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出劍僅僅用了三成力。

“咣噹——”金石交錯的聲音穿了出來,從劍尖切下的位置甚至冒出星星點點的火花,朱清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這幅書卷雖然看上去是實體,其實只不過是用他的真氣凝結而出的,可以九幽黑體劍的鋒銳程度,即使三成力,也不應該是這種結果,這麼一來朱清對於這風騰術的書卷又高看一眼,只是他疑惑的是,絕世神兵的特性竟然砍不斷一份書卷?老龍看著朱清想砍斷書卷,臉上的苦澀更加濃厚,心中不斷的唸叨,快點看破吧小子,不然這次功法晉級真的沒有希望了。

朱清看了眼手上體型流線完美的九幽,當下不再留手,十成十的力量打在了書卷的身上,這是朱清預估好的,以第一次試探的結果來看,全力一擊絕對是沒問題的。

“嗷——”小金龍發出痛苦的哀嚎,可是從書卷上傳來的自然是生硬的碰撞聲音。

恩?朱清有些不甘心,招撥出劍靈帶著洶湧噴薄的死氣,又是再一次執劍而出,可是結果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

為什麼?朱清百思不得解,如果猜測和預計的方向出現差別,那就意味著徹徹底底的錯誤,不過眼前這個局勢很是明瞭,一定是掙脫書卷無疑,可是,又是哪裡出現錯誤了呢?眼看著小龍的身體在舒服下越來越緊,朱清還是在皺著眉頭思索,少了朱清干擾的書卷表面的字型一個個彷彿嘲弄一般,瘋狂的扭動著,連整個書卷中都出現了嘈雜的聲音。

得不到幫助的小金龍身體一再縮水,哀嚎的聲音越來越弱,一雙充滿靈氣和不甘的雙眼死死望著天空,發出絕望的嘶吼。

這一幕讓朱清的心有些顫抖,他理解這種滋味,每每絕望之處,他總會拼盡全力,哪怕是血的代價,可是這一幕朱清能感受到小金龍的絕望,它沒法掙脫,它只能絕望。

它無法掙脫……它想要掙脫……它不甘?朱清的腦海中彷彿抓住了什麼,一雙眼睛連忙對上小金龍的身體,隨之而來是清晰可見的那份不甘。

朱清狠狠的錘了一下自己的腿,對,就是不甘!那條金龍彷彿遇到絕境的自己,它不甘,只有這種強烈的不甘才會帶給人絕底反擊的動力,讓人不會畏懼一切的尋找唯一的突破口。

原來一直以來,自己只是想盡方法去透過外界壓力給小金龍贏得喘息的機會,可他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一切靠自己!沒錯,自己知曉了過程,卻用錯了方法,這就是最簡單卻也最可怕的邏輯錯誤,而功法的晉級卻偏偏就把握住心理的小小漏洞。

說的透徹點,新生的小金龍也好,卷軸的束縛也好,他們都是功法所化,代表的不過是龍騰和風騰二術罷了,它們兩方也正是自己現在情況的一個寫照,既然想讓新生的功法突破以往的蔽障,所要做的就很簡單了……想到這裡,朱清不再猶豫,龍騰術的功法奧義,正是老龍向自己叮囑過的幾點,正好龍騰術和風騰術本是同源,只是引導真氣流通的方向不同罷了。

朱清默唸著風騰術的口訣,頓時乳白色的氣流在他身上匯聚,正是他啟用風騰術的表現。

人體內的力量源泉來源於肢體,而肢體的力量受到經脈的操控,而身體內的穴道更像是一個個節點,將一條通暢的脈絡分出無數個支脈,每一條經脈的流通也意味著不同功法的使用,而龍騰術和功法和風騰術所流過的經脈不同,也正是二者雖然同源,使用起來卻大相庭徑的原因所在了。

洞悉了這一點的朱清,實施起來自然是無比的簡單,當真氣留滿一個周天之時,風騰術自然也準備完成,現在,朱清就要將原本用於風騰術流通的真氣倒流,轉向龍騰術所需要的流通路徑!這看似簡單的邏輯反應,真正嘗試的過程可謂太過艱難,真氣流轉的方向可是有規律的,如果人可以隨意操控真氣的流通,那按理來說,豈不是可以掌握無數種功法了?如果真的這麼容易就好了,朱清搖了搖頭,她終於明白了龍血的作用,說來時引導功法進化,說白了,就是要在人體中創造出一種可以供龍騰術流轉的脈絡而已。

人和龍的經脈可是區別大了去,龍血的作用也就體現了出來,這就是為何人不可以使用龍騰術的原因,哪怕上古風帝天縱之才,也不知研究過多少種辦法,才用最複雜的一種詮釋出了龍騰術的一些秘密。

朱清在真氣逆流的時候不得不佩服上古風帝,這種人物那才是真真實實的人族棟樑之才,有教化之大功!哪怕風騰術的複雜程度簡直超過絕大多數人可以去嘗試的極限,可是這就是第一步,有了這臨門一腳,才有了後人的蜂蛹而入。

老龍咧開嘴笑了起來,小子你終於是懂了麼,經脈這方面,古往今來多少人的前赴後繼,終於是探索出了經脈的奧秘,不過老龍相信,這只是冰山一角,經脈起到的是根本的作用,可是特定的環境,和靈物也決定了一些特殊的功法幾乎具有不可複製性,越是萬里挑一的情況越是無人問津,千篇一律的東西塑造出來的也不過是常人而已。

話雖如此,可是真氣逆流的痛苦不亞於血液倒流,如果說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這經脈中的真氣,就是這潑出去的水,要說收回來有多困難,老龍反而不是非常擔心,他相信以這小子的寫毅力如果達不到,那麼這龍騰術也活該斷了傳承了。

幾乎是一瞬間,朱清彷彿被噴狠狠砸了一拳,而疼的不是表面,而是體內,如果說揪心之痛來形容的話,朱清覺得這也不過如此了。

“喝呃——”朱清倒吸一口涼氣,有苦難言這句話他算是感受到了,現在的他彷彿被人揪住了脖子,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能硬生生的扛過去。

不過現在的他頭腦異常清楚,這一切不過是開始,真氣逆流只是自掃門前雪,而到了龍血發揮作用的時候,生生在體內開出一條與真龍相同的經脈,那種痛苦,自然是不言而喻。

“呵,今天怕是要見識到旁人一輩子都經歷不到的折磨了吧.”

只能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想要讓帝級功法再上一個臺階,付出的豈是想象的那麼容易?從五臟六腑中傳來的痛苦讓朱清的身體不住的顫抖,他死死咬著牙,咯吱咯吱的令人牙酸的聲音才能見證現在的他到底有多麼的困難。

忍,這可不是被動的忍,忍的同時還不得不親手將真氣按壓回來,一串串不受控制的真氣瘋狂湧動時那,滾燙般的感覺,填滿了他的心腹之間。

朱清意識昏沉之間,跌倒在地上,不遠處的詩若仙鼓足勁正當衝過來時,被一旁老龍的氣勢威懾住,身體驟然間僵硬,動彈不得。

“你!龍老,師弟的情況不好,你怎麼能……”老龍面色不變,兩隻眼睛中的光深沉而攝人:“如果你貿然前去,破壞了這一切,所有受過的苦都失去了價值.”

詩若仙慘淡一笑,轉過臉,強忍著不望向朱清的方向,師弟,你一定會挺過去的對不對?我們還沒有舉辦婚宴,沒有入洞房,沒有可愛的孩子,沒有很多……彷彿是感受到詩若仙的糾結,朱清強忍著睜開眼,望向她的方向,他拄著九幽黑體劍,迫使自己站起來,他的高傲是印在骨子中,無論再大的困難,他都會下意識的彈起,除非他再也發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呵,這點苦我還能受.”

朱清儘量的放鬆身體,可隨之而來的只能是更為沉重的痛苦,他不能讓身體僵硬,做出防禦,因為只有最為放鬆的神態下,經脈給予的阻力才能最大程度的縮小,關鍵時刻,朱清不允許自己掉鏈子。

老龍看著強忍的朱清,默默無聲,在功法晉級的阻力方面,他還是說的太輕鬆了,雖然口頭上說朱清一定沒問題,可真正是怎麼個情況,他並不是很清楚,對朱清的預計只是相對於他之前的表現,而至於真氣倒流,重塑經脈,這種事有幾個人經歷過?孩子,如果你能挺住,你問老龍要什麼老龍都會給你弄來,只要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