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一回到客棧就匆匆忙忙奔上二樓,一推門,果然見到松鼠正躺在床上,似乎正在閉目養神。

“松鼠!”

朱清忙不迭奔過去,皺眉問道:“你去哪裡了?”

松鼠懶洋洋地睜開眼睛,一見是朱清,又翻了身,似乎不想理他。

朱清一見立刻急了,伸手毫不客氣地把松鼠抓起來:“快說,你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沒有松鼠的這一晚上,他過得可是驚心動魄,雖然最後並沒有真正和人動手,但心理上卻是受了不小的衝擊。

松鼠被朱清一抓,頓時氣急敗壞:“你小子要造反嗎?!鬆手,快給松爺我鬆手!”

好在松鼠還是原來那個松鼠,朱清鬆了口氣,卻依然死死盯著松鼠不放,大有松鼠不說實話,就再把他抓回來的意思:“你倒是說說,今晚上去哪裡了,為什麼一言不發就沒影了?”

松鼠沒好氣地理了理身上的毛,氣沖沖道:“急什麼急?!松爺我這不是在想該怎麼說嗎?你急有什麼用?!”

好不容易安頓下來,松鼠才一甩尾巴,開口道:“你還記得今晚我們遇到的那兩個黑衣人嗎?”

“記得,你不是說他們身上有妖族氣息麼?怎麼,難不成你跟著他們去了?”

朱清皺起眉問,松鼠這一次行動也太大膽了,萬一被發現怎麼辦?松鼠點點頭,皺著眉道:“沒錯,松爺我確實跟著他們走了一遭。

那兩人確實並非人類,身上的妖族氣息又十分濃烈,但我卻不敢肯定那就是妖族.”

朱清聞言,頓時一臉不屑:“這不就和沒跟著去是一樣的嗎?”

如果松鼠沒跟去得到的無非也就是這個結果,哪裡有半點區別?“區別可大了!”

松鼠見朱清的表情就是完全不把這個當回事兒,忍不住又氣又急道:“他們出現在此處是為了打聽訊息!”

朱清問:“打聽什麼訊息?”

松鼠一聽到這個問題立刻洩了氣,慢吞吞地說:“這個……我不敢跟得太緊,生怕暴露,所以不是很清楚.”

朱清:“那你走這一趟,到底收穫了什麼?”

雖然這話有點不客氣,但朱清實在想不出松鼠這麼衝動,隨隨便便就去打探訊息的舉動有何收穫。

松鼠頓時急了:“你怎麼能這麼目光短淺?”

說著他面露擔憂之色:“松爺我是覺得,不管那兩個人是不是妖族來客,但他們身上妖族氣息那麼濃烈,就絕對和妖族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妖族多年來不問人間事,如今這麼兩個人突然出現在青葉城,你覺得是好事還是壞事?!”

“那也不能說明什麼啊!”

朱清理直氣壯道,總得來說,今晚這一趟,還是他的收穫比較大,這讓他十分愉悅。

松鼠氣急敗壞:“孺子不可教也!”

朱清一臉得意。

“既然如此,你不如說說你今晚的收穫?”

松鼠見朱清一臉笑容就想抽他一爪子,不由得氣憤地問道。

雖然中間經過了不少曲折,但至少琉璃草有了著落,這一點朱清還是很滿意的。

聽完朱清的講述後,松鼠同樣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道:“原來如此,說得好像你已經把琉璃草拿到手了一樣!”

“雖然沒有拿到手,但至少已經有了保證!”

朱清很不服氣:“你也說過,琉璃草非常難得,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弄到手的吧!”

松鼠搖頭,盯著朱清道:“我關心的不是這個!你就真的準備跟著那四個人去無人澗?”

“不然呢?”

朱清反問,他可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何況這還有他想要的報酬。

“簡直愚蠢!”

松鼠搖頭,恨鐵不成鋼道:“你就不好好想想這個道理——那人只是需要一個人幫忙,去幫他湊數拿到懸賞任務就行,也沒說一定要跟著進去無人澗啊!你怎麼就沒想明白這個理呢?!”

朱清一聽,頓時愣住了。

松鼠的話似乎很有道理——但陳四拳一路上的意思,都是要他跟著一起進去無人澗。

“所以說你孺子不可教也!”

松鼠氣呼呼道:“你怎麼知道那些人抱著什麼心思?萬一對方不懷好意呢?你就這麼莽莽撞撞跟著去了,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再說了,你不是和千機閣約好了要去找黑翼蛛蝶卵嗎?萬一到時候回不來怎麼辦?裘藍尊會不會以為你是個違背承諾的偽君子,接下來發出追殺令?這些問題,難道你都沒有好好動腦子想一想嗎?”

松鼠連珠炮的問題把朱清炸得有些犯傻,說實話,他還真的沒有想這麼多,只覺得意外撞上可以拿到琉璃草的機會,是他走了大運,卻萬萬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多關竅,現在一回想頓時覺得到處都不對勁,不禁有些發愣:“那可如何是好?”

如今他已經接了兩個需要進入無人澗的任務,要不然乾脆一起做了?反正進去一趟也是進去,進去兩趟也是進去,不如一起解決了這些麻煩。

但朱清想是這麼想,也真的只敢想想——裘藍尊那邊興許還好說話,但那個白衣女子,朱清是絕對不敢冒這個心思的——一旦朱清提出這個要求,估計會被對方當場轟成渣滓。

“哈哈,這麼看來,你小子雖然有收穫,卻又惹上了一攤大麻煩啊!也不比我松爺強到哪裡去!”

松鼠嘲笑朱清道。

朱清無可奈何,然而他的驕傲不允許他這麼被松鼠嘲笑下去,於是轉移話題道:“我今晚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

“你是不是警惕心太重了?”

松鼠對朱清的話不以為然,道:“別想太多,你來青葉城這才多久?就惹出來這麼多事情,被人盯上也是很正常的。

放心吧,最多是些不入流的雜魚罷了.”

“不……不僅僅是這樣.”

朱清回憶了當時的場景,不覺皺起了眉,如果說他自己可能感覺出錯,那麼陳四拳也同樣有被盯著的感覺,而陳四拳的實力不在他朱清之下,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出錯。

一個人還可能是錯覺,兩個人同時出現錯覺的可能性,就實在有點小了。

聽到朱清如此斬釘截鐵的說法,松鼠也不禁認真了起來,摸著下巴思索起來:“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說明對方來頭也不小啊……可是你初來乍到,能惹上什麼人?”

“會不會天刀門?”

朱清想起今晚被天刀門找上門來的事情,忍不住問。

松鼠一聽,頓時嗤笑出聲,道:“天刀門?快別提了。

沒錯,這幾年這一股勢力發展得十分迅速,但天刀門修煉的方式太過陰狠,急求速成,根本不是長久之計——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兇悍無比,但實際上和繡花枕頭沒什麼。

確實那裡面或許有一兩個高手級別的人物,但還不至於對你這個小蝦米動手。

你就瞧瞧今晚來的那些人,都是一群雜碎!”

被形容成“小蝦米”讓朱清有幾分不滿,不過他並不十分在意,反而問道:“那與千機閣比較呢?”

“千機閣雖然成了個空架子,但幾百年的底蘊還在,豈是輕而易舉就能撼動的?”

松鼠搖搖頭,感慨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千機閣就算已經成了現在這副光景,也未必將天刀門放在眼裡!”

“而且,千機閣那位閣主神秘非常,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重出江湖,到時候肯定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所以,無論如何,現如今的天刀門都不是千機閣的對手.”

朱清點點頭:“也是.”

他還想問幾句,結果這時,門口突然響起“砰砰”的砸門聲,聽聲音就知道來人十分急切。

朱清和松鼠對視一眼,朱清站起身,上前開了門,結果門一開,一個藍色的身影就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居然是雲闌珊。

朱清一見這個女人就沒好氣,冷冷道:“你來做什麼?”

然而下一刻朱清就發現,雲闌珊似乎有點不對勁,她的臉色慘白,手不住地打顫,彷彿遇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情一般,連說起話來都斷斷續續:“朱清……你快跑,別留在這裡了!”

松鼠跳到朱清的肩膀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悄悄問朱清:“瞧這丫頭,這是又出什麼事情了?”

朱清也不知道雲闌珊這麼急匆匆地出現是為了什麼,只看她的表情覺得事情似乎不簡單,於是皺眉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為什麼不能留在這裡?”

“因為……”雲闌珊的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哭腔,道:“因為……因為秦師兄他……他死了!”

朱清花了一點時間才意識到“秦師兄”是秦霄,不由得吃了一驚:“你說什麼?”

秦霄死了,怎麼回事?他心中那股強烈的不詳預感再次湧上心頭,見雲闌珊已經開始哭起來,不覺有些煩躁,便直接問:“不要哭了!你先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白天秦霄還好好的,怎麼可能一天的工夫就發生意外?這其中必然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