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用或是驚愕或者不可思議,或純粹看熱鬧的目光看著春暖時,她從容的開口了。

“大姑,你覺得我自私是不?如果我真的自私我怎麼可能把我這些年辛苦賺的錢來養活我的弟弟妹妹?從我父母故去到現在是我撐起了我們這個家。

就是因為我不能放棄對弟弟妹妹們的責任,所以我錯過了好幾個自己很滿意的物件。

只要我甩下養弟弟妹妹的包袱,我馬上能嫁給我中意的,同時也中意我的男人。

我為了照顧弟弟妹妹,我放棄了追求幸福的機會。

現在我的弟弟妹妹們都長大了,能自食其力了,我憑什麼不能為自己活一次呢?你們覺得我不原諒許長龍就是自私,你們誰又比我這個做姐姐的為弟弟妹妹付出的更多呢?”

春暖彷彿把兩輩子的委屈全都傾倒出來,她覺得自己的心和鼻子都有些酸。

春暖其實很想掉眼淚,不過她用力的仰了仰頭,因為這樣就不會讓眼淚掉下來。

沒有掉下來的眼淚硬生生被憋了回去,如此心就更酸了。

這些年來春暖是怎麼為她的弟弟妹妹們付出,怎麼靠她那柔弱的肩膀把這個家撐起了的在座的人又有幾個不清楚呢?只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春暖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年紀輕輕就開始養家,開始弟弟妹妹們遮風擋雨她累不累,苦不苦,委屈不委屈。

已經25歲而且長得漂亮又很能幹的春暖如果不是父母早早故去,她要承擔起養弟弟妹妹的責任來,她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沒有物件呢?自然如果春暖肯委屈將就,找物件也不難,可是肯接受春暖帶著負擔婚嫁的男人都是矮矬窮,他們給春暖提鞋都不配。

但凡條件稍微好一些的男人,他們肯定不肯接受一個帶著沉甸甸負擔的許春暖。

那些覺得春暖自私絕情的人裡頭又有幾個像春暖這樣為弟弟妹妹們付出了那麼多,犧牲了那麼多呢?一直沒有怎吭聲的村支書張建國這個時候開口了。

張建國開口之前先走到了春暖面前,他用溫暖的大掌在春暖肩膀上溫柔的拍了拍。

“春暖啊,你的委屈你為你弟弟妹妹們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裡。

你如果遇到了中意的物件大膽的談就是了。

你弟弟妹妹們都長大了,他們也該脫離開你的保護,學會自食其力了。

至於你那身有殘疾的大兄弟許長安,也不能光你一個人照顧啊,許長龍和許春梅也該幫你分擔分擔.”

村支書的話音落地許春梅就忙出來表態:“姐,你照顧我們真的很不容易了,我已經長大了,我要幫你一起照顧大哥。

過去我覺得你把二哥趕出去有些殘忍,但我現在覺得你做的是對的,二哥他太不爭氣了.”

自從許春梅在得知許長龍要把自己許給家裡大部分都長了白癜風的劉曉東,然後取悅楊秀琴後,她對這個二哥也失望了。

許春梅是個心軟的,但可不是一個不會記仇的聖母,接著村支書張建國就到了許長龍面前,這會兒許長龍已經不在繼續跪著了。

看到容色嚴肅的村支書到了自己面前,許長龍心裡頭有些小忐忑。

張建國看向許長龍的目光有些凌厲:“長龍啊,你今年也21歲了,我在你這個歲數的時候早就當小隊長了,我和你嬸子結婚也都是自己操辦的。

你姐姐已經幫你蓋了瓦房已經夠可以的了,你瞅瞅咱村裡蓋上瓦房的才有幾家啊?男子漢大丈夫得頂天立地的,老想著依靠別人算什麼爺們兒呢?還有作為一個老爺們兒動不動就下跪,算怎麼回事啊?許長龍,如果你躍進哥的膝蓋這麼軟,我早就拿大木棍子揍他了.”

被點名的張躍進默默的抬頭看了自家老爹一眼,然後重新把頭給低下了。

村支書的話音落村會計以及另外幾個習慣奉承領導的就紛紛出來給許長龍上思想覺悟課。

許長龍被這些人給說的有些臉上掛不住了。

他本以為今天自己一跪會徹底扭轉局面呢,沒想到鬧來鬧去丟面子的還是自己,而且可能讓姐姐更加生氣了。

早知道自己就不該聽大姑的安排了。

許長龍原本就是一個沒啥城府,藏不住話的,特別是現在自己好像成了個大笑話。

為了挽回一點兒顏面,還有求得姐姐的原諒許長龍也就把自己為什麼下跪的原因給突突出來了。

“我知道我不該下跪逼姐姐原諒我,是我姑讓我這麼幹的。

我姑說我姐姐心軟,而且要面子,我——”許長龍的話還沒說完呢許大姑就不幹了:“你個小兔崽子,你胡咧咧什麼啊?”

許二嬸子怎麼可能錯過一個奚落許大姑的機會呢。

許二嬸子輕哼了一聲,然後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龍龍也是我看著長大的,這小子雖然有點兒不像話,但也是個有分寸的,怎麼可能在他姐姐買賣開業的大喜日子裡生么蛾子呢,果然啊是有人在拿著他當槍使啊.”

看著大姑不順眼的許春妮忙附和道:“我早就看出龍龍是受人唆使了,只是沒有證據不敢胡說。

龍龍啊,你這傻孩子,破壞了咱大姐的開業好日子,對你有啥好處呢?”

許二叔狠狠的瞪了唯恐天下不亂的妻子和女兒一眼:“都少說兩句吧!”

許大姑氣的恨不得上去給許長龍一個嘴巴,可她終究還是沒那麼做。

她知道如果自己那麼做了,那就更加做實了自己教唆許長龍的事實了。

陳琳這會兒也氣的臉色發白,她努力的閉著雙唇。

這會兒陳琳很慶幸自己沒有親自把主意告訴許長龍,而是借母親的口轉達了。

如果沒有透過母親轉達,自己直接教唆許長龍的話,那麼這會兒丟人的就是自己了。

陳琳知道母親絕對不可能出賣她的。

雖然母親丟人也讓陳琳覺得臉上掛不住,但總比自己丟人要好吧,春暖早就預料到許長龍下跪的背後肯定有某些人的推波助瀾,果然跟自己猜測的一樣。

不過春暖可以確定那個真正推波助瀾的人不是大姑,很可能是陳琳,奈何自己沒有證據。

春暖尋思著那就先讓陳琳快活一會兒,來日方長,自己總有機會讓所有人都看清楚陳琳面具下的真面目。

春暖沒有要繼續追究的意思了,所以大家就重新端起了面前的羊湯來喝。

明顯許大姑和陳琳這會兒再喝面前的羊湯有些食不知味了。

喝完了羊湯後孃倆就匆匆的離開了。

許二嬸子可是逮住了一個詆譭許大姑的機會。

“暖啊,往後你可得離你大姑遠點兒,我就從沒見過這麼當姑的.”

許二嬸子使勁的在春暖這裡給許大姑上著眼藥。

許春分看到春暖面色不好看,她就忙把仍舊在那裡絮絮叨叨的母親拉到了一旁。

許春分一臉正色的對許二嬸子道:“媽,我大姐這會兒心裡頭夠煩的了,你就別在給她添堵了.”

許二嬸子卻不認為自己是在給春暖添堵:“我也是氣不過你大姑這麼做事嘛,心疼你大姐,我才多嘮叨幾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