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緊跟在陳一乾身後的蘇昱問道。

陳一乾指了指所有人的頭頂,整個通道的的天花板坑坑窪窪空無一物,只有五隻小“甲殼蟲”盤旋在上面。這是他們跳進地道時,緊跟著自己的主人飛下來的。

“它們身上燈的顏色變了。“陳一乾說。

蘇昱幾人抬頭看去,看到甲殼蟲原本閃著的藍色光芒變成了紅色。

“沒電了吧。”鄭旺說道。

“怎麼會,”郝甜打斷他,“這不還在飛嗎?”

“這是沒有訊號了。”陳一乾接著道:“我記得這個通道沒有這麼密閉的,上次來手屏的訊號還是滿格的。”

蘇昱點頭:“雖然整個實戰基地在大賽開始時遮蔽了手屏的訊號,但是沒有理由也遮蔽這些攝像機的訊號吧。”

“所以,我們現在的行蹤誰也不會看到了。”趙達誠突然道。

陳一乾開始大步往前走:“咱們趕緊出去,還是不要在這裡逗留。”

他的話音未落,通道的前方忽然傳來了急促又拖拉的腳步聲。

五人皆被這個聲音駭得一個激靈。

“有人?”郝甜瞪大眼睛問道。

可聽這拖沓的步子,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漫上心頭。

“實戰基地不會……往這放喪屍吧。”郝甜的聲音再次從身後的黑暗中傳來。

其餘四人也有了這種感覺。

還沒等他們往後退一步,突然,一張鮮血淋漓的臉出現在陳一乾手屏的光束中。

那張臉被撕了半塊皮下來,血肉耷拉在下巴上,一排森森白牙從腮邊隱隱約約地露出來。

這是一張人臉,不像那些馴養基地的喪屍一樣乾癟,是鮮活的人臉。

但是他伸著脖子,上下牙關不住咬合,而且口噴涎液的樣子,已經是一個十足的喪屍模樣。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隻喪屍是剛剛被感染不久的活人。

在光束之下,那張臉雖然血肉迷糊,但依舊可以看出似曾相識的的模樣。

“這是,這是……”鄭旺的聲音有些顫抖,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嘴唇在不自覺地抖動。

“這是……蒼鷹戰隊的劉旭。”

鄭旺最後一個旭字都變了音調,因為劉旭已經張著手向五人撲來。

它的嘴巴像一個不斷開合的捕鼠器,“卡巴卡巴”地衝最前面的陳一乾咬去。

這可不是實戰基地投放的戴了口籠和手套的馴養喪屍,這是剛剛被感染的四肢完好無損又有得是力氣的鮮活喪屍。

它的力量巨大,瞬間打了陳一乾一個措手不及。

陳一乾被它壓在身下,雙手抵著喪屍劉旭的鎖骨,使它的嘴巴在一次次攻擊中不斷咬空。

離得最近的蘇昱沒有趁手的東西,手屏的光束來回亂晃著,她直接飛起一腳踢在了劉旭的腦袋上。

喪屍劉旭被踢出去老遠,陳一乾終於得以從地上爬起來。

可劉旭現在正是喪屍最有活力的時候,這一腳對它來說不過是在力量上將它踢了出去,並沒有對它造成任何器質上的損傷。

它再度直勾勾地站立起來,張牙舞爪地往這邊奔跑。

燈光下,它臉上那塊耷拉的皮肉似乎在剛才蘇昱的一腳中被踢了下來,以至於它腮邊的整排牙都直接暴露出來,看上去極為駭人。

除卻揹著郝甜的趙達誠,其餘三人直接端起槍和弓箭。

可通道的更深處,那種喪屍獨有的嘶吼和牙齒碰撞聲再度傳來。

“不會整個戰隊全變了吧。”陳一乾的語氣中似乎已經帶著肯定。

“已經不是人了,先幹掉再說。”蘇昱說著,將手屏光線直指喪屍劉旭的眉心。

陳一乾和鄭旺秒懂她的意思,“彭彭”兩槍打了過去。

劉旭停止了動作,仰面倒在地上。

後面的四隻喪屍也已經奔至面前,它們無一例外有著新鮮的傷口,大多數還鮮血淋漓。

其中有一個脖子都斷掉半截,胸口處一片血肉模糊,連白森森的肋骨都露了出來,腹部也有個大血窟窿,有類似腸液的東西在瀝瀝拉拉往外淌著。

鄭旺認出那是蒼鷹戰隊的隊長,上屆獵魃大賽專搶其他戰隊食物的那個。

這時候沒有時間去判斷一個人的好壞,何況它都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了,所以大家都沒了手軟的念頭。

郝甜趴在趙達誠的背上開啟手屏照明,讓蘇昱也能騰出手來去射擊。

她和趙達誠配合地相當不錯,兩人每次都能精準地照向每一個喪屍的腦袋。

蘇昱反手抽出兩隻箭羽,動作麻利地搭在暗夜的弓臂上,然後將弓身橫過來,拉了個滿弓。

“嗖——”

兩支箭同時射了出去。

並排而來的兩隻喪屍瞬間倒地。

陳一乾對蘇昱的箭法有些驚訝,沒想到她已經可以同時擊殺兩個目標。

郝甜再度將光線投在另外兩隻喪屍的頭上,這次沒等蘇昱動手,陳一乾和鄭旺一槍一個解決了戰鬥。

整個通道中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蘇昱他們看著地上躺著的五具屍體,一時有些無措。

“我們得將這裡的情況馬上通報給大賽組委會。”趙達誠開口,他抬頭示意了一下盤旋在上空的五個“甲殼蟲”,又說道:“沒有人可以看到這裡發生過的事情。”

“這也太詭異了,他們是怎麼變成這樣的,總得先有一個喪屍吧。”郝甜說道。

蘇昱沒有接話,她抽出身側的匕首向五具喪屍屍體走去。

“你幹什麼?”鄭旺問道:“都是同學……不、不用這麼殘忍吧。”

“這可是麻醉彈頭,你想他們一會兒再起來咬你一口?”陳一乾說著也抽出背後的長刀來幫助蘇昱補刀。

大部分人的冷兵器選的都是短刀和匕首,方便戰場攜帶,只有陳一乾選了一柄長刀背在後面。

不過這樣看起來還蠻颯的。

蘇昱將匕首插進喪屍的眉心,然後手腕翻轉,使利刃在裡面轉了個圈。

血肉與利刃的絞撕聲在通道中聽得格外清晰。

陳一乾看著蘇昱的手法,瞬間有點不太認識她了。

“你可……真的有點殘忍。”

他看著她的側臉,怎麼也無法跟腦海中那個揮之不去的印象重合起來。

蘇昱沒理他陳一乾,因為她忽然聽到通道的深處又傳來了聲響。

“你們聽見了嗎?”

四人齊齊點頭。

蘇昱看向通道深處:“剛才郝甜說的很對。”

“肯定還有一隻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