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到底是什麼邪術?難道你們東北馬家,竟還允許修煉這種傷天害理的法門麼?”譚木恩此時眉頭緊皺,不合時宜的質問,打斷了我對擒龍訣的感悟。

一時間,我心中的憤怒已經滔天。並不是因為他打斷了我,而是因為這傢伙將我活出殯不說,還讓袁烈把我分屍。

我咬牙切齒的指著譚木恩,憤怒的吼道:“你他孃的,最好給老子個解釋,否則老子就用你口中的邪術,一巴掌送你歸西!”

面對我假模假式舉起的手掌,譚木恩先是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緊接著他反倒挑了挑眉,指著我囁嚅道:“看你這造型,已經油盡燈枯了吧。”

剛想反駁的我,突然沒來由的一陣暈眩,頭重腳輕的感覺襲來。眼見譚木恩指著我的臉,我下意識的側頭向臉盆架上面的鏡子望去。

只這一眼,嚇得我差點兒沒尿出來。鏡子當中依稀還能看出我本來的模樣,只不過臉就跟醜橘的皮一樣,皺皺巴巴的,就好像七老八十的老頭似的。

嚇得我不停在心裡呼喚靈慧:“靈慧,靈慧!我這特麼是咋的了?你不說擒龍訣是依靠氣運施展麼?你是不是抽我壽數了!”

喊了好半天,靈慧那該死的聲音傳來,只聽他懶洋洋的跟我說:“你以為你是天妒就有很多氣運?你出馬來辦過幾件事兒?能有多少功德,多少氣運?”

“你這話啥意思?”我有些慌亂的問他。

靈慧呵呵一笑,答道:“氣運於你有大用,我並沒用多少,主要還是用你的因果線,還有生命力做根本施展的擒龍訣。”

聽完這話,恨得我咬牙切齒,要不是他沒有身體,老子非得狠狠揍他十塊錢兒的。

面對我句句不離孃的咒罵,顯然是臉皮奇厚的靈慧也有些聽不下去了,鬱悶道:“偶爾施展一次不打緊的,沒有我,這次你能領悟擒龍訣的真諦麼,好心沒好報!”

你奶奶的,合著我還得感謝你了?眼見我還要再罵,靈慧這次倒也乾脆,跟我說了句“一會兒你讓他們給你準備點兒高蛋白的補品補補,一兩天就養過來了。”

說罷,無論我再怎麼罵,這貨就是不吱聲了。

我這邊臉上變顏變色的,譚木恩那邊有些不耐煩了,非要糾結我剛剛用的是什麼招數。

我冷哼一聲,沒給他好臉,用一句星爺在功夫裡的經典臺詞:“想學啊你,我教你啊?”

緊接著不等他反駁,氣急敗壞道:“這是我們東北馬家的不傳之密,以你的根性,一輩子也學不會。現在咱倆不妨談談,你為啥害我,說不明白的話,嘿嘿。”

一陣獰笑的我,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現在的我不光虛弱,還有點迷迷糊糊的,確實想不出什麼威脅的詞語。

“沙雕!”這是譚木恩說的最後一句話,然後就轉身出去了。

沒等我去追,一旁袁烈笑呵呵的攔住了我的去路。能夠看得出,經過剛剛那一巴掌,這個面對老李時都是不服就乾的大猩猩,此時面對我時多了些許謹慎和尊敬。

他跟我說都是我誤會了,然後跟我講起了前因後果。

原來是我本源被靈慧帶走後,他們以為我是丟魂兒了。畢竟問米一族與馬家關係匪淺,我這代表東北馬家的地馬真在他們地頭上出了事兒,還真不好辦。

為此譚木恩親自請他們仙祖出手,結果一頓檢視之下,發現我魂魄完整,身上也沒有中毒中蠱,甚至被下了降頭的痕跡。

可無論如何,就是叫不醒。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妖王娘娘來了。

說到此處,袁烈那是一臉的嚮往與激動。他作為他們先祖袁化天的嫡系子孫,對於問米一脈的根源還是知根知底的。

相傳當初伯邑考殞命於此的時候,他們老祖宗袁弘為妲己娘娘擋下了軒轅箭的一擊。臨死前,袁弘讓小兒子為其造墓。

袁弘的這個小兒子,便是如今的問米一族仙祖,袁化天。

他講到此處時,我不由得想起伯邑考記憶中的那隻猿猴,應該就是這個袁弘。當初在西岐大獄中,被姬初與伯邑考救了性命,從此對伯邑考忠心不二。

伯邑考貌似入西岐救姬初的時候,正是袁弘的一個兒子出手相助,最後和伯邑考雙雙丟了性命。

待十年後,妲己以準提傳下的法門重新為伯邑考凝聚魂魄以後,在這南疆十萬大山,被南宮适追上,他本人又為了保護妲己,而殞命於此。

據我所知,袁弘乃是梅山七聖之一,也斬將封神了,看來也是死後三魂被收了去,這該死的姜賊!

只聽袁烈繼續講述,說當時娘娘遠遁,孔雀大明王菩薩收走了伯邑考的殘存魂魄。袁弘的小兒子袁化天依照父親遺命,建造了那座石墓。

墓建成之後,剛將袁弘葬入其中。眾人正待給陵墓封土之際,袁弘屍首突然隨風而化,無影無蹤。而兩縷殘魂出現,竟然是伯邑考與袁弘。

伯邑考沒來得及說話,就化作光點,閃爍幾下後,墓中出現一個石臺,石臺上亮起一盞明燈。

而袁弘留下遺命,要幼子袁天化從此不離此地,為自己世代守墓。並說大公子伯邑考留下的那盞明燈乃是墳典,是關乎未來天下大勢的至寶。

他命令仙祖袁天化從此不離此地,要世代守護自己的陵墓,外人不得接近,直到有一天,如果妲己娘娘回來了,才將墳典交於娘娘。

“這便是我們問米一族的由來,所以你能理解為何大巫得知你目的是墳典之後,是那個態度了吧?”袁烈苦笑問道。

我點了點頭,我當然能夠理解。袁天化守護父親墳墓三千多年,為的就是等妲己。

而我的突然出現,雖然代表了東北馬家,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又沒有太多交集,他們有所擔憂也在情理當中。

尤其是譚木恩問我,我竟不知道妖王娘娘就是藥王娘娘,也就是妲己的時候,他更加確信,我們馬家是叛變了,然後來騙取墳典。

之所以沒有直接對我下手,估計也是在忌憚如今東北馬家的實力。無論是胡三太爺太奶,還是黑媽媽塗山婦嬌,那都是三千多年前就成名的人物。

更不要說還有我師父這個胡家戰神的存在了。

想著想著,我突然覺得哪裡不對,於是問道:“那你現在怎麼跟我提起這些了?還有,這麼重要的東西,就沒有人來尋過嗎?”

我這話說的意有所指,卻沒直接點明。因為我師父曾經提醒過,直接說姜子牙的名字,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說不定就被老賊感應到了。

袁烈聞言臉上有些古怪,略作思索,便回答道:“不瞞你說,祖先袁弘留下遺命之後,殘魂就散了。仙祖含淚給墓封了土,正要祭拜,一個頭磕在地上,再抬頭,墓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我愕然道。

顯然我的驚愕袁烈早就料到了,他一臉迷糊的點了點頭,好半晌,他補充道:“仙祖說了,他父親即便道行不低,但絕做不到這一點,更何況你也知道是誰在覬覦墳典,以老祖宗的道行,別說殘魂了,就是全盛時期,也做不到讓那賊人探尋不到啊。”

他這麼一說,我反倒靈光一閃,頓時就想明白了。

使這陵墓消失的,並不是袁弘,而是伯邑考才對。伯邑考乃是天妒,這種機密除了當初不周山有限的幾人知道,就只有看過伯邑考記憶的我知道了。

伯邑考當時已經想通了一切,他是抱著必死之心的,所以最後以魂魄之精保住了墳典,同時遮蔽了袁弘的墳墓。

一切關鍵都在氣運上,伯邑考在當時,代表著與姜子牙對立的一派。他又是天妒命格,追隨於他的,使他氣運所向。

這些氣運是姜子牙左右不了的氣運,所以以這部分氣運掩蓋墳墓,姜子牙探尋不到,實屬正常。

“至於為啥現在跟你說了,那是因為前不久娘娘來了,指明讓你去取墳典。”袁烈笑道。

原來如此,看來在孔宣淨土內,妲己消失的那段時間,除了去天界找伯邑考拿命魂火種外,還來了此處,娘娘當真面面俱到。

想到此處,我不由得又開始怒火中燒的問袁烈:“既然如此,為何你們還要害我?”

袁烈一見我脾氣又上來了,急忙連連擺手道:“都說你是誤會了,這法子是娘娘教我等的!”

他跟我說,妲己交代下來,我現在的狀態是本源出竅,該醒的時候自然就醒了。但是醒來以後,本源不穩,魂魄容易與肉身不契合。

讓譚木恩給我假裝出殯,隨便弄幾個清風假扮鬼差走走過場,然後我的老碑王再在地府開個文書,算我假死回魂,隨便哪個判官硃筆一批,這事兒就成了。

“原來如此,那你剛才那菜刀那是·······”我不解的問他。

袁烈苦笑一聲:“這是我們這邊出殯的習俗,叫做過刀山,從前到後要用菜刀刮一遍,取個長命百歲的兆頭。”

快拉倒吧,南疆出殯過刀山的習俗我聽說過,從舌頭開始刮,有一段固有的儀式。但那都是為身故後,子孫後代祈福用的,跟死人本身毛關係都沒有。

一定是譚木恩那小子使壞,故意趁我醒了嚇唬我,否則為啥剛才他走了,又能那麼快出現?這貨根本就是等在門外聽牆根,故意看我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