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伯聽得婧兒發問,神情微微凝重,輕聲道:“婧兒,你我這次出來,乃是為了五年才出現一次的陽精石而來。

你也是知道的,我們能得到多少陽精石,直接關係著我們村子未來的發展會如何,不得不小心細緻.”

三伯又接著說道:“你方才就的那個人,雖然已經重傷得就剩一口氣了,似乎是沒有威脅。

旁的村子也不可能會傻到下這種苦肉計,派間諜過來。

但是啊,婧兒,還是那句話,陽精石事關重大,五年才會在方山穴出現一次。

我知道你素來好醫,心腸仁厚。

可是這關係到咱們全村人的生計,半點差錯,半分可能都不允許有啊。

這個人突然就出現在你我必經之路上,來歷不明之人,不得不防啊.”

婧兒沉思,良久,方才開口輕聲對三伯說道:“三伯,婧兒也不是那種不知事情輕重的女子,事情孰輕孰重婧兒還是分得清的。

但是見到有人需要救治,我們當然要全力幫助於他,又怎麼可以半路將之拋棄”婧兒見三伯又要言語,連忙道:“但三伯請你放心,我也早已經思考好了。

我方才已經檢查過這個人的身體了,他經脈寸斷,五臟六腑俱損,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了。

這一路上他是不會對我們構成什麼威脅的,而且,這個人的身上也沒有任何的真氣波動,更沒有法寶的存在。

不會暴露我們的行近位置。

我在這一路上會幫助他治療,讓他脫離危險。

離方山穴九百里的位置不是有一個公共據點麼,到時候我們就把他託付道那個據點的客棧裡,不會讓他繼續和我們共同前進的,這樣不是兩全其美了麼?”

三伯聽了婧兒的這些話,不由得苦笑道:“你這個小丫頭,還是這麼能說會道,還總是說得有理有據,讓三伯不得不聽你的。

好啊,聰明伶俐,心存仁厚,你把老四和你孃的有點全都佔全了。

就依你之言吧.”

婧兒見三伯誇自己,不由得有些扭捏了起來:“哪有啊,三伯,你又笑話人家了。

不過謝謝三伯成全啦!”

三伯捋捋鬍子,見自己的小輩在自己面前有小女兒之態,不由得哈哈大笑,心懷暢快,之前的憂慮也拋之而空了。

自己多年的努力經營,不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後輩能夠無憂無慮的生活麼。

如今羅家下一代也成長了起來,羅婧聰明伶俐,醫術高超,留在家裡的另一個小怪物更是天才一般的存在,只要他們成長了起來,那麼羅家必然能重新振作起來,“那麼,三伯。

婧兒便先行告退了,那個病人還需要婧兒照料一番.”

羅婧輕聲道。

“去吧,一會兒我們還要趕路。

用晚飯時,我會叫人將餐食送去,你就不用過來啦,好好忙你的去吧.”

三伯揮揮手,衝羅婧笑道。

羅婧輕行一禮告退,轉身將斗笠罩在臉上。

便開啟車門,出去了。

朱清正躺在床上默運功法,雖然此時自己身處額環境比之前安全了許多,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戒備還是要有的,相交之下,首要任務,便是要讓自己至少能夠動起來。

身上的奇經八脈破損得最為嚴重,相比起來。

自己的十二正經照比奇經八脈要好修復得多。

十二正經巡行全身,但全都是連線手,腳與頭部。

雖然不如奇經八脈佔據中樞只要。

但是現在自己不奢求太多,只是想要,讓自己能夠動起來,稍微得有自保之力。

於是現在的朱清,便把大部分的時間花在了修復十二正經之上。

正在朱清全力執行功法時,耳聽得門吱呀一聲開了。

朱清聽得腳步,便知道那名女子回來了。

於是也不理,繼續執行功法,自己紫薇衍命術何其高深,那女子絕對看不出來端倪。

羅婧剛上車便感覺到車隊又開始行駛了,抬頭見眼前這名男子仍舊躺在床上毫無任何移動過的跡象,不由得心中一聲嘆息,心想到底是什麼人這樣歹毒,能將男子傷成這樣,就算是以自己的醫術,就算能將男子救治過來,也免不得將來他終身殘疾。

想罷,便回身從一個藥箱中取出一個瓷瓶,走過來,輕坐在床邊,開啟了瓷瓶,倒出一粒黃豆大小的藥丸。

朱清雖然閉著眼睛,但是僅憑著聽聲音,便知道那女紙正在做些什麼。

聽得她拿出了藥丸,不由得心笑道,自己真仙一般的實力,如此重的傷勢。

那藥丸須得是什麼樣的靈丹妙藥,才能對自己產生絲毫的作用。

不過朱清反過來一想,也罷。

畢竟是她人的一番心意。

而且,雖然自己重傷功力盡失,但是以自己的肉身,就算那是毒藥,也威脅不了自己分毫。

朱清忽感到冰涼的柔夷輕觸自己的雙唇,一粒圓滾滾的丹藥便隨著女子清香送進了自己的口中。

朱清心中一動,內心又復然一笑,心想這女子要如何讓自己將藥丸吞下去。

還未待朱清反應過來,那口中的藥丸一沾到自己的津液便立即融化,一股滾燙的熱流瞬間流進自己的腸胃,迅速沁入血脈,進而流通自己的四肢百骸。

朱清感覺自己渾身的經脈有如遭受電擊,酥麻難忍,不由得口中發出呻吟,大汗淋漓。

這時朱清心中充滿了驚訝,好一股純陽之力!羅婧見朱清對丹藥產生了反應,心中歡喜。

見朱清渾身都被汗浸溼了,才想起朱清渾身髒兮兮的,還沒有人給他清洗。

便轉身從水桶裡打了一盆清水,用乾淨的白布巾沾好清水,從頭臉開始慢慢給朱清擦洗身體。

羅婧雖然是羅家的大小姐,但平日裡好行醫術,髒穢不必,自己給一名男子擦洗身子並不覺得有什麼。

畢竟醫如父母,羅婧並不會必會自己的病人,自己並不會覺得有什麼。

羅婧擦洗完朱清的頭面,也並未在意,轉身洗淨了布巾回頭便要繼續擦洗朱清的身體。

轉過身來不經意見到了朱清的面貌,不由得心中一跳:這個人,這人怎麼生得如此好看!朱清在黃沙大漠中被吹了好幾年,已經看不得本來的模樣了。

羅婧洗淨了朱清的頭面,朱清白皙清俊的面龐便顯露了出來。

朱清本來就是天下少有的男子,容貌姿態必然是一等一,現如今即便是羅婧,多年的醫者仁心也不由得動搖了。

羅婧是羅家的大小姐,平日裡施醫行善,從未有過大小姐的脾氣。

旁人說起羅家大小姐,必然是覺得羅婧溫柔賢淑。

可是,旁人不知道的是,在羅婧的性格當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倔強。

如若不然,以羅家大小姐的身份,就算是三伯如何的寵她,沒有幾分倔強,羅婧也必然無法習得如此高深的醫術。

現在的羅婧,倔強的性格又使了出來,但這回還是跟自己。

眼前的這名男子已經讓羅婧無法保持平靜的醫者心了。

按照平常的話,這時候只需要交一名僕人,讓他處理朱清便好。

可是現在羅婧上來了一股倔勁兒,她認為清洗患者是自己的工作,不能保持平靜的心情去面對患者是自己的醫術還不夠精深。

所以現在車廂裡能夠看到的是,羅婧的臉上已經不自覺地充滿了女兒家的羞紅,一雙手顫顫巍巍地拿著布巾便要去擦拭朱清強健的胸膛卻半天下不去手。

在一番長時間的天人交戰之後,羅婧把心一橫,手往下一按,便快速在朱清的身上擦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