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寧縣主:“蕭寶信,你真當大梁是你謝蕭兩家的天下,不依不饒,沒完沒了了,是吧?怎麼,到皇宮裡還不忘耍你的威風!”

蕭寶信起身,始寧縣主沒怎麼樣,倒把袁琛給嚇的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你想做什麼?!在皇宮內院,你還想打人不成?!”

如果他說這話,不帶著顫音,路大郎就佩服他是條漢子,那腿都打哆嗦了,還叫囂的是什麼呢。

連郗四郎都看不下眼去了,這也叫和自己齊名的建康城才子——

區別就是這貨長了張小白臉,受小娘子小婦人的追捧,結果卻是這麼個德性。

他羞與此人齊名了,都。

“袁八郎,你也是飽讀詩書之人,該當……要點兒臉。

以後真的不想在官場上混了,還要在太極殿鬧起來嗎?”

路大郎附和,站在了祖氏前面:

“我和你說,我家夫人可是懷有身孕,你們若是衝撞到了我家夫人,我路家跟你們都沒完.”

把蕭寶信也算到了裡頭。

祖氏拉了拉他的衣裳,擋她視線了。

不過,有氣魄,她滿意。

“是啊,大娘子何必和這等人置氣,你有了身子,可得顧著自己點兒,別衝撞到了,不值當的.”

是自己親家,祖氏義不容辭是站在蕭寶信一邊的。

她也是真心瞧不上蠢如豬的始寧縣主,還有慣犯小白臉袁琛。

最見不得塗脂抹粉的男人,是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樣子!

和她們女人扮佔市場,他也配?!也就始寧縣主當個寶兒一樣,從垃圾堆裡翻出這麼個至尊無敵大垃圾做夫君,雷劈都沒這麼準的。

謝婉更是直接把諸葛術推到了前臺:“你保護好我阿嫂,別讓哪個不長眼的給衝撞到了。

誰過來你就打,打壞了,算我的!”

諸葛術:“開玩笑,我堂堂男子漢難道這點兒擔當都沒有嗎?打壞了,打殘了,也是我自己的責任,七娘你就在一旁邊待著吧,這裡都有我,我看看誰敢來欺負阿嫂!”

蕭寶信:誰是你阿嫂,是不是叫早了?

謝婉有心啐他一口,這廝動作太快,直接擋蕭寶信身前去了,真啐這一口怕噴蕭寶信身上,遂作罷。

袁琛氣的直打哆嗦,虎落平陽被犬欺!

“你們!欺人太甚!”

諸葛術冷笑:“就欺負你了,怎麼著?不服就過來打,我跟你說,咱們是男人就用男人的方式,你可別動不動哭鼻子,把臉上的妝哭花了,我可不負責任!”

……

外面守門的宮女艱難地望天,真怕裡面打起來,她手無縛雞之力拉不住。

再濺她身上血!這身夏裝還是今年宮裡新給做的,才上身沒幾次。

皇帝那邊可快點兒完事吧,她真沒把握屋裡幾位沉得住氣,就怕沒吃沒喝把人都餓的五脊六獸,脾氣上來真打起來,那可就不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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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帝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

宮女那邊挺不住,早派了人過來和多福回稟,這麼嚴重的事多福也不敢耽擱,趁著給皇帝上茶的功夫把字條放在了茶盞裡壓著遞過去了。

永平帝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其實,別管這裡面誰是誰非,就一句話是真進他心裡了。

淮陽王說謝顯權傾朝野,專橫獨斷——哪怕沒這麼嚴重,至少已經有這種趨勢了,這是永平帝最不想看到的。

但謝家也好,蕭家也好都是從龍有功的。

現在的大梁,文靠謝顯,武靠蕭雲,根本離不開這倆人。

“……謝愛卿,你看這事兒該如何是好?”

淮陽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趕情喊了半天白喊了?白浪費感情了?

謝顯就這一點好,至少從來在場面上不讓皇帝下不來臺,有問必答,態度良好,還一切以皇帝為主:

“依臣看來,這非臣能決斷之事。

皇家事務,陛下該問的是宗正才是.”

一推六二五,你們家庭矛盾,我不干涉,我也不參與。

蕭寶樹那是他小舅子不假,可也是宣城長公主未來的夫婿,皇帝的妹夫,關起門來你們也是一家人,難不成還要鬧到朝堂上給你們皇家做評判?

只要你們丟得起這個人。

永平帝豁然開朗,是啊,皇家事務就該找宗正啊:“來人,快去請江夏王進宮,議事!”

“那謝顯又該當如何?他不是皇室之人吧?!”

“你怎麼總扯我姐夫,我姐夫到底咋的你了?”

蕭寶樹不耐煩,“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是不是我阿姐沒看上袁琛,把親退了,又拆穿了他的假面具,十一大王你替袁琛鳴不平,就想衝我姐夫下黑手啊?我姐夫到底做錯了什麼,招你惹你了?”

謝顯欣慰,沒白對小舅子好,看,多維護他。

永平帝也是頭疼:“皇叔,這裡面有謝愛卿什麼事?人家又沒動手,又沒動口的……”

咱不能看人不順眼,強往人家身上潑糞啊。

這話憋肚子裡沒說,淮陽王在氣頭上,就不和他掰扯這個了。

“陛下.”

謝顯一說話,永平帝心裡就是一哆嗦,怕他忽然發難,真和淮陽王真刀真槍嗆起來,到時候他也不好收場。

“愛卿,何事?”

態度那叫一個和藹。

“……臣妻身懷有孕,易餓,本來我們當時在燕雀湖碰見十一大王是想打過招呼便去用膳,結果拖到現在——又過了將近一個時辰,臣妻恐怕早就餓的不行,臣請陛下是不是能賞下些小食?並且路侍郎與尚書郎的夫人皆有孕在身,也需照拂.”

一個‘也’字暴露了你內心的真正想法,順便著不要太隨意。

永平帝呵呵,不愧是寵妻無度,在御書房這麼神聖的地方,鬧的不可開交的情況下,居然還記著自家妻子餓著肚子——

“是啊,皇兄,我也餓了.”

宣城長公主一聽吃的,頓時提的及高的狀態立馬就洩下來了,可憐巴巴地看向永平帝。

這不省心的妹子喲。

“皇叔也未用膳吧,不如就都留在宮裡一起過七夕,用晚膳吧.”

永平帝拉了淮陽王一把,淮陽王那是什麼人,一天吃八頓都不飽的,不然也不能這麼胖啊。

又是打架,又是吵架的,都很傷元氣的。

不說還罷了,一提吃的,他哪裡挺得住,沒等人反應,肚子先給反應了,咕嚕嚕就叫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