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分不上學了後就在家裡跟父母一起種地。

農忙的時候種地,農閒的時候就做點兒針線啥的,大部分時間都閒著。

許春分看到春暖把柿餅和雞蛋拿到縣城賣了換錢花,她的腦子就活泛起來了。

不過許春分沒咋出過門兒,縣城她去的都很少,所以不敢自己去縣城擺攤,想讓春暖捎著她。

對於春分的這個請求春暖沒有馬上說行或者不行,而是問她:“你打算去縣城賣點兒啥?”

許春分弱弱的回答:“我想也去賣雞蛋,賣石榴,蘋果啥的,大姐覺得行不?”

春暖笑著說:“當然行了,不過春分你如果把你納的鞋墊兒拿去賣的話肯定更好.”

許春分搖了搖頭,有些不自信的說:“大姐,我的針線不好,我納的鞋墊兒也就自家人墊,可不好意思拿去賣。

我的針線如果有梅子姐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春暖:“雖然你的針線沒有你梅子好,但也不差啊。

春分,你要對自己有自信嘛。

你聽我的,你就把你納的那些鞋墊兒挑幾雙很漂亮的拿到縣城去賣.”

許春分遲疑了一下才點點頭:“那我聽大姐的.”

春暖看許春分把自己的建議聽進去了,她就繼續說:“春分,我知道你很聰明,而且也不懶,你縫紉的技術也還可以。

你願不願意和你梅子姐一塊兒做衣裳賣呢?”

“大姐,你覺得我行嗎?”

許春分仰起臉看向正溫柔凝視著她的春暖。

春暖凝視著許春分那雙雖是單眼皮,但也很好看的眼睛認真的說:“你當然行了,春分,你只要肯做,而且願意認真去做,任何事都能做好。

你的針線雖然不如梅子,但真的不差。

就是集市上那些老裁縫也比不過梅子的,你不要和梅子比。

你如果願意的話,從下週開始你就過來跟梅子一起做衣服,我這裡有兩臺縫紉機,你和梅子一人一臺。

我讓梅子用原先那臺舊的,你用這臺新的。

布料什麼的都是我出,你做一件衣服我給你一塊五毛錢。

你覺得咋樣?”

春分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只要大姐不嫌棄我笨,願意帶著我幹,我肯定會好好跟著大姐還有梅子姐乾的.”

等許春分走了後,春梅不無擔憂的說:“姐,萬一咱們做了那麼多衣服賣不掉可咋辦呢?你真的要拉上春分跟咱們一起幹嗎?”

春暖語帶堅定的說:“梅子,你放心吧,咱們的衣服肯定都能賣掉的。

把春分拉過來跟咱們一起幹只是一個開始,我希望有朝一日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婦只要願意賺錢的,都能跟著我幹.”

面對春暖的野心許春梅覺得她的胃口有些大,但為了不讓姐姐掃興,許春梅也就沒有說洩氣的話。

轉眼就到了星期六。

結束了學校上午的課,吃過了午飯後春暖就準備去縣城。

她這次去縣城除了擺攤賣東西外,就是還林浩的輪胎錢。

倆人已經約好這個星期六下午三點半在新華書店門口見了。

雖是去還林浩錢的,但是對於這次相見春暖竟然特別的期待。

那種期待的感覺很奇妙,讓春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上輩子跟帥老頭秦文俊約會的種種來。

對於春暖而言上輩子跟帥老頭那短暫交集是她兩輩子最最甜蜜美好的一段時光。

就是因為體會到了甜甜戀愛的美好,所以春暖才希望這輩子自己能在不算太老的年歲遇到一個兩情相悅的人,然後談一場甜甜的戀愛後順利的步入婚姻殿堂。

這次春暖去縣城擺攤賣的東西沒有柿餅,山上的柿子被她摘了大半,她不好意思全部都摘了,哪怕那些柿子寂寞無主,既然在大槐樹村的山上,那就屬於大家的。

春暖尋思著如果自己把山上那些柿子全都摘回家,然後弄成柿餅賣錢話,要是某些人犯了紅眼病,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

春暖選擇適可而止。

不過春暖答應林浩會給他柿餅,給他的那一份兒自然不會少的。

沒有柿餅可賣了,春暖就賣蘋果乾兒。

春暖家有兩棵蘋果樹,這會兒蘋果已經熟了,春暖就讓許長安把收回來的蘋果全都切成蘋果乾,然後拿到屋頂上曬。

最近大半個月來天氣特別好,每天都是大晴天。

比柿餅要薄很多的蘋果乾自然更容易曬乾了。

曬乾了的蘋果乾吃起來格外的甜,最要緊的是比蘋果本身更加的耐儲存。

除了賣蘋果乾外,春暖還帶了從家裡做好的糖炒栗子,還有自家醃製的花生豆子鹹菜。

許春分按照春暖的意思把自家親手納的鞋墊兒帶了幾雙,另外就是拿了三十來個雞蛋,還有二十來個大石榴,以及蘋果。

二叔家就只有一輛腳踏車,則由家裡的小女兒許春雨上學來回的騎。

要去縣城許春分就去鄰居家借了一輛腳踏車,然後跟春暖一塊走。

因為有許春分作伴,自然熱鬧很多了,春暖覺得去縣城的路彷彿沒有那麼長了。

抵達縣城後春暖就繼續去她之前賣東西的那個家屬院附近擺攤。

許春分就跟在春暖旁邊。

許春分不是個內斂的姑娘,她開始有些害羞抹不開,但慢慢的她的狀態就越來越好了。

當有人過來買她的東西時,許春分也能熱絡的跟對方說說笑笑了。

春暖帶來的東西比許春分更早一些賣掉。

春暖沒有表不知道幾點了,不過看看天上的太陽,估摸著快到跟林浩見面的時間了。

春暖不太願意讓許春分跟著去,剛好許春分的東西還沒有賣完。

春暖就對許春分說:“我要去書店買本兒書,順便看看我老同學。

春分,你就先在這裡賣東西,東西賣完了你也別亂跑,等下我過來接你.”

許春分一聽春暖要走,她也就待不住了:“大姐,你走了我咋辦呢?”

春暖笑著拍了拍許春分的肩:“你當然繼續賣你的東西了,春分,你總不能一直讓我捎著你吧,你得自己闖啊.”

“可是我——”沒等許春分把話說完就被春暖打斷了:“我知道我們春分是很勇敢的姑娘,沒有我你也會做的很好的.”

被春暖這番鼓勵許春分哪還好意思繼續打退堂鼓啊。

許春分轉念一想大姐要去看老同學,自己跟著也不太合適。

如此許春分就乖乖的蹲在了自己攤位前面,然後默默的看著春暖騎上腳踏車離開了。

春暖之所以能把許春分一個人留下,是因為她對許春分足夠了解。

如果許春分是那種不通透,不機靈的,春暖肯定不放心把人一個人撇下了。

上輩子許春分在她三十來歲後就在縣城做起了小買賣,她嫁的男人不靠譜,除了喝酒打老婆外沒別的本事。

許春分自己做買賣養活她和孩子,她把買賣做起來了後就毅然決然的把不靠譜的垃圾丈夫給踹了。

約莫十多分鐘後春暖騎車到了新華書店。

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把腳踏車安置好後,春暖就進了書店。

她以為林浩還沒有趕過來,但是當她進了書店,下意識的環顧了四周後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安靜的捧著一本書站在靠後窗戶的那一排書架前。

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是春暖還是確定那個人就是跟自己今日有約的林浩。

遲疑了一下後春暖就邁著大步朝那挺拔的背影奔了過去。

“林副廠長,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正在認真看書的林浩突然聽到身背後傳來一道溫柔甜美的聲音後,他捧著書的手下意識的顫了一下。

林浩把手裡的書輕輕放在面前的書架上,然後緩緩的轉過身。

當兩雙目光交匯到一起的時候,那電光火石的剎那春暖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瞬間加速。

“你又不是我下屬,你不需要跟我的下屬一樣稱呼我.”

林浩說出來的話跟整個人的氣度一樣的霸道的有些不近人情。

聽到林浩說不許讓自己稱呼他林副廠長,春暖就笑著問:“不稱呼你林副廠長,那我是稱呼你同,志呢,還是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