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的話張好古基本上是可以當真的。

畢竟這死老太監的話,約等於皇帝的金口玉言。

再次就是剛剛見了朱由校,小皇帝擺明了對自己十分的滿意,這狀元肯定是自己。

隨後就等著張榜。

如今張好古便是甲等第一。

狀元肯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殿試這一關算是過了。

別人寒窗苦讀卻是不如自己看了相聲撞大運。

張好古覺得自己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換來了狀元值了的。

也不算是白白穿越了一場。

在魏公公的府邸狠狠的飽餐了一頓之後,張好古便呼呼大睡。

此時的張好古到宮外守候,待皇帝上朝宣佈召見之後,隨人入宮。

諸進士紛紛謝了恩,朱由校裝模作樣的撫慰一番,便默坐不語。

他真正在等著的人其實是張好古。

身側的魏忠賢展開聖旨開始宣讀。

張好古可以肯定的是,這個聖旨肯定不是魏公公或者是的朱由校這個傢伙寫的。

他們寫的直來直去,絕對不會這麼墨跡。

有種開會的時候在聽領導發言的感覺。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廢話連篇,內容也很空洞。

最最主要的是,聽不懂。

這玩意兒,引經據典,東拉西扯的一大堆,還有許多生僻字,反正,張好古是聽不懂的。

畢竟,咱們張大少爺這個狀元,那是作弊作出來的。

張好古聽著都有些想睡覺。

朱由校也是聽著眼皮子直打架,差點沒當場睡過去。

這個流程先是從朱元璋開始誇,然後一個皇帝一個皇帝數過來,再輪到了朱由校,誇耀一下朱由校,最後才是許諾官職。

一直到了這個環節。

張好古陡然間驚醒過。

這才是關鍵的所在。

張好古認真聽著自己的名字,那魏忠賢高聲道:“敕張好古為侍讀學士……”侍讀學士?這是昨天魏忠賢跟自己說好了的,開局就是從四品。

天天能在皇帝面前晃悠。

這個官職,八成是朱由校琢磨的,想要跟自己天天見面。

能在皇帝面前晃悠,這升官的速度,自然是不必多說。

張好古自然是心中有數,行了一禮之後。

也是感嘆了一聲,自己現在也是官了。

按照大明的奮鬥歷程,進了翰林院,當了侍讀學士,只要不出意外自己最起碼混一個內閣大學士。

而內閣首輔大學士,很有機會。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再牛逼一點,就跟張居正一樣。

我非相,乃攝也!大明朝批評張居正的人有很多,可是,想做張居正的人,更多。

張好古也想做張居正!侍讀學士還有一個特權,那就是有隨時出入宮禁的權利,有點做秘書的意思。

都說天高皇帝遠,離皇帝近就是離權利的中心近,這些人往往擁有不可比擬的優勢。

朱由校特意選擇了侍讀學士的官職給張好古。

魏公公說得對放在翰林院當翰林院編撰還得考慮時時召見,放在身邊那就不一樣了,天天就能見見面。

張好古心知肚明,有了這個官職自己能在皇帝面前晃悠,這就是意味著,自己可以大展拳腳了,讓狗皇帝接受自己的理念和思路了。

朱由校對張好古提出來的理工科十分好奇,同時,也是對張好古的見識十分欣賞。

留在身邊,幹什麼事兒也方便。

他不僅是寵臣,更是可以當皇帝師父的人。

宣讀完了官位,冊封基本上也就結束了,等狗皇帝勉勵幾句便可以離開了。

張好古自然是顧全禮節,在大殿外等候。

朝臣們也圍在一起,向今年計程車子們打了個招呼。

不過,也不是很當回事兒,畢竟,進士這個東西,在大明朝算是稀罕物,可是,這要是放在京城,就算不得什麼稀罕物品了。

朝臣們意思意思也就差不多了,表達一下自己對人才的重視。

只是,到了張好古這裡,不少人直接對著張好古擺起了臉色。

這一部分人是東林黨,張好古毆打趙南星,已經被他們給妥妥的定性為閹黨了,其次,就是一般的狀元都是從翰林院修撰混起來,從七品開始混,就你張好古牛逼,從四品開始?東林黨們自然是看張好古很不順眼的。

而張好古也不在意,隨後就到了一邊的吏清司公堂領自己的官服。

過來的時候,這裡已經排了長隊,一個個進士們此時卻是老老實實的站成了一排。

老老實實接受吏部的任命,能上金鑾殿的人,那是一甲,這群人沒資格進金鑾殿,也許是一輩子都沒機會。

別看他們現在是金榜題名做了官。

但是,在這裡你不算什麼。

大明朝進士很少,可是京城的進士,多不勝數。

在吏部眼裡連個屁都不是。

倒是張好古頗為矚目。

沒辦法,現在張大少爺還沒有開始正式當官,御史們彈劾的奏章就已經擺滿了皇帝的桌頭。

早就有一個小太監屁顛屁顛的給張好古拿來了委任,一式兩份,一份備存稽勳司,一份交給張好古。

這小太監也是魏忠賢的人對張好古道:“張大人,明日拿這個去翰林院點卯就是,至於官袍、紗帽小的帶你去領.”

皇帝親眼盯著的就不一樣,張好古毆打趙南星這也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還沒當官,就被彈劾的欲仙欲死。

不過,張好古不在意。

閹黨不是好東西,東林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得罪也就得罪了。

老子跟皇帝關係好,你打我啊?有了皇帝的口諭,再加上魏忠賢幫忙,辦起事來確實方便官袍和紗帽並不在吏部領取,需要憑條子去禮部。

不過,魏公公卻是十分貼心的準備好了。

這大明朝的官服規矩卻是特別多。

有朝服,祭服,公服,常服,這類服裝。

而且,還他孃的要自己掏腰包買。

不得不說,朱元璋這廝,那真是摳門到了極點。

如今張好古雖然說是拿了狀元,可是,現在的位置也就是苦哈哈的窮翰林,想要飛黃騰達,那就得慢慢升官才行。

不過,有了魏公公幫忙,倒也沒有那麼麻煩。

要錢,那就更加的不敢要了。

隨即一套官服和紗帽到手,張好古抱著出門,心裡又忍不住開始吐槽朱元璋的小氣,給他當官的這群人能摳則摳,對老朱家的人那真是大方到了極致。

大明朝的官兒,那是真的俸祿極低極低的,勉強也就是夠生活的。

至於冰敬碳敬。

抱歉,你個窮翰林,沒你的份兒。

坐上了轎子,實在有些乏了,在轎中打了盹。

回到家的時候卻發現家裡頭熱鬧非凡——自己老爹張守財來了。

張好古特地給自己老爹寫了一封信,讓張安送了回去,趕緊讓自己老爹來一趟京城。

父子相見,分外熱情。

好吧!張好古承認自己老爹很便宜,但是,架不住實在是太有錢了。

有錢就算了,還是太有錢的那種。

給自己花錢,也是一點都不在乎。

相聲世界裡,足以讓魏公公都吃了一驚的有錢人。

自然也是要好好熱情一下。

熱情勁兒過去之後,張好古便叮囑了一下自己的老爹,別什麼實話都往外掏,你兒子我表面放蕩不羈,可是,我可是一直都有努力好好的讀書來著。

張守財也是驚了一身冷汗。

他也不知道張好古奇遇,但是,卻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那是科舉舞弊,那是掉腦袋的大罪。

這要不是平日裡自己勾結的臨清縣令跟自己說,他都不知道自己兒子高中狀元了。

從前自己還是要客客氣氣招待的臨清縣令,現在見了自己都要恭恭敬敬的,因為自己的兒子是官了,還是從四品,比狗縣令的官職大多了。

狗縣令對張守財那是巴結的不得了。

張守財也是個聰明的,親自過來也要跟張好古好好的對對詞兒,免得到時候真的被查出什麼端倪。

“你個狗兒,到底是怎麼想的,來京城考科舉的?”

張守財忍不住皺眉詢問。

“爹,我是正正經經的來進京赴考的,記住了兒子是萬曆四十五年童子試秀才,萬曆四十八年山東鄉試第七名亞元,這次進京就是準備了很久來考試的!”

張好古糾正了一遍道。

“是是是,你是來進京赴考的!”

張守財急忙點點頭。

這個話題再也不提了。

張好古百分之百的可以肯定,魏公公肯定是調查過自己的,也肯定是沒調查出什麼東西,就是覺得自己跟皇帝關係好,誤會了自己跟皇帝的關係。

張瑞圖也是誤會了。

誤會好。

現在大家都是一條線上的蚱蜢,現在你們誤會了,以後等到誤會解除了,誰也別想下賊船,我倒黴了,你肯定也是跟著倒黴,這倆,肯定是要幫著自己掩蓋的。

朱由校這小子算是一個昏君,但是絕對不是糊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