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信一聽‘胖了’這兩個字,其實心態就已經炸了。

事實上,就短短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她起碼胖了兩圈,胃口止不住的好,一天三頓外加宵夜,帶不算平時的小零嘴。

不吃不行,有心剋制都剋制不住,餓啊。

但凡她一餓,不吃到嘴裡,胃就泛噁心,疼。

雙下巴都出來了,臉胖了一圈,連胳膊和大腿都肉眼可見的胖了。

……

氣色並沒有多好,比之前是差太多了,晚上睡的也不踏實,她自己心明鏡似的,自己這狀態估計謝母看在眼裡,覺得不甚好了,才將自家親孃給請過來了。

“玄暉到沒到下邳啊?你說這山長路遠的,他那身體也不知受不受得住,也沒派個人往家裡傳個口訊?”

謝夫人滿心裡都是自家女婿。

可以說不論是蕭司空還是謝夫人,對謝顯這女婿都太滿意,太可心了。

蕭寶信懨懨地道:“寫了信了,不過當時還沒到下邳,說到了再往家裡傳信。

他一路都好,叫家裡不要掛心.”

“他叫家裡不要掛心,他這一顆心呀只不定掛成啥樣,心驚膽顫的.”

謝夫人瞭解自家女婿:“在你身邊都能一驚一乍的,這回你懷了雙胎,他還不把自己嚇死?”

“話說回來,那淮陽王也真是喪心病狂,居然在皇宮裡就敢動手,太不是個東西了。

親家夫人那是多好的一個人啊……可惜了。

自己想作死就去死唄,過兩天安生日子就那麼難嗎?”

“別激動,老夫人.”

木槿忙上前安撫,您是來安撫她們夫人的,真不是來發洩的。

“我就是看不過眼!”

謝夫人撫撫胸口順順氣,袁夫人那是多好的一個婆母啊,年紀輕輕偏死於非死。

又正趕上蕭寶信懷孕的時候,雙胎本就艱難,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替袁夫人抱不平是真,更多也是心疼閨女。

她嘴上不說,心裡也惦記,有時候做夢都給自己嚇醒了。

你說懷的什麼不好,非要懷個雙胎!

蕭寶信:“我聽說那個淮陽王王妃被皇上封了個郡夫人——”

“是呢,要麼說淮陽王也是作呢,要不是平日裡欺負人欺負大勁了,一點臉面都不給留,也不至於在這節骨眼上被反水,死於非命.”

說穿了,真要是淮陽王王妃沒有舉報,這事兒往後怎麼發展還是個未知之數。

永平帝能不能幹過他那位包藏禍心的叔叔,真不一定。

“這不,淮陽王王府雖然敗落了,但那些好東西皇上要是半點兒沒要,全讓那文氏給承襲了,轉頭就讓人搬到了賞她的那塊東郊的宅子。

她後半輩子倒是無憂了,就是……你說兒女都讓皇上給殺了,我看她倒跟沒事兒人似的,居然轉眼就接待廬江公主了。

也是個心狠的.”

蕭寶信莫名感覺一股子熟悉的味道。

那文氏以前她不是沒見過,柔柔弱弱的那麼一個人,在淮陽王跟前從來都是循規蹈矩。

看不出她和淮陽王有什麼感情,就是依附與被依附的關係。

可是至少風聞那文氏對兒女卻是慈愛的很,可以說是溺愛了。

怎麼,突然間對淮陽王心灰意冷,連孩子死活都與她無關了?

不是蕭寶信疑心生暗鬼,她還記得當時在燕雀湖遊船偶遇淮陽王王妃,那是劈頭蓋臉的一股子恨意。

她都不知道,她倆之間有這麼大的仇恨,因為淮陽王?因為丟臉?

真不至於吧。

“那文氏……還有沒有什麼詭異行徑?”

她問。

謝夫人:“這還不詭異啊?說真的,要是我,哪怕天天捱揍,我也不敢舉報到皇上那裡,明擺著抄家滅族的重罪,自己兒女還跑得了?真逼的受不了,大不了——就讓人找些個雷公藤,給灌下去得了唄,一了百了,還不連累自家兒女.”

“最算最後敗露了,也是自己的事兒,和兒女沒有關係啊.”

蕭寶信緊緊抓住謝夫人的手,看不出她娘居然把一樁謀殺案說的清新脫俗,充滿了母愛的色彩。

就是她身為兒女的聽得下去,怕親爹聽不下去:“阿孃,答應我,這話千萬別和我阿爹說.”

容易被揍死。

一句話把謝夫人給逗笑了,笑的花枝亂顫:“你這孩子,你阿爹也不是打女人的人啊。

你是不知道,暗地裡有多少人知道淮陽王揍那王妃跟揍小雞子似的,狠著呢.”

“這是淮陽王的報應!就是可憐了孩子啊.”

說起孩子,謝夫人又是唉聲嘆氣。

這些天都要被宣城長公主給作死了,從江州回來的路上就有了身子,一路倒是小心翼翼,尤其見著蕭皇后之後,那是相當在意的。

可再小心也是一陣子,剛過三個月,就開始肆無忌憚了。

“你說這宣城啊,非要學你,每天練兩下子。

這倒也沒什麼,注意些也就是了,偏還要和寶樹瞎。

鬧著鬧著就沒了深淺,結果……就見了血.”

蕭寶信大吃一驚:“長公主還好吧——”

“沒有.”

謝夫人擺手,真要是就沒了,她咋這麼大心還跟她在這兒閒話家常呢,守旁邊照顧著還差不離。

倒不是礙於宣城長公主的身份,那孩子是真可人疼,實誠,比蕭寶樹更實誠,是真拿她當親孃那麼待著,比蕭寶信還大大呼呼的,撒嬌打滾擱她這裡什麼都用上了。

有種不是娶了兒媳婦,而是半途撿回來了個閨女的感覺。

就是那個能作的勁兒,也和蕭寶樹珠聯璧合,再沒有那麼合手的了。

“那到底怎麼了,怎麼就見血了?”

蕭寶信問。

“還不是他們鬧大發了?嚇的我趕緊把太醫給請家裡去了……就是抻著了,不過也還好,養了幾天脈象見平穩,這回是真教育到她了,都不敢下地走路了,太醫讓臥床靜養,見天的在床上躺著,翻身都有數的.”

蕭寶信聽著頭疼:“這樣阿孃還是早些回去,多顧著些。

宣城和寶樹都年紀小,還不經事,阿孃多提點些。

我這裡阿孃不用惦念,祖母待我再好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