋彌彰……

稍微一想,便覺得鮑承先來歷蹊蹺。

祖上畢竟是朝堂大官,好歹也有些見識。

很快就想到了遼東那邊的建奴。

其實也不難猜,晉商和建奴有勾結,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這個鮑承先和晉商會館管事認識,自然而然能想到這些。

聽說那邊的人,盡是金錢鼠尾辮,剃個大光頭,就一根老鼠尾巴一般的辮子。

但不敢萬分肯定,於是出言試探。

不停的咒罵著建奴,不停的說著建奴壞話。

甚至還當著鮑承先隨從的面,逼鮑承先表態,逼著他一起罵。

鮑承先雖然也罵了,可那不自然的表情,以及明顯變化的語氣,讓孫初文心中的疑慮更深了。

想到這裡,草草的吃完飯,孫初文便告退了。

回家之後,急匆匆寫了一封信,急忙讓人送來。

坐在書房中的孫杰,看著手中的書信,皺起了眉頭。

“建奴的手伸的這麼長了?不應該集中在京畿之地嗎?怎麼跑到我陝西來了?”

有些想不明白,和歷史上的出入太大了。

其實,打孫杰來到明末,歷史就已經出了偏向。

原來的歷史,只能僅供參考了。

又看了一遍書信,還是想不通建奴此舉何意。

把書信交給了陳虎,道:“你看看這上面的內容,說說你的看法!”

陳虎接過書信,認真的看了起來。

他本來不識字,可孫杰很早之前就有規劃,幾乎一有時間,就會親自給陳虎他們三人教授。

後來王筆來了,就把這事交給王筆了。

陳虎他們學習也很刻苦,如今掌握了不少字,看懂書信,倒是尋常事。

良久,陳虎放下書信,一臉茫然,“大人,末將也不知道建奴的目的。

咱們這裡又不是京畿之地,建奴實力再大,也插手不過來。

這裡也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沒有道理啊!”

“是啊,此事實在蹊蹺!”

孫杰站了起來,一臉憂慮。

不知道敵人的目的,最搞人心態。

“此人或許不是建奴?只是,還俗的和尚,或者疤瘌頭?”

陳虎沉思道。

“不可能,還俗的和尚不會欲蓋彌彰。疤瘌頭是病,頭上會有癬屑,光著腦袋都瘙癢難耐,更別說帶著假髮了。再說了,如今是夏天。除非這個叫張從隆的人腦子有問題,不然不會如此!”

孫杰的目光,再次放在了桌子上的書信上。

張從隆,便是鮑承先的化名。

“既然如此,何不親自過去一趟?”孫杰看向西安府,下定了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