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銷售發過來的定位開啟,規劃好路線圖,孫杰開車上路了。

一腳油門出了城,直接上了國道。

銷售坐在副駕駛,時不時的提醒。

範小鵬坐在後面,抽菸或者玩手機。

距離城區越來越遠,道路兩邊的建築也越來越少,時不時還能看到幾個已經荒蕪的廢宅。

城市化程序中,大城市就像是抽水泵一樣,將小地方的人源源不斷的吸走,只留下無人耕種的土地和無人居住的村落。

車子在導航的指引下,拐進了鄉間水泥路。

房屋數量倒是多了,但肉眼可見的寂冷和荒涼。

一扇扇大紅色鐵門鏽跡斑駁,上面掛著的大鎖也長滿了鏽跡。

時不時能看到幾個村民,但基本上都是五六十歲或者年紀更大的老人。

要麼就是一些學齡前兒童,在老人的陪同下,到處轉悠。

幾乎看不到什麼年輕人,整個村子沒有一丁點活力。

路修的很好,全都是寬闊的水泥路,只是看不到幾輛車。

“對,就是這裡,從這條路直走,盡頭就是他家了!”

銷售指著眼前的這條道路,一臉熱切的介紹。

孫杰穩著方向盤,放慢了速度。

人是不多,但這裡小巷子多,萬一竄出來個人,可就麻煩了。

好在也沒遇到那種莽撞人,按照銷售的指引,車子停在了一座院子前。

一箇中年男人抽著煙,在門口等候多時,看到孫杰的車,臉上湧現出笑容。

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一盒煙,抽出幾根。

等孫杰剛剛從車上下來時,熱情的遞了上去。

“這位就是孫先生吧?”

中年男人笑著說道。

孫杰接過香菸,掏出打火機點燃。

吸了一口,隨後和中年男人握手,道:“對,我就是孫杰!”

中年男人也一併給銷售和範小鵬發了一根,臉上的笑容從未消失。

孫杰抽著煙,目光從中年男人的身上離開,來到他身後的宅子上。

眼前這座宅子很大,位於村子末尾,單獨一棟,距離最近的房子也在百米之外,過來的時候,那家房子門口滿是雜物,大門也已經上鎖,無人居住。

院子周圍和後面就是莊稼地。

圍牆很高,差不多四米的樣子,上面還插著碎玻璃片。

牆壁的磚瓦發白,方方正正的磚瓦,早已經磨圓了稜角。

藍色的大鐵門早已經掉漆,看上去有幾分破舊。

中年男人抽了一口煙,說道:“我家這院子,差不多將近二十年了,那個時候農村管的不嚴,宅基地審批也很方便,這裡本來是我家的農田,後來就把房子建在這裡了。

院子很大,裡面只有一個二層小樓,加起來也就是七八間房的樣子,有一個小倉庫.”

“我看你這圍牆很高啊,這麼高的圍牆,農村可不常見啊!”

孫杰彈了彈菸灰,說道。

中年人回過頭看著圍牆,解釋道:“嗐,圍牆建這麼高,是因為那個時候我爸在院子裡養豬。

這裡距離村裡還有一截路,蓋房子時,村子還很小,很多人都沒有蓋房,這裡當時屬於荒郊野外,距離村子挺遠,所以圍牆建的高一些。

院子裡還有幾間豬圈沒拆,但好幾年都不養豬了,裡面放了一些雜物,也沒有豬屎什麼的!”

“劉哥,要不咱們先轉著看看?”

銷售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將手中的菸頭扔在地上,踩滅,道:“說的也是,走吧,帶著你們轉轉,咱們先在外面轉轉!”

中年人帶著孫杰一行人,順著圍牆走下去。

圍牆很長,院子很大,差不多有小半個村小那麼大。

走了約莫幾分種,來到了院子後面。

院子後門正對著後面的莊稼地,地裡還種著麥子,綠油油的等待成熟。

站在後門口,中年人再次點了一根菸,看著眼前這片麥田,嘆道:“這片莊稼地有五畝,是我家的全部家當,當年我爸他們分家時,就分了這麼多。

現如今,我爸的那些兄弟們,走的走搬的搬,村裡只剩下我們一家了。

那些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們,也早早的各奔東西了,常年見不到一面.”

莊稼地裡的麥子長得很好,吹過一陣清風,麥子翻湧,綠意盎然。

他接著說道:“當年就是我爸靠著養豬和種地,供我上的大學。

那時候考上大學,心裡想著是學成之後衣錦還鄉,建設家鄉,誰能想到造化弄人,最後還是落在了外鄉。

早想把我爸媽接走了,可是他們捨不得這片地方,一直拖到了現在。

地裡的麥子是去年秋收後種下的,我爸我媽總是這樣,明明可以不用種地,就是見不得土地荒在那裡.”

中年人沉默了,靜靜的將這根菸抽完,臉上滿是追憶之色。

許久之後,他笑了笑,故作灑脫:“嗐,人生在世,本就是飄零無常,誰也不知道明天會在哪裡,讓幾位見笑了.”

從褲兜中取出後門鑰匙,伸手開門。

“跟著我進來吧!”

中年人帶著孫杰他們走進了後門。

剛剛進去,就看到了幾間低矮的豬圈,後門靠牆處,有一個小倉庫,大門敞開著,裡面放著幾輛破舊的腳踏車和老式摩托車以及擺放整齊的農具。

豬圈前面,就是那棟二層小樓,十幾二十年前的風格,外面的瓷片全都是那種窄細瓷片,留著黑縫。

小樓位於院子中間,周圍便是一排排豬圈,數量不少,大概有二十多間。

“看來當年養的豬不少啊,這麼多豬圈,院子看起來都有些擁擠!”

孫杰說道。

“嗐,只是看起來多,豬圈住不滿,基本上在八成左右,多出來的那些是用來應急的!”

中年人說著。

帶著孫杰在院子中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小樓前面。

院子也沒有什麼,除了豬圈之外,就是一些雜物了。

跟著中年人走進小樓,看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客廳。

客廳裡面還擺放著一些陳舊的傢俱,但很乾淨。

腳步聲響起,一個七十歲左右的精瘦精神老頭,帶著一個老太太從後面走了出來。

“是來買院子的嗎?”

老頭止住腳步,打量了一下孫杰,隨後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點點頭,道:“是啊,要是真的定下來,這幾天把手續瞭解了,咱們也好早點出發!”

老頭沒說什麼,神色落寞。

“唉,我帶著你媽在外面轉轉!”

老頭嘆了一口氣,拉著老太太的手,走了出去。

中年人目送著他們離開,嘆了一聲後又帶著孫杰在裡面轉悠。

半個小時後,孫杰他們又回到了客廳。

“怎麼樣?覺得如何?”

中年人問道。

“我覺得還行,價格怎麼算的?還有就是宅基地的問題.”

孫杰問道。

農村的宅基地,原則上不允許出售,本質上歸屬村集體所有,村民只有使用和繼承權,沒有買賣權。

“價格什麼的好說,宅基地雖然不能轉讓,但是房子可以買賣,我早已經聯絡律師起草好了房屋買賣合同,這點你可以放心。

至於土地,可以以承包的方式給你,年限可以寫久一點。

這些事你不用的擔心,我早已經準備好了,合同現在就在我這裡,只要商量好價錢,隨時可以簽訂!”

中年人說道。

孫杰也沒再說什麼,這裡地方很好,非常符合他的要求。

“既然如此,那咱們坐下來好好商量商量吧!”

中年人說道。

也沒浪費多少時間,十來分鐘之後,孫杰以六十萬的價格,將房子以及周圍的那些土地拿下。

這種距離城市比較遠的農村房子,其實不怎麼值錢,主要是房子連帶著後面的莊稼地貴。

這些錢孫杰拿的出來,倒沒有多費口舌。

價格談好,合同簽訂。

各自將各自的合同拿好,中年人把不動產權證等一系列證件拿了出來。

“現在時間還早,將這些東西過戶了吧,我明天就想走!”

中年人看向孫杰。

孫杰也沒說什麼,早日將房子拿下來更好。

辦理後續的手續,沒要多長時間,中年人在當地有些關係,也不用孫杰操心什麼。

等到天色黑下來時,中年人打了一個電話,弄來了幾輛貨車,將早已經收拾好的東西帶走。

兩個老人在離開的時候,站在門口看了好久。

走時,老頭拉著孫杰說了很多話。

零零碎碎沒有主次,反覆重複著要善待土地之類的話語。

當他們坐上汽車時,眼睛中滿是不捨,以及對土地的留戀。

孫杰站在門口,看著遠去的車子,心情歡快許多。

紅色的尾燈最終消失不見,孫杰看向身旁的範小鵬,“以後,將我要求的那些東西,全都送到這裡吧,鑰匙什麼的我會給你一份,院子裡的那些豬圈,你找人全都推了,用不上的東西,全都處理了吧!”

“行,沒問題!”

範小鵬連連點頭。

夜色已晚,孫杰和範小鵬回到了市裡。

第二天一大早,孫杰開著之前租的那輛貨車,去了農貿市場購買土豆、化肥、農藥以及各種農用器械。

這些東西比較要緊,要趁早買。

買的東西不少,除了這些之外,還買了一些小型手扶旋耕機和燃油。

這東西必不可少,農事馬上就要過去,要是讓難民自己翻耕土地,累死累活也翻不了多少。

至於買大型拖拉機,那玩意在目前的明末不太實用,透過率不行,那邊的土地溝壑縱橫,很多地方拖拉機上不去,小型手扶旋耕機就行,透過率高,價效比也高,使用簡單。

零七八碎的買了一大堆,孫杰又租了一輛輕卡,讓範小鵬幫著自己,把這些東西送到了新買的房子那裡。

兩人開著兩輛車,來回了三四趟,買了一大堆的東西。

帶著範小鵬,將那些物資整齊的堆放在院子當中的空地上,為後面穿越金門做準備。

下午時候,孫杰讓範小鵬先回去,順便安排了一些事,讓生產一些弓弩,採買一些高檔無人機之類的事情。

時間緩緩過去,月亮升至天頂。

一扇金色的大門出現在院子當中,金光燦爛,只是後半夜,村子裡寂靜的只有零星狗叫聲,加之這裡位置比較偏僻,無人過來,更無人見到。

孫杰控制著金門,緩緩的朝著這堆單獨羅列出來的物資行進,他換好衣服站在物資最後面。

使用金門的次數久了,對金門的控制也越發熟練。

之前還要依託金門的吸力將物資什麼的吸進去,現在直接將那股吸力反作用,促使金門運動。

金門當中的虛空將這些物資吞噬,等孫杰消失後,金門戛然而止,瞬間化為虛無。

明末的大地上出現了一大堆物資,孫杰站在物資後面。

手腕上的金門標誌隱隱閃爍,正在吸收天地能量為之充能。

黑夜當中的黃土大地荒涼無聲,孫杰朝著駐地走去。

讓陳虎張羅了一大堆人,將這些物資全都搬了回去。

問了問陳虎他們,知道了最近沒有發生什麼事後,孫杰躺在帳篷當中的床上睡去。

......大地還很昏沉,孫杰躺在床上,忽然被驚醒。

看向帳篷外面的天空,天色還很朦朧,只是稍微能見到光亮,也就是夏天五六點的功夫。

“我喊一,你們出左腳,我喊二,你們出右腳,亂軍陣者,加罰站樁!”

趙大頂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在耳邊不斷迴盪,時不時還能聽到鞭子甩起來的噼啪聲響。

孫杰披著外衣,走出帳篷。

只見不遠處的空地上,趙大頂手持一根粗糙的鞭子,帶著幾十個穿著板甲的壯丁正在操練。

數了數,有六十個。

這六十個壯丁成六列十行,跟隨趙大頂的號子聲,緩慢行走前進。

梁五拿著一根樹棍,在佇列周圍轉悠,誰要是出錯了腳,上去就是一棍。

就是不見了陳虎,看了半天也沒看到。

趙大頂的餘光看到了孫杰,他看向梁五,喊道:“老三,你來喊!”

丟下一句話,急忙來到孫杰面前。

“大人,您起來了!”

一臉笑容的問候,和剛才的冷酷判若兩人。

“這是操練呢?我數了數,只有六十人,應該是八十人才對,還有虎子呢?”

孫杰問道。

“大人,是這樣的,之前小的按照大人的要求,挑選八十壯丁。

小的和老三操練六十人,大哥操練二十人。

大哥操練的那二十人,身體底子好,為人也激靈,就著按照操練夜不收的方式進行操練。

沒和我們在一塊,在營地邊上,教一些觀察敵情的軍中把式,順便負責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