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目前這情況看來,誰的心情好像也不是很美麗。

各種無奈,荒唐感頻出。

蕭寶信看看屋裡這場面,頗有些心驚,理解不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從何而來。

默默地由采薇扶著坐到了床榻邊,謝母旁邊。

唔,靠近了謝母這種荒唐的感覺更明顯了。

“祖母?”

總要有一個人來打破尷尬的氣氛吧,蕭寶信是不介意由她來的。

畢竟哪怕是坐著,她這麼大肚子,坐時間長了都難受,還是擺明車馬,速戰速決吧。

謝母看了蕭寶信一眼。

就一眼。

那才叫一個一言難盡。

蕭寶信整個人都懵了,怎麼感覺這事兒和她還有關係?

“這是祖母院子裡的喜鵲吧?”

她問,“可是犯了什麼錯?”

問題是就是犯錯也找不到她頭上,此人並不是她容安堂裡出來的啊。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喜鵲似乎是謝家的家生子,幾代人都在謝府裡做事的。

不然,就憑這長相也是進不來易安堂的院子的。

“你和海棠,你們先出去吧.”

謝母對著蕭寶信身後的采薇吩咐道。

采薇敢質疑謝顯的命令,知道他就吃這個,質疑他不重要,越質疑表示對蕭寶信越忠心,所以采薇敢肆無忌憚地表態。

但卻不敢質疑謝家太夫人,這是杵在謝家的一座豐碑,惹不得。

乖覺地跟在海棠身後邊就出了屋,可那心裡就跟長了草一樣。

“說吧,怎麼回事.”

謝母下頜一抬,示意那喜鵲:“把剛才和我說的那事,再和大娘子交待一遍.”

喜鵲低眉斂目,正要開口呢,就聽謝母拉起了蕭寶信的手說道:“你記不記得,我之前說要查謝寧和江潛?”

“記得.”

蕭寶信看了眼喜鵲,就是這喜鵲?

看這氣氛,不大像啊。

可要說不是,謝母心裡怎麼開始這小火一點點往上拱起來了?

迷啊。

“就是她!”

謝母怒:“又不是她.”

所以?

蕭寶信挑眉,標準的謝夫人式詢問臉。

所以到底是不是‘她’?

“你倒是說啊,和大娘子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原原本本,前前後後的.”

謝母撫額,頭疼。

‘這都是什麼神仙劇情?’

‘這是釣魚執法?’

‘……釣的我這條老胖頭魚嗎?’

然後想起蕭寶信天賦技能金手指,突然又把她手給放到了一邊。

想到動作有些刻意,謝母尷尬臉安撫似的拍了拍蕭寶信的手。

‘我不是老胖頭魚,我不該想這個的。

不形象不生動,也沒有威嚴感!’

‘有損我多年樹立起來的形象!’

蕭寶信:“……”

什麼釣魚執法?

又是什麼胖頭魚啊?

鄭重地看向喜鵲,真的不打算開口趕緊給她釋疑嗎?

“到底怎麼回事,喜鵲?”

“是郎主.”

喜鵲哭喪著一張小臉,說好的讓她開口呢,她想啊,幾次三番都被太夫人給搶了啊。

“郎主吩咐奴婢和奴婢在外面的阿爹演的這麼一場戲——奴婢阿爹好賭,又總是輸錢。

郎主便以此為由,讓奴婢阿爹刻意接近江潛,一來二去,阿爹就和江潛熟了.”

“大概是四個月前吧,江潛借給阿爹很大一筆錢還‘賭債’——當然,那是郎主設下的套。

不過江潛不知道,他又找了賭坊的人坑了阿爹一大筆,又想讓阿爹向他借錢,所以趁機就提出……想讓奴婢這邊看什麼時機合適的時候再動向.”

“大夫人去世後,太夫人便接夫人接到了易安堂,江潛很高興,想讓奴婢阿爹叫我趁機下手,奴婢依照郎主的吩咐回絕了,只道等到生產時人多混雜,待到那時好下手。

並讓他們想辦法傳進府裡毒藥.”

“江潛就應下了.”

“本來一切照計劃行事,就是想拖住江潛的,可是不成想太夫人察覺到了謝寧的狼子野心,順勢查了下去,把奴婢的阿爹給抓進了府裡……”

說到這時,說的人慾哭無淚,聽的人何嘗不是同樣的感受。

蕭寶信這時理解了剛進屋裡時,那股子荒唐至極又無奈至極的情緒了。

她現在也是。

感覺好荒唐好無奈,又……好有愛啊。

謝顯不在身邊,身邊卻處處都是他的傳說啊。

想的也太周到,行的也太縝密了。

“你是說,郎主為了保護我,假意那你阿爹接近江潛,就想拖住他不讓他跟我使壞是嗎?”

謝母倒抽一口涼氣,請不要這麼歡喜的表情,她老了,受不住這麼個秀恩愛的模式。

不荒唐嗎?

還……甜……

齁死她老人家了好麼。

喜鵲點頭如小雞啄米:“奴婢認為是的.”

“這是郎主指使的,郎主可以作證的,奴婢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欺瞞太夫人.”

這是喜鵲現在關注的。

秀不秀恩愛的,跟她沒一文錢關係,不能因為郎主和夫人秀恩愛把他們爺倆往死裡秀啊,他們是得罪哪路神仙了?

蕭寶信這才反應過來,這裡面還牽扯進一個無辜的——賭徒。

“你過來,喜鵲.”

蕭寶信挺著個大肚子沖喜鵲招手,喜鵲拖著膝蓋幾步就到了蕭寶信跟前。

目瞪口呆中被拉起了小手:

“你沒撒謊?”

‘我手髒啊,主母。

‘你是真不講究,沒看到我剛才是手腳並用爬過來的嗎?’

蕭寶信:“我看你還不是十分急切地想洗清嫌疑啊,居然不是第一時間回答我的問話.”

很有些不滿,惱羞成怒。

她為了誰啊!?

喜鵲:哈?

一張平平無奇的小臉驚詫了,沒想到蕭寶信突然有此一說,小腦袋頓時搖的跟波浪鼓似的。

其實她並不是不急,而是深信郎主的為人,和主母,並不是那種不拿下人當人,草菅人命的人。

所以,她相信只要說清楚,太夫人也好,蕭夫人也好,都不會再為難她。

難道,她錯了?

“夫人恕罪,奴婢真的半句謊言也沒有,請夫人,太夫人高抬貴手,哪怕給郎主去封信問一問,核實一番呢.”

當然,喜鵲可不認為郎主不是壞人,就會輕易放縱了有傷人之心的江潛。

畢竟他們連呈堂證供都串好了,只等時機一到就伺機待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