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相九讓我整的臉紅脖子粗的,臊眉耷拉眼的吵吵著:“你特麼能不能別老跟你九哥陰陽怪氣兒的,咱兄弟倆也這麼長時間了,你捫心自問九哥我禍禍過你沒,你都快給我整玻璃心了。”

兄弟我冤啊,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在這表演呢,我問都沒問你一句,你解釋啥啊?

我跟常相九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問他:“這大清早的,九哥你出來是找我有啥事兒啊?”

常相九不樂意的白了我一眼:“我找你能有啥事兒,我看你這捯飭的花裡胡哨的,兩撮小頭髮整的跟牛犢子舔了似的,這是要出門兒啊?你從小到大哪次出門兒我沒跟著你的?只不過那個時候你沒開眼看不見罷了,你那命格都快趕上唐僧了,九哥我不保護你能行麼?”

常相九說完就像我展開了懷抱,然後就要撲過來抱我,給我嚇得下意識一個閃身躲開了。這老玻璃要幹啥?光天化日之下的,倆大老爺們獨處一室是激起了你的什麼慾望不成?

常相九被我閃了一個趔趄,一邊揉著他的老腰,一邊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問我:“臥槽,你躲啥啊,胯骨軸子好懸沒給我崴折了。”

我特麼能不躲麼,不躲就讓你丫的抱上了。我雙手護胸,一臉鄙視的罵道:“好啊,勞資我將你當兄弟,你特麼卻要撿我的肥皂?”

常相九讓我罵的臉皮子一陣抽搐,像看吳老二似的看著我:“我撿你妹的肥皂啊,你七竅未開,勞資跟你出門只能撲在你身上。你以前出門我都是這麼跟著你的,你特麼以為我願意騎著你啊,次奧。”

我心中一陣惡寒,腦海中出現一個畫面。我打扮溜光水滑的出門,身上揹著常相九這個老棺材皮子,這貨雙手摟著我的脖子,兩條腿還盤在我的腰上········

哎呀我次奧,想想就是一後背的雞皮疙瘩,難道我的童年就是這麼過來的?幸虧勞資以前沒有開過眼,要不然我非得被他活活噁心死。當然,要是胡菩淘嘛·······

常相九還要往我身上撲,我伸手製止他,神情嚴肅的表達著我的立場。最後給常相九這貨也整無奈了,他一臉鬱悶的問我:“兄弟你到底是要鬧哪樣?等你以後心竅開了我就直接進你心竅裡待著了,現在我只能在你身上掛著啊,你要實在接受不了我這樣,九哥我變化成原型盤你脖子上行不?”

你可特麼快拉到吧,讓一條大蛇纏我脖子上,那特麼還不如讓一個大老爺們趴我後背上呢,你特麼再一個激動把我舌頭給我勒出來。

我問他:“我現在這不開眼了麼,我又不是看不見你,你就跟著我走就完了唄,這樣你說話啥的我也都能聽見。雖然眼是暫時的,大不了我陰陽眼什麼時候失效了再說,你愛咋整咋整,我眼不見心不煩行不?”

常相九想了半天后,無奈的點了點頭,然後一臉不樂意的問我:“兄弟,你嫌棄你九哥是咋的?”我根本沒有回答他,請你看我的眼神兒自己體會。

八月的東北還是異常悶熱的,雖然我跟常相九大上午就出了門,但是顯然太陽公公比我們起的早多了。

常相九這貨估計也是沒有這麼跟我溜達過,以前都是他看見我我看不見他,所以應該是怪無聊的,今天一上午他都在我耳邊叨逼叨。我剛開始還跟他有來有回的聊著天,直到我發現大街上的人都躲著我走。我這才反應過來,在他們眼裡我應該是在神經兮兮的自言自語呢。

我估計我特麼這一路上都被人當成精神病了,於是我開始自動的遮蔽常相九的騷擾,假裝他根本不存在,給他整的怪委屈的。

九月一號就要開學了,今天是八月二十四號,眼瞅著我不幸的假期只有一個星期左右了。兜裡的七百來快錢都被我攥出汗來了,這好歹是我的第一筆血汗錢······

我在百貨大樓裡漫無目的的逛著,想著給我媽和寶兒買點兒啥。尋摸一上午也沒挑中滿意的,倒是看上了兩隻表挺好看。當我裝作財大氣粗的問專櫃小姐價格時,人家一臉微笑的跟我說一萬八,勞資立馬洩氣了。

我走到一塊人比較稀少的地方,左顧右盼沒人注意我,於是我小聲的問常相九,一般給小姑娘買東西都買啥?畢竟這老梆子也兩三百歲了,怎麼也該有點兒經驗不是。

常相九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跟我說:“這你可算是問對人了,我剛才看你愁眉苦臉的時候我就想指點你了。別的不說,你九哥我這麼多年處過的小母蛇啥的多了去了·······”

“你說重點行不?”我見這老梆子又要跟我吹牛逼,連忙不耐煩的打斷他。

常相九訕訕的笑了笑,然後輕咳一聲的跟我說:“你要追小姑娘,首先要明白小姑娘喜歡啥,她喜歡啥你給她買啥。一般男的給小姑娘買東西,其實都是按照自己的眼光買的,那能俘獲芳心麼?比如說,一個兔子要追王八,它把自己最喜歡的胡蘿蔔送給王八,它覺得自己愛意滿滿,王八能這麼看麼?”

我簡直有些對常相九刮目相看了,沒想到這老梆子有點兒玩意啊。我努力的想了想寶兒到底喜歡啥,但是我發現我印象中的寶兒挺隨性的,一不追星二不拜金,再說人家比我有錢多了,買貴的不如買對的。

我一臉激動的示意常相九繼續往下說,常相九看我求教一臉得意,眉飛色舞的白話著:“黃家追小姑娘送雞,我們常家追小姑娘送兔子,這就叫對症下藥。你小子窮的雞毛沒有,所以咱們就要買便宜的用嘴找,就是說禮物加話聊,明白不?重要的不在於你買啥,而是你說啥。”

我被常相九說的茅塞頓開,幸虧他是蛇,這貨要真是我現實中的哥們,老子處物件一定要防著他········

我花了二百塊錢買了一個針織圍脖,又花了一百八買了一個跟我一邊高的大熊玩偶。針織圍脖讓店員包好是送給我媽的,然後管店員要了張賀卡,在賀卡上面寫道:

我知道我的長相做不了你的王子,但我願意做你的騎士,白天我保護你,晚上它替我站崗。我們的故事,未完,待續,偕老才是結局。

我看了看這行字,心裡美的不行。太特麼有水平了,大熊是我送的,你晚上摟著它睡就等於摟著我,哇哈哈哈。

將賀卡疊成了一顆心的形狀,然後小心翼翼的塞進了大熊脖子上的領結裡。時間已經中午了,心情大好的我,準備帶著常相九去吃冷飲。我找了一張靠裡面的小單間,一來是裡面昏黃的燈光可以營造氣氛,我要在心裡排練一遍見到寶兒以後怎麼說。另一方面這裡比較隱蔽,我與常相九交流不會被當做自言自語的神經病。

我拿起冷飲店的水單,選來選去決定選一杯提拉米蘇的冰激凌。常相九突然有點靦腆的跟我說:“兄弟,好歹說九哥還幫你出謀劃策了呢,給九哥整一杯草莓味兒的嚐嚐唄?”

他這話下了我一跳,我問他:“你咋嘗啊?”

常相九一臉期待的跟我說:“你點一杯,我自己吃。你放心,別人看不見的,這玩意就跟上香的原理一樣。”

他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還特麼以為他要為了一口吃的現形呢。好傢伙,要是被人看見,我跟一條大蛇做屋裡吃冷飲,估計我明天就得上新聞。

我喊來服務員要了兩杯冷飲,服務員有些好奇的問我:“這位先生,您一會兒還有朋友要來嗎”

“沒有啊,就我自己。”我不明白服務員兒為啥這麼問。

服務員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跟我說道:“那要不我先給您上一杯,等您吃完了我再給您上,要不化了就不好吃了。”

我瞄了一眼常相九,發現他正舔著嘴唇看著我,顯然是特麼饞的不行了。我無奈的笑了笑,跟服務員說:“不用了,兩杯一起上吧。”

服務員拿著水單還在跟我解釋:“提拉米蘇和草莓的味道不怎麼合,放在一起吃有點影響口感······”

我知道眼前這個小美女是好心,但是她都快給我整冒汗了,我無奈的跟她說:“我說美女你們店是限量一個人只能點一杯是咋的啊?我點一杯嫌桌子太空我吃不下去,我就喜歡看粉色,我點杯草莓的用來欣賞行不行啊?”

服務員聽我這麼說也不再說啥,拿著水單往後退了兩步,然後說聲“先生稍等”就跑開了。我估計她那慌亂的眼神是把我當成神經病了,我紅著臉瞪了一眼常相九,這貨一臉無辜的不看我。

我一邊在心裡排練,一邊小口小口的吃著冰激凌,等我回過頭來發現,常相九的早已經吃完了,杯子都已經舔的一乾二淨,此時正眼冒綠光的看著我手裡的。我鄙夷的將手裡只吃了兩口的杯子推了過去,這貨勺子都不用就開造。至於麼,整的好像我沒給你們飯似的·····

我努力的平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然後撥通了寶兒的電話。

“喂?”已經有好幾天沒聽見寶兒的聲音了,此刻她那小動靜傳了過來,撓的我剛剛平靜的心神一陣癢癢。

“喂,寶兒是我,眼瞅著要開學了,咋樣?出來吃個飯?”我特意將語氣說的漫不經心,來掩蓋我心裡的緊張。

寶兒那邊的聲音有點嘈雜,她一聽是我也挺開心的,跟我說:“我這幾天老想給你打電話來著,又不知道你傷怎麼樣了。哈哈,今天正好是我生日,你能來找我不?”

我哈哈一笑,挑逗的說:“美女叫我哪能不去呢,你隨時一個電話,我就竄過去,讓你坐我腿上,我給你扎小辮兒就完了。”

寶兒被我逗得咯咯笑了好半天,然後上氣不接下氣的跟我說:“少貧了,我把地址給你發過去,你快點的哈。”

結束通話電話後我的心情有點兒激動,今天竟然恰好是寶兒的生日,這簡直是天賜良機啊。老子今天就要跟寶兒表白,能不能擺脫單身,就看一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