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陛下,我要投降!

“非也!”

一箇中年儒生,搖晃著手中的鵝毛扇,慢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下巴上的鬍子長度留的恰到好處,右手上的鵝毛扇子,緩慢的扇著風,也不知道他在這大冷寒天裡冷不冷。

左手捋著下巴上的鬍子,給人一種諸葛亮在世的樣子。

他的聲音當中滿是自信,他又接著說:“王爺,唐王數次說過,要殺回陝西,活捉孫杰!

咱們和孫杰又沒什麼仇恨,有仇恨的是唐王。咱們這個地方山窮水窮,遠遠比不上南陽。

再說了,現在咱們手中的地盤也越來越小,以孫杰那個體量,也未必能看得上咱們。

到時候咱們可以許諾,只要他能幫著咱們把唐王消滅,那麼唐王的南陽就盡數歸他!”

真的不知道這個中年儒生大腦裡裝的是什麼?

但大機率應該不是腦子。

不是大腸就是糞便。

這種說法,簡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大殿當中很快就有其他人提出了反對意見,甚至還有大聲呵斥著。

“這是什麼蠱惑人心的話語?滅了咱們,南陽也是他的!”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你這是引狼入室,你這是助紂為虐!”

“該死的東西,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蠢笨的人!”

大殿當中,各種各樣的批評聲音響了起來。

但是,這個中年儒生,不僅沒有任何憤怒,反而面帶笑容。

手中的鵝毛扇搖晃的更快了,吹起來的風,將下巴上的鬍子吹到半空裡。

長袖廣袍一甩,那翩翩風度,真有魏晉之風。

很多人總喜歡說出一些驚世駭俗,又或者和世俗相違背的話語,並不是說他能看到獨特的方向,而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是對的。

這種人,在現代,有一個非常貼切的名字。

叫做槓精。

而眼前的這個中年儒生,便是如此。

“非也非也!”

中年儒生不斷的搖頭,他解釋道:“如今天下大變,各地群雄並起。

在咱們中原、山東以及南方都有各種各樣的勢力。現在天下局勢已遠非當年,這種錯綜複雜的情況之下,想要一統山河,何其艱難?

東漢末年,群雄並起。雖曹操有逐鹿天下之心,可無平定天下之力。

如今的孫杰便如同當年的曹操,想要拿下整個中原,想要拿下整個天下,沒有那麼容易!”

這個人就好像一直活在幻想當中,竟然把孫杰比成曹操。

這種比喻,實在太扯淡。

“行了,你先坐下吧!”

朱常洵大喝一聲,讓這人先坐下。

“你們諸位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朱常洵愁眉苦臉地看向大殿當中的其他人。

能有什麼辦法?

什麼辦法都沒有。

此時的局面,如同困獸之鬥一樣。

“王爺,以在下之見,還是應該向陝西求援。

橫豎都是一個死,為什麼不搏一把呢?”

中年儒生那蠱惑人心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

天地大亮,寒風四起。

有一匹戰馬從潼關入關,前往長安。

可當他剛剛進入潼關之後,便被潼關城的守將攔了下來。

查清楚了他的身份來歷,一輛汽車拉著他,朝長安城而去。

臨走之前,潼關的守將,往長安發了一封電報,說明了如今的情況。

這個騎士不是別人,正是朱常洵派出來前來求援的使者的前鋒。

使者團隊還在後面,他是提前過來報信的。

這一訊息,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傳到了孫杰那裡。

在知道這個訊息後,孫杰只覺得無語。

見過愚蠢的人,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愚蠢的人。

自己和他們老朱家之間,可是有著天大的仇恨。

不想著對付,反而跑過來求援。

如果朱元璋泉下有知的話,恐怕也會跳起來將他褲子扒了打。

書房當中的孫杰,看著潼關那邊發過來的電報,只想笑。

孫傳庭站在他的面前,說著這些事情。

“使團領頭的那個人叫做李朗,本來只是一個普通的舉人,考過好幾次進士,無一例外,一次未中。

可能是因為一直沒有考中受了刺激,腦子有些不正常。平時總是以為自己是諸葛亮轉世,不管什麼時候都會拿著一把鵝毛扇。

如果天下沒有大變的話,恐怕他現在也不過是鄉下的一個土舉人。如今倒是給了他用武之地,在福王那裡做事!

不過,他做事從來沒有章法,想一出是一出,東一榔頭西一棒!”

孫傳庭不停的搖著頭,臉上滿是古怪的表情。

如今天下的各大勢力當中,都有孫杰佈置過去的探子。

幾乎天下所有的事情,都逃不過孫杰的眼睛。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孫杰壓根不怕他們搞什麼陰謀。

“這人倒是有意思,真是普天之下,什麼樣的人都有!”孫杰啞然失笑。

一旁的盧象升也接過話茬,道:“大明朝的這些文人官員,能力好的好,差的差。

最好的和最差的,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也確實如此,明末這個大環境當中的官員,上限極高,下限極低。

“陛下,那咱們該怎麼辦?”孫傳庭問道。

孫杰想了想,道:“既然人家求到咱們頭上了,那就幫一把。

令,第一新編軍向潼關進軍。第五新編軍向山西南部進軍!”

孫傳庭和盧象升,將孫杰的這些命令全部記了下來。

孫杰的徵兵已經完成,其中正規軍有十萬人,預備役有二十萬人。

正規軍這十萬人,被分為十個新編軍。

每個新編軍有一萬人,之前的那些老兵,有一大部分都成了這些新編軍的軍官。

那些功勞大、頭腦靈活的人,基本上都會進入大秦軍校學習,成為軍參院的後備力量。

每一個新編軍下轄三個師,每個師三千人,同時擁有一支一千人的軍直屬。

師下面分為三個團,團下面就是營、連、排、班。

火器在孫杰的這些軍隊當中非常普及,為了方便各個軍種之間的配合,所以孫杰仿照了現代的軍制。

每個軍都有騎兵、炮兵等兵種,不需要額外調配。

這十個新編軍中,有兩個軍駐守在長安城附近,合稱長安軍,是孫杰的親衛。

軍中士兵,有相當一部分都是之前的老卒,精悍,忠誠。

如今兵工廠那邊正在加班加點製造98k,長安軍將會成為第一部分裝備98k計程車兵。

剩餘的九個新編軍,一個在遼東,一個在北平,一個在山西。

遼東以及北平那邊的新編軍,由梁五統領。

趙大頂前不久,被孫杰調到了寧夏鎮,佈防寧夏、甘肅、延綏三鎮。

掌控兩個新編軍,以及幾個預備軍。

預備軍就是預備役士兵,裝備比正規軍稍微差一些。

兩個新編軍就是兩萬人,收拾福王他們,實在是簡單不過了。

孫傳庭和盧象升領下孫杰的命令,便走出了御書房。

兩人的關係本來還不錯,可自從他們兩個人各自成為文武參院當中舉足輕重的存在時,幾乎很少像之前那樣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們兩個人還在刻意的遠離,儘量避免不必要的接觸。

他們兩個人也知道各自的身份,都是朝中大員。

為了避嫌,他們兩個人不得不這樣做。

事實上,他們這種做法完全多慮。

但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們兩個人都在大明朝那邊摔過跟頭,自然不會再犯這種低階的錯誤。

兩個人就好像是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一樣,各自走在回去的路上。

雖然這件事情沒有放在明面上,但孫杰或多或少也察覺到了。

……

他們兩個人回到各自的部門之後,迅速作出了安排。

他們做出來的那些決定或者章程,必須要經過孫杰的同意,才能夠傳達下來。

如果沒有孫杰的大印,他們兩個人的文書也不過是一張廢紙。

在擁有電臺以及明確的體系之下,孫杰之前所說到的那兩個新編軍,迅速按照孫杰的決定,開始往各自的方向移動。

這兩個新編軍雖然裡面都有很多的新兵,但是戰鬥力卻不容忽視。

這兩個新編軍本來駐紮在長安城附近,距離長安軍不遠。

有時候還會在一起集訓,但這兩個新編軍的新兵,很多時候都比不過長安軍。

軍中的風氣便是慕強,厲害就是厲害,無能就是無能。

但這兩個新編軍並不服氣,他們的心裡都憋著一股火氣。

在他們看來,長安軍也無非就是比他們多打幾場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等以後有機會了,再把場子找回來。

所以,當孫杰的調令傳達到他們軍隊當中時,這兩個軍隊計程車兵嗷嗷叫喚著,非常麻利地在各自長官的帶領下開始運動。

現在的新編軍,身上的軍裝基本上都是新式軍裝。

軍裝呈灰色,制式和現代的軍裝差不多。

除了刀盾兵、長矛兵以及騎兵身上還有鎧甲之外,剩餘的兵種,身上幾乎都沒有鎧甲。

也只有這些面對面肉搏計程車兵用得上,至於炮兵又或者弓箭兵,也根本用不上這些東西。

根本不用害怕,敵人會衝破刀盾兵或者長矛兵的軍陣。

基本上,不管是什麼敵人都扛不過,那幾輪飽和炮擊。

在孫杰軍隊當中當兵,很多時候都比較無聊,打仗時也一樣。

因為很多士兵都沒有出手的機會,也只有在追殺潰兵,又或者是叢林作戰以及城市作戰當中,可能會有用武之地,至於其他時候,大部分都用不上他們。

就在這些士兵開始往各自目的地運動時,李朗也終於來到了長安城外。

他看著行走在官道上的那些卡車,以及卡車上面那些精銳無比計程車兵,臉上的震撼久久無法消逝。

和眼前的這些士兵相比,李朗有一種福王的軍隊都是些鄉下野民的感覺。

他嘴巴大張,久久無法閉合,站在車廂上的他,不斷的拍打著車廂邊框。

右手當中的鵝毛扇也已經落到了車廂當中,只不過一時之間並沒有察覺。

“如此精銳的兵馬,世所罕見,簡直世所罕見!”

急忙將落在車廂當中的鵝毛扇重新撿了起來,可他並沒有恢復之前那種雲淡風輕的樣子。

但他的心裡卻起了一個不該有的念頭。

“軍隊如此強盛,還有這種能日行千里的木牛流馬,打下整個中原,恐怕也不是什麼痴心妄想的事!”

李朗心中感慨。

雖然他是一個無用的書生,雖然他是一個無能的儒士。

但有些事情他還能看清楚。

事實上,他很多時候都分不清一支軍隊的戰鬥力如何。

可現在,他卻完全能看清楚孫杰軍隊的戰鬥力到底有多厲害。

實在是孫杰的軍隊比福王的軍隊要強上太多太多,光根據直觀的感受,就能分辨清楚。

哪怕是一個三歲小孩,也能分清楚這種巨大的差距。

“這些士兵壯的就像是小牛犢,子一樣,全天下都沒有這樣計程車兵。

還有這種神奇的木牛流馬,簡直超乎尋常。

還有著寬闊無比的道路,整個天下之間,再也找不出第二條。

福王那邊肯定成不了事,估計唐王也夠嗆。

現在整個天下間,恐怕也只有陝西這邊才有稱霸天下的實力。

我李朗也不是愚忠之人,陝西這裡才是天命所歸……”

李朗巴拉巴拉,喃喃自語的不斷的說著。

幸好他的聲音非常小,也只有他能夠聽到。

如果被車廂上的其他人聽見,尤其是福王的那些心腹,恐怕落不下什麼好果子。

汽車進了城,停在了長安城的驛館外面。

剛剛把使團安頓好,李朗就開始作妖了。

他悄咪咪的從自己的房間當中溜了出來,把使團當中的所有人全部扔在了這裡。

然後又悄咪咪的走出驛館,跑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驛館位於內城,皇宮的建築最高。

他一眼就看到了皇宮在哪裡。

順著眼前的筆直大道,往皇宮而去。

路上那寬闊無比,且人來人往的水泥大道,更是讓李朗心中大為震驚。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乾淨整潔且有寬闊的大路,當年他進京趕考時,哪怕天下首善之地的京城,也遠遠比不上這裡。

越走心裡的感嘆也就越多,這一路而來的見聞,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腦海當中。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來到了皇宮外面。

只不過,剛剛出現的他,就被皇宮外面的衛兵發現了。

在皇宮外面的廣場上,縮頭縮腦,探頭探腦,賊眉鼠眼,想不被發現都難。

皇宮外面的巡視士兵架起他,就要把他往遠處扔。

李朗急了,連忙扯著嗓子大喊:“我是從洛陽來的使者,我要拜見陛下,我要拜見陛下!”

“我管你是不是什麼使者,只要沒有陛下的詔令,任何人禁止隨意出入皇宮,現在趕緊滾,不然把你扔進大牢,好好享受一下!”

架著他計程車兵,面色陰沉,大聲呵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