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理清了,理虧在捱揍的那一方,不能說因為捱了揍就把黑白給顛倒了,那些個人家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自認倒黴。

想想連小皇帝都做了汙點證人,往謝家雙胞胎那邊倒了,別人還有什麼可說的?

雖然是吃虧被打的一方,可歸根究底先起刺開始在背後說三道四的是自家兒子,一眾夫人心裡再不滿,也不好說什麼,這麼多人打不過一個——

還不是謝家雙胞胎,一個路小九而已,她們還有什麼資格埋怨?

一不佔理,二也是真沒臉。

當真追究起來,還不是她們自己口無遮攔,當著兒女的面沒管好那張嘴?

打也打不過蕭寶信,論夫君寵愛也比不過,真和謝蕭兩家槓起來,用腳趾蓋兒想都知道得不著好還得落埋怨。

更何況,打人的還不是謝家雙胞胎,是路家九郎。

不是自小繼承了蕭寶信美貌與粗暴的美人胚子,神僧鬼厭的雙胞胎,而是個口碑還不錯的路小九,弄的她們有理說不清,沒理就更沒嘴說了。

除了紛紛斥責自家孩子口無遮攔,信口無謅之外,就是埋怨孩子們偏聽偏信了——

也就是說和她們可沒關係,都是聽了不知是哪個的閒話,才有此一說。

“又是聽了不知在哪裡傳出來的閒話,怎麼就跟著胡說起來?看我回府裡不好好教訓你!”

“是啊,是交了什麼壞朋友啊?怎麼誰說什麼都信!看我回家不告訴你阿爹打斷你的腿!”

“怎麼樣啊,疼不疼?疼也給我忍著,誰讓你交了壞朋友!”

……

也不知是誰開始起的頭,眾夫人們眾口一詞地將鍋甩給了那個誰也不知道是哪個的‘壞朋友’,罵的自家兒郎敢怒不敢言。

當著蕭寶信的面兒呢,這位真發起威來,他們更受不住。

雖然生完了,不曾見過這位真正動手,可在江湖傳言中就不是個善薦,叔叔姑姑輩不乏親身試法揍過揍的,畏懼都在心裡。

別看他們敢在背後說三道四,取笑玩樂,當著人家面兒膽都嚇的瑟瑟發抖了,親孃怎麼說怎麼是。

至於誰是‘壞朋友’,環顧四周,看誰誰是。

畢竟都是一道說過謝家雙胞胎壞話的,誰也別想摘乾淨。

“就是,可不能偏聽偏信!謝家嬸孃是多好的一個人啊,我告訴你們不要亂嚼舌根偏不信!”

潘小七站出來主持公道,本來他也不是說謝家嬸孃壞話的意思,真心是怕吃瓜小皇帝被遷累,雙胞胎把小皇帝給揍了這事兒鬧大發了才出的手。

他是一顆真心向明月啊:“偏得挨頓揍才能明白道理!”

“揍什麼揍,你和人打架你還有理了?還是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你真出息!快別說這些話,怪叫我丟人的.”

徐夫人捂著腦袋,疼,真疼,打心眼裡疼。

她倒不是怕惹了蕭寶信,兩家的交情在那兒呢,不至於因為孩子這點兒事鬧掰了。

再有哪裡不明白,一看小皇帝,她也該知道。

小七和謝家雙胞胎打起來是一回事,真要把小皇帝打了,那事兒可鬧大了。

她也是看破沒說破,沒和那些夫人一般戲精附體,演給蕭寶信看。

她純粹是真心的覺得……潘小七沒心沒肝,隨了他親爹是一模一樣的,連語氣表情都半點兒不差。

糟心在這兒。

長大可怎麼是好,小時候看著虎頭虎腦,長大了可不就是個二楞子嗎?

明明辦的事兒還說得過去,就是說話總是冒著股子虎氣。

天生自帶的二貨屬性!

“她嬸孃,你看……真是對不住了……”徐夫人忍住強烈翻白眼的衝動,已經沒辦法直視自家兒子了,鼻青臉腫的,這一堆一塊兒的就沒這麼慘的。

更慘的是,她還怕蕭寶信看不明白,憑地生出嫌隙。

蕭寶信還能說什麼,徐夫人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是拿她當二傻子。

生怕她不明白,還給她眼神往小皇帝那裡瞟。

別說是她看明白了,潘小七這是生怕雙胞胎打著皇帝,就是沒看明白——

要說到慘,也是潘小七比較慘。

“是我對不住才是.”

蕭寶信無奈地道,她得怎麼告訴雙胞胎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呢?

“快快起來吧,要說錯也不是你們做錯了,是這幾個小哥哥的錯。

地上怪涼的,可別冰壞了小腿兒喲.”

徐夫人連忙上前扶雙胞胎。

一扶,沒扶動。

一抬,又沒抬動。

果然自家兒子那打不是白挨的,小小的身體看著是真有勁兒啊。

蕭寶信沒發話,雙胞胎也不敢動,就那麼跪著。

蕭寶信:“快起來吧.”

話音未落,徐夫人才覺得手上這力道輕了,雙胞胎活蹦亂跳的就起來了。

話說回來,儘管雙胞胎惡名遠揚,臉可是真好看。

不愧是蕭寶信的閨女,徐夫人長到這般年紀就沒見過長這麼漂亮的小娘子,臉比身手還更能打。

“阿孃,這事兒真不賴我們——”

謝琤狠狠拽了謝瑾的袖子,沒完沒了了。

“阿孃,我們錯了.”

應該更快的結束戰鬥,不該讓人抓了個現行,如今倒讓阿孃騎虎難下。

謝琤和謝瑾是雙胞胎,還是知道謝瑾那天賦技能的,抓上她的小手趕緊讓她消停些,有話回府再說不遲。

難不成還真讓阿孃也動手,把一眾夫人再給打一遍?

倒是沒人能打過阿孃,可讓阿孃親自下場,怕回府裡不好和親爹交待。

不算上阿孃,阿爹待她們那教人沒得說,沒那麼好的阿爹了,誰讓她們長的像阿孃呢。

可一旦和親孃比起來,她們又算不上數了,分分鐘給扔溝渠裡。

在內,要孝順恭敬阿孃;在外,要誓死維護阿孃的名聲!

這是她們,也是親爹的旨意。

“我,也錯了.”

謝瑾表示收到,立馬低眉斂目,做個安靜的美少女。

單這幅景象,不明真相的人看起來真是……受盡了委屈,而求全的小娘子啊。

徐夫人看的心都疼了:“快別這麼說,你們哪裡有錯?錯的是那些嚼舌根的?那哪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好好的名聲,都被人給嚼壞了!”

就差拍巴掌說一聲打的好了。

建興小皇帝的臉都羞紅了:朕,覺得莫名躺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