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達誠做事十分高效,不出幾天就把整個地圖補充繪製完成。所有地形、方向和距離一目瞭然。郝甜幫他做成厚紙卡片,表面做了防水,給炮灰戰隊每人兩張。

隨著大賽日期的臨近,鄭旺那一直未減的熱情更加高漲,甚至每天都會在群裡吆喝著一起去訓練。只是陳一乾的實驗好像到了關鍵時刻,自打上次一起探查實戰基地後,常常一整天泡在生物研究中心,一直沒有見到人。

郝甜見到蘇昱的“暗夜”後,也給自己搞了一把全新的A190衝鋒槍,還笑稱自己是差生文具多。

不僅如此,她還送給趙達誠一把C219突擊步槍,說是他爸以前用剩下的,但蘇昱一眼就看得出,那把槍跟她的衝鋒槍一樣,嶄新嶄新的,一拆開還有一股槍油味兒。

趙達誠自然也看到的出來,他推拒不過,欣然接受了郝甜的好意。

鄭旺那個傢伙早在蘇昱去買弓箭之前就在研究槍支,現在與他的新步槍磨合地已經差不多了。

四人每日一起下課,一起去訓練場練習,每個週末都相約去實戰基地搞搞演習,日子過得也是飛快。

這一天下課,蘇昱正在射箭的靶場練習,卻突然收到了陳一乾的訊息。

這幾天陳一乾忙著實驗,已經很久不再群組裡冒泡,更沒有和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聯絡。大家知道他的研究很重要,也都沒有去打擾。

蘇昱將暗夜放在桌面上,開啟了手屏上閃爍的callme訊息。

陳一乾的頭像下,一條簡短的問句蹦了出來:

【在哪呢?學妹】

蘇昱:【訓練場。】

陳一乾:【好,我去找你,等我。】

對話結束,蘇昱關掉手屏,又拿起了桌上的弓箭,但卻一直沒有抽出箭袋裡的箭羽。

她歪著腦袋,動作滯在那兒,心中納悶陳一乾找她這麼著急,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難道和他的研究有關係?

……

陳一乾到達訓練場時,在槍械射擊區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蘇昱的身影,還是碰到郝甜才知道,蘇昱居然是在射箭靶場。

射箭靶場距離槍械射擊區有一段距離,況且選擇弓箭做為主武器的同學畢竟在少數,陳一乾走過去時,靶場只有蘇昱一個人在射箭,他一眼便瞧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蘇昱正從身後抽出一支箭,反手搭在一柄烏黑色的長弓上,雙臂用力將弓弦拉成了幾近滿月的形狀。

陳一乾有些呆愣地站在那裡,一些絲絲縷縷地回憶似乎漸漸地漫上了心頭。

蘇昱站得挺拔筆直,藍黑作訓服的袖子被她挽到了肘關節以上。她那清爽的短髮微微別在耳後,露出了整張側臉,眼睛緊緊盯著場上的靶紙,手背在肌肉繃緊地情況下顯出了根根分明的指骨。

這樣的場景,曾經在陳一乾的腦海中反覆翻滾過,但卻又與那些回憶不同。

他微微回過神,在蘇昱射完一箭後,適時地喊了一聲:

“學妹。”

這聲呼喊在空曠的射箭靶場蕩起回聲,讓陳一乾有一絲的恍惚,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在這個地方,拿著新買的粉色頭盔,興高采烈地向一個在彎弓搭箭的女生喊了一句“學姐”。

不過他那時候時機把握的不好,讓學姐分神射偏了那一箭。

蘇昱射中了一個十環,她回過頭來,看到陳一乾正在那邊呆呆地看她。

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種傻愣的模樣。

“學長。”蘇昱放下手中弓箭,喊了他一聲。

陳一乾回過神,衝蘇昱招招手,大步向她走去。

“我都不知道,你玩弓的啊?”陳一乾的語氣變得一如既往的熟稔。

蘇昱笑著回他:“對啊,選了半天,就這個還算有點天賦。”

陳一乾的眸子閃了一下,拿起桌面上的“暗夜”,讚美道:“你這弓不錯。”

蘇昱直接交了底:“拿你送的香水換的。”

陳一乾瞪大眼睛,卻沒有生氣的神色,笑著說道:“也值,那這把箭就算我送你的吧。”

什麼邏輯?

蘇昱幾不可見地衝陳一乾撇了撇嘴。

陳一乾看到了她的表情,咧開嘴嘻嘻笑了一聲。

然後他收了笑容,臉色破天荒地嚴肅道:“說點正事。”

蘇昱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額角的汗,才轉過頭問:“什麼?”

“我這幾天才聽說,宋在湖死得時候你也在場?”陳一乾問道。

居然是這件事情,這種事情值得親自跑一趟嗎?在callme上慰問一下不就得了,蘇昱心想。

再說宋在湖這件事已經發生了一個多月之久,褚偉那邊也沒什麼訊息,學院裡的討論也漸漸地淡了,陳一乾後知後覺地緊張什麼。

“是,我在場。”蘇昱還是老實答道。

“我聽說了一些事,”即使整個射箭靶場只有他們兩個人,陳一乾還是不由得湊近了壓低聲音說:“說那個喪屍不太一樣。”

蘇昱頓了一下。

她相信褚偉調查組應該沒有將她的目擊敘述向大眾公開過,但這不代表學院的所有人看不到這份筆錄。

這整個事件,包括馴養基地的事情,她都沒有向褚偉隱瞞,也沒有瞞著他最好的朋友們。而陳一乾,現在想來也沒有瞞他的必要。

“是不太一樣。”蘇昱將暗夜擦拭乾淨,收回到袋子裡。

心中拿定了主意,便將發生的所有事情向陳一乾講述了一遍。

陳一乾聽完她的敘述後,沉默了一陣,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問她:“你沒有因為這些事情陷入什麼麻煩吧?”

“暫時沒有,”蘇昱答道:“畢竟褚老師的調查組那邊也沒什麼訊息,沒有人受到被指控的威脅。”

“那就好……”陳一乾沉吟著。

“其實,我們小組的研究也有了新進展,這些喪屍們的確有了不一般的變化。”

“什麼?”蘇昱回頭問道。

“你知道的,我的研究物件是屍堆的琥珀樣薄膜,我們小組前幾天拿到了未凝固的‘琥珀’樣本。”他眼神閃爍了一下:“像醜醜一樣,從活的喪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