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是個愛湊熱鬧的女人,如果是之前的話她可能就跟著婆婆去湊熱鬧了。

不過在得知大伯哥林浩自己處的物件是個開店賣衣服的後,她的心態就變了。

高麗很清楚陳青青是看不上自己的,畢竟自己只是箇中專畢業的,可陳青青是去省城念大學的啊。

這可是在八十年代,大學生得用放大鏡去找,可跟後來似的大學擴招,你考個二三百分都能去唸個大學。

這個時候的大學生不是一般的鏡櫃,稀罕。

高麗很清楚如果進來一個各方面都比自己強的妯娌,自己就比人家矮一頭了。

如果進來的妯娌是個開店賣衣服的,那自己就比她高一頭了。

開店賣衣服的肯定沒學歷,工作也是低人一等的,怎麼跟她這個有國家正式編制的幼兒園老師比啊。

所以高麗很期待大伯哥林浩跟那個開店賣衣服的成。

高麗很委婉的拒絕了婆婆要自己跟著去鬧事兒的請求。

林母雖然不清楚高麗心裡頭的打算,不過對高麗還是很不滿的。

林母喜歡聽話,乖巧的兒媳婦。

林父知道老伴兒的脾氣,所以在林母出門前他叮囑道:“到那裡頭跟姑娘好好說話,千萬別吵起來。

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你放心吧,我心裡頭有數.”

林母是真的心裡有數。

她早就尋思好了,如果自己好好跟那個叫許春暖的女人說,她能乖乖的跟林浩一刀兩斷,那最好不過了。

如果那個女人不識時務,那自己就鬧個天翻地覆的。

最好把她的生意給徹底鬧黃了。

約莫二十分鐘後林母就氣洶洶的到了春暖的服裝店。

這會兒店裡就春暖一個人在。

看到客人來了,春暖就笑臉相迎:“這位嬸子,你是自己買衣服呢還是幫家人買啊?我們店裡的衣服適合不同年齡段的人來穿,保證嬸子能選到滿意的.”

林母不是來買衣服的,所以進來後她就直接盯著跟自己笑語盈盈的春暖看個仔細。

林母眼睛裡的春暖年輕漂亮,而且一直都笑顏如花的,的確很是賞心悅目。

心說果然是個勾搭男人的狐狸精啊!“我不買衣服.”

林母一開口春暖就知道她是誰了。

當初春暖在林浩家住的時候差一點就跟林母面對面了。

春暖的記性一直挺不錯的,她記住了誰的聲音,或者長相,那麼一時半刻的就很難忘記了。

在看看林母那張拉的比長白山還要長的臉,春暖就明白了林母此行的目的了。

春暖雖然心裡頭有盤算,不過面上仍舊一點也不顯,她對林母仍舊笑盈盈的。

“嬸子不是來買衣服的,那是來做什麼的?”

春暖笑著問。

林母冷冷的回答:“你就是許春暖吧?我是林浩的媽媽.”

“原來是林伯母啊,你好,我是許春暖.”

儘管知道對方來者不善,但春暖仍舊一臉熱忱的對待。

春暖越是顯得熱情,林母的臉色就越是不好看:“你和我兒子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問問你,你什麼學歷?家裡幾口人?你父母都是做什麼的?你為什麼不去上班,而在這裡拋頭露面?”

春暖本以為林母會直截了當的說我不同意你和我兒子交往。

可她卻沒有這麼直接,而是透過查戶口開始。

她是想在春暖接下來的回答裡尋找一個合適的突破口,然後迫使春暖能意識到自己跟林浩的差距,從而知難而退。

雖然覺得自己的出身的確拿不出手,但春暖還是不卑不亢的回答林母的詢問:“我父母早就故去了,我是師專畢業的。

我是家裡的大姐,我下面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

我的大弟弟還是個殘疾人.”

我開了服裝作坊和這家服裝店,林浩是我服裝廠的最大股東。

我之所以要放棄鐵飯碗,然後出來做生意,那是想要賺更多錢,讓自己跟家人都過上更好的日子。

雖然自己的出身很拿不出手來,但春暖這會兒卻一點也不自卑。

春暖知道是林浩給與的愛情甜甜圈讓自己變得勇敢,自信。

如此不好的自己,卻能被那麼優秀的人喜歡,珍惜,春暖就覺得自己可以有資格跟世界上任何一個女生比。

你能被一個很優秀的人深愛,那就證明你也很優秀。

林母沒想到春暖的出身會比自己預料的還要糟糕。

與此同時林母就想起了當初從林浩的廠子裡傳出的那段謠言。

如今看來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確有其事。

林浩果然和一個村姑好上了。

“你到是很誠實,小姑娘,婚姻還是得門當戶對才行啊!你和林浩不合適,我是不會允許我們家娶一個出身這麼糟糕的兒媳婦的.”

林母覺得自己沒必要跟許春暖多費口舌了。

出身農村就算了,竟然下面還有弟弟妹妹,而且其中一個弟弟還是個殘疾人,這負擔不是一般的重啊!這樣糟糕的女人還想纏著領,真是自不量力!面對林母的直接,早有準備的春暖一點也不惱:“嬸子,我是嫁給林浩,不是嫁給你們林家。

都新社會了,你們林家還在實行包辦婚姻這一套嗎?嬸子難道不知道包辦婚姻是犯法的嗎?”

林母看對方根本不肯知難而退了,那她也就沒有耐心繼續和春暖好好說話了。

老太太直接拿出了自己潑辣,蠻橫的一面來。

“我呸!你少跟我扯什麼法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就你這樣還想著嫁到我們家,真是白日做夢!你不和林浩分也行啊,你就等著被我兒子白睡吧!”

林母別看是城裡人,但是撒起潑,罵起人來一點也不遜色於農村那些資深的農村潑婦。

春暖原本就不是個軟柿子,而且她也有跟潑婦鬥爭的豐富經驗。

春暖朝林母冷冷一笑,然後指著自己的肚子:“你說我會被林浩白睡是吧,那行啊,我明天就去林浩的廠子裡找他的領導,我就說我懷了林浩的孩子,你們林家人非得要把我和林浩給拆散。

我看到時候廠子裡會不會降林浩的職,或者直接把人給開除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家可都指著林浩來養活呢,如果他的飯碗保不住了,那你們一家老小就都去喝西北風吧。

“你說啥?你懷了我兒子的孩子?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貨,我兒子如果被你毀了,老孃就和你拼命!”

林母雖然不疼林浩,但她可稀罕林浩副廠長的位置啊。

就像春暖說的林家一家老小可都指望林浩來養活呢。

林浩的前途如果有個好歹的話,那根他們這一大家子的生活質量可是完全掛鉤的。

當初林母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林浩從部隊上給弄回來,不就是為了讓他在跟前方便為家裡做貢獻嘛。

林浩在部隊上混的再好,可遠隔千里的,他們一家老小想要沾光可就難了。

看到林母怕了,春暖忍不住輕笑出聲來:“老太太,你最好對我規矩一點兒,如果你敢過來打我我可要喊人了,讓人知道你毆打孕婦,到時候一屍兩命你的麻煩可就更大了。

你不同意我和林浩在一起也沒關係,反正林浩的戶口已經從你們家遷出來了,只要我們樂意,明天就可以去登記.”

“許春暖,你——你這個可惡的賤貨!”

這會兒林母對春暖竟然只能來幾句國罵。

她沒想到這個小姑娘會如此的難纏。

春暖的潑辣,讓林母這個資深潑婦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就在這個時候服裝店裡又來人了。

這會兒來的是周文靜和黃瓜啟明的母親。

“我說翠琴呢,老遠就聽到你在這裡罵人,你也不嫌丟人.”

周母嘴裡的翠琴就是林母。

林母本名張翠琴。

黃母也跟著附和:“就是啊翠琴,都這個歲數了,你的脾氣咋還這麼大呢?”

剛剛還跟林母又兇又潑的春暖,如今在周母和黃母面前立刻變了一張臉。

春暖拉著周母的手瞬間眼淚婆娑起來:“伯母,我知道我配不上林浩,可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我剛剛都給林家嬸子跪了,求她成全我和林浩,可林家嬸子就嫌我工作不好,家裡負擔重,死活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