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昱停下了腳步,將手放在鐵門上,使勁推了推。

鐵門紋絲未動,每一道鎖都安靜到好像從來沒有開啟過。

“怎麼了?”察覺蘇昱動作的褚偉瞬間回過頭來,將手中的槍對準了這邊。

“這扇門,這扇門剛才是開啟的。”蘇昱回頭答道。

褚偉沒有走過來,他將手指豎在唇邊對蘇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蘇昱瞬間明白過來,如果那隻喪屍是進了這扇門,那他們現在所處的危險遠不止一隻喪屍那麼簡單。

那扇門後面有什麼誰也不敢說,就憑赤手空拳的蘇昱和只有一把手槍的褚偉,估計討不到任何好處。

蘇昱拿回放在鐵門上的手,緊走幾步跟上了褚偉。

兩人乘上電梯,按了一層的按鈕。

直到電梯門關閉的那一刻,蘇昱才長吐了一口氣。

……

等學院將宋在湖的屍體整理好抬出地下一層時,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鐘。

雖然他已經被吃得不成樣子,但學院還是派了專門的救護車來。

當獵魃分隊的幾個分隊一齊將那扇神秘的鐵門開啟時,發現裡面只是一處廢棄的大型實驗室。

雖然沒有灰塵遍佈,卻也沒有留下一絲有用的線索。可見就算曾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也在褚偉聯絡支援過來的時間裡被消除掉了。

等待的間隙中,褚偉向蘇昱解釋了他來到這裡的原因。

“是宋在湖發訊息讓我過來的,他說他覺得自己有些危險,能信任的人不多,讓我過來幫他。”

看來在宋在湖眼中,褚偉是學院中可以信任的人,蘇昱問他:

“褚老師,宋老師沒有告訴你因為什麼事情嗎?”

“沒有,他只發了一條訊息。”褚偉將手槍插回腰間的槍袋中,抬起頭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蘇昱想了想,直接開啟手屏,將宋在湖的訊息給他看。

“那個喪屍,很不簡單……”褚偉欲言又止。

“褚老師,”蘇昱叫了褚偉一聲,卻又沉默下去。

她回想宋在湖說的話,讓她不要把這些奇怪的事情告訴別人。但現在宋在湖已經因為這些秘密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肯定是他已經知道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有人想讓他直接閉嘴。

蘇昱不可能讓這件事就此掩蓋,可是靠她一個人的力量終究不可能揭示真相。

而褚偉,有足夠的力量去探查這件事情。在蘇昱的潛意識中,他也是現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怎麼了?”褚偉見蘇昱喊了自己一聲卻沒有下文,等待片刻出聲問道。

蘇昱下定了決心,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包括襲擊胡玥的紅眼喪屍、馴養基地的山羊瞳孔喪屍和宋在湖和她說的全部事情。

褚偉神色認真地聽著,漸漸眉頭緊蹙,直到蘇昱把所有的事情講完,他還陷在沉思之中。

深夜的風格外凜冽,吹得蘇昱打了一個寒顫,她雙臂交叉裹緊了身上的外套。

褚偉這才轉過頭來看她,皺緊的眉頭鬆了一下,叮囑道:

“這些事情我會去查,你這段日子不管是上課還是做其他的事情,儘量不要落單。你知道的不算很多,應該還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蘇昱點頭應下:“可是褚老師,他們能為了那個秘密殺死宋老師,就能……”

“我知道,”褚偉打斷她的話,知道蘇昱是在擔心他的安危,難得地笑了一下:“不用擔心,想要讓我閉嘴可就難多了。”

他開啟自己的手屏,伸向蘇昱:“這是我的聯絡方式,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蘇昱將褚偉的電話存進手屏中,看著他轉身跟著醫生上了救護車。

那個身影給她莫名的心安。

蘇昱低頭再次看向手屏上那個電話號碼。

……

郝甜的訊息發了一條又一條,電話也打了一個又一個,蘇昱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中,又將手屏靜了音,一直都沒有看到。

最後她還是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出什麼事了?我們來馴養基地找你,你也不在這裡。”

蘇昱驚訝於因為自己的失聯,郝甜居然大半夜地把鄭旺和趙達誠也叫起來找她。

她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意。

“大半夜的不回宿舍,你要嚇死我啊,我都要給宋老師打電話報告你失蹤了。”

“宋老師死了。”蘇昱說道。

學院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也不打算再瞞著他們。

“什麼?!”電話那頭傳來了郝甜震驚地聲音。

“我在生物研究中心呢,我們找個地方匯合,我再給你們解釋。”蘇昱說道,此時她的聲音已經很平靜。

“好吧,那就教學樓前集合。”

“好。”

球形教學樓位於學院的中心部位,不管是從哪邊過去,都是最好的選擇。

這個時間學院的校園巴士不多,蘇昱走了好幾站路才得以坐上車。

到達教學樓廣場時,三人已經在那裡等她。可這麼晚學院裡實在無處可去,他們便在廣場吹著冷風聽蘇昱講述近來發生的所有事情。

剛剛已經跟褚偉講過一遍,蘇昱這次說起來心中沒什麼波瀾,語言描述也更加精準簡練,只是在講述看到宋在湖的屍體時,她省略了那些令人難以接受的血腥場面。

“宋老師也太慘了。”鄭旺還是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郝甜仔細聽著,沒有說一句話,倒是趙達誠開口問道:“所以,你也不知道宋老師到底知道了什麼,才會被他們滅口?”

蘇昱搖搖頭:“我今天只見到了他的屍體,我只能猜測是和紅眼喪屍的調查有關。他一定是查到了什麼,才會被滅口。”

“可滅口的方式有很多種,為什麼要操控喪屍去殺人?”沉默許久的郝甜開口提出疑問。

是啊,為什麼要用這麼殘忍又引人注目的方式。

趙達誠支著下巴說出了一種可能:“你們有沒有覺得,從胡老師被喪屍襲擊到宋老師被喪屍殺害,兩次都像是一種測試?”

“測試?”其餘三人不太明白。

“如果像蘇昱說的,胡老師的事件證明了喪屍有視力和憤怒的感情,而宋老師這裡,證明喪屍可以用哨音驅使。”趙達誠說。

“所以,這是一個遞進的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