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不是真的口渴了,他就是想找到個理由多跟春暖待一會兒。

不過春暖以為他是真的口渴了。

如此,春暖也就把請林浩去家裡喝杯茶的客套話落到了實處。

旋即,林浩就跟著春暖進了院子。

整個家裡都黑漆漆的。

林浩不免好奇的問:“這麼早你弟弟妹妹就睡下了嗎?”

春暖忙解釋道:“我大弟弟在他屋裡聽收音機,我妹妹可能睡了吧,早睡就不用開燈了,省點兒電.”

林浩皺了一下眉:“一盞電燈才浪費多少電啊?”

“一個月拿六七十塊錢工資的林大廠子可真是不懂我們農村人的疾苦啊.”

春暖語帶調侃道。

面對女孩兒的調侃林浩也只是淡淡一笑。

緊接著他就跟著春暖進了堂屋。

春暖拉了一下門後的那根細細的電燈繩,屋子瞬間亮堂起來。

不過十五瓦的電燈泡在林浩看來跟過去的煤油燈也沒啥區別嘛。

林浩出生在縣城,他記得小時候家裡的電燈泡雖然比不上現在的亮,但也亮過眼前這盞燈。

很快春暖就給林浩泡好了茉莉花茶。

春暖特意從廚子裡頭拿出了招待貴客用的一隻茶碗給林浩用。

平常春暖他們使用的茶碗都有些破舊了,甚至其中一隻茶碗的邊沿還缺了一小塊。

春暖給林浩用的那隻茶碗就是普通的白瓷,茶碗有些大,瓷的做工也有些粗鄙,所以拿在手裡有些沉。

雖然刷的很乾淨,但茶碗的內側還是有一層薄薄的茶垢。

“暖暖,這茉莉花還是上次我給你的那些嗎?”

林浩捧著那隻盛滿茉莉花茶的茶碗,目光溫柔的看向坐在他對面正準備朝茶壺裡蓄水的女孩兒。

等把茶壺裡蓄滿水後春暖才回答林浩:“是啊,你上次給我的那些我一直沒怎麼捨得喝呢。

如果都喝沒了,今天晚上我只能用我們農村人喝的那種幾毛錢一斤的本土產的大葉茶招待你了.”

“只要是暖暖泡的茶,什麼都可以.”

林浩含糊的說了一句,然後就低頭喝捧了一會兒的那碗茶。

越是走進春暖的生活,林浩的心情就越是複雜。

看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兒生活在如此撿漏的環境裡,林浩恨不得馬上就把人帶走。

他想要儘自己所能給女孩兒最好的生活。

林浩知道自己眼下也只能看著她繼續在如此窮苦的環境裡苦苦支撐。

他知道春暖和自己一樣都是個自尊心比較強的人,可以接受別人的幫助,但卻不能接受別人的同情和憐憫。

等林浩喝了一碗茶後春暖忙給他倒上:“喝完了就趕緊回吧,天色不早了.”

林浩忙嗯了一聲:“我再喝一碗就回了,你也早點兒休息.”

又喝了一碗茶後林浩就起身準備告辭。

春暖送他到了大門外。

倆人藉著手電筒和滿天星光互道晚安。

春暖看著林浩上車,看著那輛黑色的桑塔納越走越遠,直至消失在無邊夜色中她才依依不捨的把目光收回。

就在春暖轉身朝裡走的時候身背後突然傳出一個聲音把她給嚇的一哆嗦。

“姐,你和姓林的還真是在處物件啊!”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就是許長龍發出來的。

春暖忙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照了一下手電筒:“你啥時候冒出來的啊?嚇我一跳!”

許長龍呵呵笑道:“我早就過來了,我還用手電筒照你眼睛了呢,你都沒感覺.”

剛剛春暖一直在專注的目送林浩離開,所以許長龍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他也就沒有注意到。

“大晚上的你不在家睡覺,你跑我這兒幹啥?是不是又想給我下跪了.”

春暖的話語和她的臉色一樣透著幾分冷意,還有奚落。

面對姐姐的不友好許長龍繼續發揮他臉皮厚的優良傳統,繼續的往前湊。

“姐,我知道昨天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我那樣做讓你很沒面子。

你如果還生氣的話就罵我打我.”

說著許長龍直接抓起了春暖的一隻手朝自己腮幫子上打。

春暖用力的把自己的手從許長龍這裡抽離出來:“你少在這裡跟我嬉皮笑臉的,我可不吃你這一套。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你就回吧,我要燒水洗澡.”

春暖都這麼直接趕人了,可許長龍卻仍舊繼續跟著她朝裡頭走:“姐,我知道你還在生我氣。

姐,你和姓林的那小子合夥做生意的話沒問題,但千萬別有別的想法。

我聽琳琳說姓林的這小子不是個東西,仗著自己人模狗樣又有點兒小能耐到處拈花惹草.”

許長龍可以拿姐妹的幸福去換彩禮,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姐姐被男人白睡了。

陳琳幾次朝林浩身邊湊被對方無情的給拒絕了。

她自然不甘心。

她自然不希望春暖跟林浩關係越來越近了,所以她特意的在林浩作風上做文章。

她散播林浩作風有問題雖然中傷的是林浩,其實真正被中傷的還是春暖。

如果大家知道春暖一個還沒結婚的謊話大閨女跟一個作風有問題的男人有來往,村裡人肯定會用異樣的目光看春暖。

這會兒村裡人都知道春暖開廠子林浩是投入股份的。

如果大家在知道林浩作風有問題,那麼很多人就會很自然的聯想到春暖可能和林浩有著那種關係。

春暖是用自己的身體從林浩這裡換取了利益。

春暖在聽到許長龍說林浩作風有問題後,她的臉瞬間陰沉下來:“既然陳琳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那你喊陳琳姐姐就是了,往後別喊我姐.”

“姐,你別生氣嘛。

我這不也是擔心你嘛。

姐,我知道林浩拿小子長得不錯,而且還有本事,你喜歡他,可你得動腦筋想想啊,他一個城裡人而且還是年輕有為的副廠長怎麼可能娶一個農村的,而且還比自己大好幾歲的。

我是擔心你被人家白——啊——”許長龍是想說擔心你被人家白睡了,只是那個睡字讓春暖直接用大巴掌給忽回去了。

甩了許長龍一個大巴掌後春暖才又開口:“許長龍,你如果再給我胡咧咧你信不信我拿針把你的嘴給縫起來!”

許長龍用手捂著他捱了巴掌後火辣辣疼的腮幫子,不無委屈的說:“姐,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如果你不是我親姐,我肯定不會說這些的.”

春暖請哼了一聲:“別把自己說的那麼好心,當初陳琳要把你姐我介紹給帶著拖油瓶的男人時你咋不多為我趙著想,你還幫著陳琳勸我去給人家當後孃。

我算看明白了,我不是你親姐,陳琳才是.”

許長龍:“姐,如果當初我知道琳琳給你介紹的那個男人是個把老婆氣死的混蛋玩意兒,我肯定也不同意,肯定也會幫你罵陳琳一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