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6

“一般來講,小孩子一歲左右都會走了,也有會走的早的。

九、十個月也有會走的了,小公子早慧,身體又健壯,走的早也不稀奇.”

奶孃笑道。

其實,她是沒養過八個來月就會走的,但不妨礙她聽說。

總之誇主人家的小公子早慧健壯是不會錯的,誰不希望自家孩子比別人的強?而且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這真的算不上會走,頂多是立起來晃悠,加蹭。

蕭寶信一聽,把心放肚子裡。

謝琰也是太激進了,幾個月就想著健步如飛呢。

不過她也理解,四十來歲的老男人憋在這小小的身體裡,你說再不讓他放飛一下自我,多動動,讓他怎麼活?

每天傻吃苶睡,那不是他的風格。

也幸虧這小子聰明,巴巴瞪著眼睛,只要奶孃說好笑的事就真的笑,然後奶孃怕這是真能聽懂了給人家教偏了,就給講故事,結果講故事還真能聽懂,跟著也笑。

最後發展到現在奶孃一天給講幾個小故事。

袁夫人發現之後,居然也挺有閒心,從娃娃抓起,就已經開始對著他講風雅頌了。

蕭寶信暗地裡不是沒有警告他,別太過份,再早慧也不至於一兩歲就出口成章,真拿他當妖怪燒了,可別後悔。

結果,當著謝顯就來這一出,他是真不知道謝顯疑心病有多重嗎?

“你呀,就沒個老實的時候,咋的,這麼小還想滿院子跑啊?”

蕭寶信伸手捏捏謝琰的小臉蛋,雖說是四十多歲的老靈魂,但這臉說實在話精雕玉琢的,招人喜歡。

先前生出來還像謝顯,現在是越來越像她,越來越精緻漂亮了。

四十多歲的老兒子,她抱著彆扭,但不妨礙她喜歡捏他臉,肉乎乎的。

謝琰頓時眼淚巴巴,不到會說話的時候,他只能‘啊’的髮長聲表示不滿。

臉哪,他漂亮的臉蛋,嬌嫩著呢。

“啊啊啊!”

叫著就往謝顯懷裡扎。

謝顯順勢抱起來他,顛顛:“又沉了.”

要說謝顯是個好父親,哪怕事情再忙,回到謝府都要去易安堂轉上一圈,看看謝琰,抱抱親親,時間充裕的情況下還會陪著他玩兒,滿院子抱著他東看西看。

蕭寶信冷眼旁觀著,可比她負責任多了。

不過,好在就是母愛上輩子謝琰已經享受過,不至於這一塊有所缺失。

就是苦了謝顯,明明抱著自己兒子,實際年齡比他大了快一倍。

也幸虧他不知情,要不然誰知情誰尷尬。

“齊德妃的肚子,真是意外?”

把奶孃和丫環都給摒退了,蕭寶信隨口問道。

謝顯揪著謝琰的小腳丫子直聞,一會兒親一會咬。

蕭寶信已經不忍直視謝琰那生無可戀的小臉了,不過……父子倆貌似還是玩兒的很好,要不然謝琰也不會發出類似銀玲般的笑聲。

謝琰:我並不想,可是真的好玩!又癢啊。

“這個我並不清楚.”

謝顯皺了皺眉頭,說實在的他的目標是星辰和大海,關注在皇帝的後宮也太奇怪了。

當然,這並不妨礙他從其他渠道聽到風聲。

“但齊家顯然不那麼認為.”

謝顯搖頭,“你以為姑母最近往謝家跑這麼勤是為了什麼,真為了幾根並不值錢的野山參和補品?”

蕭寶信:“你的意思是,姑母想謝家出手?”

謝顯再度搖頭,“齊家在後宮也有勢力,真想動手不至於要出動到孃家。

而且,祖母也不會允許。

不管姑母想衝誰下手,那都是皇嗣,謝家不可能為了外嫁女而動到謝家根本利益.”

“那是什麼意思?”

蕭寶信弄不明白了,總不是想得到謝家輿論的支援吧?

她並不覺得那很有意義。

“——姑母懷疑的是誰啊?也是何淑妃嗎?”

她驀然瞪大了眼睛,“姑母總不會希望你……對何家下手吧?”

謝顯笑,一隻手抱著謝琰,一隻手抽出來摸摸蕭寶信的頭:

“就是.”

不然,她圖的是什麼?

“她真當你是劊子手,世家殺手?!”

謝琰眨眨眼睛,這名頭響啊,說出去振聾發聵,光芒萬丈啊。

“似乎是喔.”

看了蕭寶信的反應,謝顯忍不住發笑,這稱號簡直不要太霸道,她怎麼起出來的呢。

“咱們謝蕭兩家本來就是被架在火上烤了,你真的連皇上的姨母家都要壓下去嗎?會不會太乍眼?”

蕭寶信有些憂心。

“不會.”

謝顯半晌才道:“不過,現在並沒有必要動何家。

不是我看不起他們家,後輩中沒有能立得起來的,根子就爛透了。

其實並不需要理會,皇上恩寵愈濃,他們家暴露出來的問題只會更多。

沒必要把自己給捲進去.”

“你這麼回姑母,她能理解?”

蕭寶信懷疑。

謝夫人是副熱心腸,為人熱情開朗,在沒有人理會蕭謝氏之際,也是謝夫人和她認了親。

於蕭寶信的婚事也頗上心,兩次蕭寶信定親,她都是保山。

這些恩德,蕭寶信都記著呢。

雖然齊謝氏夫人熱心滿點,也曾試圖讓兩家子女結交,但齊家幾個小娘子世家出身,和蕭寶信生來就不是一個圈子,也融不進去。

如果是求到蕭寶信這裡,估計她會點頭。

畢竟受人恩惠,義不容辭。

何淑妃也是心腸惡毒,先是蕭皇后,再來就是齊德妃,小小年紀也算是心狠手辣,做了太多的孽。

不過謝夫人並沒有經過蕭寶信,而是直接走的袁夫人路線。

這讓謝顯心下感激,當然回過神來也不得不讚一句到底是謝家人,七竅玲瓏的心思。

蕭寶信現在懷著身孕,這種事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以說謝姑母是心存好意,但也不由得謝顯多想一層,那就是讓謝顯分分鐘都念著姑母的她,事事為他想的周全。

就是她頂著二房三房的壓力,挺身而出為謝蕭兩家的婚事做保山,就夠他感恩戴德一輩子。

更何況這種事根本無須他出手,只需順水推舟。

當然,這舟難推,永平帝親孃死了,也只有何劉氏那一個姨母,任何針對何家第一個要面對的其實就是皇帝。

謝顯笑:“我應下了,她當然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