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拿什麼主意。

“先養著吧,府裡不是給留了銀子嗎?過些日子我再送過去些.”

謝晴嘆道。

“你親自跑一趟吧,告訴她……放心,遲早我會接她進府的.”

小廝這才露出笑臉:

“我們府君果然沒看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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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顯雖然沒有向謝晴追問,回到容安堂卻叫來了跟他同去的明月,聽聞建康令把蔡二郎給打了,不禁挑了挑眉毛。

沒想到嚴棟倒是當機立斷,下得去手。

“……然後,何家八郎,郗家十八郎,蔡家七郎就到衙署外面接九郎。

九郎吩咐小人回來向郎主回事,小人就回來了.”

之後的事,謝顯已然知曉。

那頓接風洗塵的宴席最終沒能繼續。

“九郎交際還挺廣的,居然讓那幾個頂著族裡的不快偷偷也要親近.”

蕭寶信在旁邊一邊喝著參雞湯,一邊聽著明月回事。

這幾位人近皆知的新皇一派,以後少不得要受到重用的。

居然常年不在建康的謝晴和這幾位也有交情,那永平帝呢?

“小人看著,三位小郎對九郎很是親近.”

明月道。

謝顯笑笑,“九郎一向有本事令人如沐春風,很容易對他有好感.”

蕭寶信愣了:“你確定你說的是謝九郎?”

“你常在內宅自是不曾見過,自小他人緣就很好,性子也好.”

只可惜出身不好。

謝顯默默一嘆,如果說曾經他羨慕過誰,那就是謝九了。

從來見到謝九,都是意氣風發,瀟灑恣意,最難得的還很有才學。

若非出自二房,無論是長房還是三房,謝九都非今日之謝九。

謝家整個側重都會不同。

“我看他女人緣倒是不錯.”

蕭寶信冷哼,實在對回家就帶倆大肚子的男人沒什麼好感,活該被謝二爺揍。

“也薄情的很.”

“那……娘子死了,也不見他絲毫悲痛,孩子要被抱走又不見動容,真真涼薄的夠可以.”

蕭寶信說著把手上的湯碗都給推一邊不喝了,“倒胃口.”

謝顯將明月遣了下去,才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卿卿是隻有看到我才有胃口。

‘看九郎不順眼就對了。

‘……我一定對娘子一心一意,忠心耿耿,一生一世一雙人。

朕:朕實在聽不下去了,阿孃,快把我生出來,把我扔的遠遠的吧。

有這樣膩歪的爹孃,真真讓人雞皮疙瘩抖滿地啊。

不對,朕托腮冥思。

在孃胎裡,他有雞皮疙瘩這種東西嗎?

蕭寶信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這是拿我這技能當……傳聲筒嗎?”

如果沒有肚子裡那個礙事的,倒不失為夫妻情趣,可是每句情話都被老兒子聽個正著,這就有些尷尬了。

“這叫‘心裡話’.”

謝顯一語雙關。

然後才與蕭寶信說起了在雅舍裡和郗廷尉的爭執。

“你的意思是,你和郗廷尉聯手設了個局,就是為了扶郗四郎上位?”

蕭寶信愣了半天,“只怕蔡家不會善罷甘休.”

永平帝有意蔡家,謝顯和郗廷尉都能知道,難保蔡家不知道啊。

如果到時候是郗家得手,只怕蔡家不會消停了。

“這就不是我們謝家管得著的了.”

謝顯笑。

蕭寶信總覺得他這笑不懷好意。

“皇上也真是的,卸磨殺驢——”最後一個音在謝顯挑高的眉峰下漸漸讓蕭寶信給生吞了回去。

“我是驢?”

謝顯輕輕拍了個蕭寶信的小手:“那你豈不是頭漂亮的小母驢?”

朕:就讓朕死了吧!

朕就是頭死犟驢!

“不過是防止一家獨大而已,人之常情.”

謝顯倒心胸開擴,“哪個上位都會如此。

更何況並未把我這頭驢給殺了不是,只是相互制衡,官場平衡術.”

只不過是他與皇帝立場不同。

換成任何人都不能看著蕭謝兩家坐大。

所以,他對永平帝的一些小手段並不記恨,不過是見招拆招,斗的就是智商。

“其實很多時候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誰對誰錯,端看站在哪方的立場,在我們當然是忠心侍國,為國為民,只是皇帝著眼的卻是權力,沒有人希望唾手可得的權力被架空.”

朕表示:正是如此。

難怪前世楊阿爹對謝阿爹念念不忘,謝阿爹不只有才學有計謀,還有胸襟。

不過他感興趣的是將來。

如同謝阿爹所言,沒有人希望唾手可得的權力被架空,那麼謝阿爹自己呢?

對於權力,真就沒有一絲渴望?

一年如此,兩年如此,十年八年天長日久習慣了殺伐決斷,說一不二的高位,還能再繼續這般淡定開闊嗎?

朕表示不信。

前世楊阿爹何嘗不是一步一步嚐到了權力的滋味,開始時只想建功立業,再接下來便是呼風喚雨,最後又怎會忍得了旁人壓在他的頭上,干涉他的決斷?

反正他還是個孩子,有大把的時間以觀後續。

……突然就對自己的出生有了強烈的願望呢,朕興致勃勃的。

“不再喝點兒嗎?”

謝顯問。

蕭寶信搖頭,最近感覺已經胖的喘不上氣,真不能再這麼吃了。

“出去走走?”

謝顯:又走?

棠梨不是說晌午才走了半個時辰?

再一看蕭寶信笨重的身子,想起醫書上說的,還是多走動的好,於是便叫棠梨拿了披風,夫妻倆手拉手出去走圈。

蕭寶信說起蔡夫人力阻謝九帶回府的兩個娘子進門,語氣不乏動容。

“十二孃很是感激,她遇到了好婆母。

這事兒要是要她出面,夫妻難免失和。

不過,倒是二叔和二嬸鬧了起來.”

說完,總覺得少了什麼,又補了一句:“我和十二孃都有福氣.”

謝顯心不在焉:“是啊.”

“……你福澤深厚,定然能平安生產.”

得,又來了。

“最晚月底該生了.”

謝顯道,“……我也許久沒有請病假了.”

他開始有了這個計劃的時候,突然就意識到好似最近身體著實壯實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走圈走的,還是宮裡府裡的湯湯水水供給再度跟上,給他補的。

想當初先皇時,他可是三天兩頭請假在家。

隔陣子沒請假,別說他自己,連先皇都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