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錦見我不說話,問我:“還有啥要問的不?”

我想了想,對他說:“應該是沒了。”

他哈哈一笑,對我說:“那就走吧,你贏了,沒人不信,你看我這幅造型。”

我看了看他臉上,這一會兒又有好幾塊兒淤青表了出來,心中頓時出了一口惡氣。這傢伙要是早告訴我他是誰,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麻煩了。

我因為這個錯誤,走錯了多少冤枉路,做錯了多少事兒啊。

正如曹錦所說,當我倆出來以後,何富禮和齊萌萌他們的表情全都變了。顯然是不理解,鬥法怎麼會斗的鼻青臉腫的,難道還肉搏了不成?

“老五,讓路。”曹錦假裝很生氣的樣子,然後指著何富禮說道:“你跟我回茅山!”

何富禮撇了撇嘴沒說什麼,眼中神色很古怪,有不解還有鬱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對那些小痞子揮了揮手,然後就帶著所有人跟曹錦走了。

齊萌萌顯然還是沒解氣,但有我在,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從曹錦的話中,我覺得如果我猜的差不多的話,何富禮跟齊萌萌想的可能不一樣。

我問齊萌萌:“妹子,我問你個事兒行不?”

齊萌萌一愣,隨口道:“你是我師父,我還有啥不能跟你說的,你問唄。”

“那好。”我點了點頭,問她:“你覺醒了宿命本末是嗎?”

齊萌萌很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正當我心中暗道古怪的時候,卻又見她搖了搖頭。

這就給我整蒙了,我問她:“你出馬的時候,赤豐年前輩親自給你點醒宿命本末,這我是我親眼所見,你這搖頭是啥意思?”

齊萌萌想了想,然後滿臉古怪的對我說:“神通是多了不少,我也想起了我當初發下的大願。但是除了這個以外,前世記憶我一點兒也沒想起來。”

啥玩意兒?宿命本末的這個本末,就是從開始到結束的意思,說的就是記憶。連記憶都沒有,那叫啥宿命本末啊?

齊萌萌見我這幅表情,有些欲言又止。我讓她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她皺著眉頭說道:“其實也不是一點兒沒想起來,但絕對不完整。我後來發現,我以為我的身份,其實並不是我本來身份。”

“怎麼會這樣?”我驚愕的問道。

齊萌萌也一臉的迷茫,對我說:“教主說那靈魂火種,是我轉世前自己留下的,就是為了將來點醒宿命用的。她老人家說,這可能是我前世故意這麼做,目的就是為了忘記什麼!”

果然,我對我心中的猜測更加確定了,只是不知道,這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齊萌萌轉世前,特意洗去了一部分記憶。

我和齊萌萌一邊說一邊往峽谷裡走,佘太歲卻突然把我叫住了,問我:“地馬要上哪去?”

“去龍····”還沒說完,我突然反應了過來,我們要去龍脈處就是為了找他們的,現在都在一塊兒了,那還去幹個屁啊。

我讓齊萌萌把海思崖叫過來,海思崖沒有說話,等待我的下文。

一時我也不知道這話該怎麼說了,無論如何,冠王是他叔叔,我總不能說“你叔叔那個叛徒讓我們抓住了,你看怎麼處置吧?”

海思崖見我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嘆了口氣,對我說:“不管怎麼說,這也是我大鵬一族的家事,如果你信得過的話,我親自走一趟,我來阿修羅界,也有這個原因。”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當然是樂不得的了。冠王和琉璃就如同易碎品,在我們身邊,我始終覺得不大安穩,這樣一來,正好連琉璃一併交給他。

在我的示意下,琉璃伸手一掏,把那個光球丟給了海思崖,對於海思崖的道謝,她卻有些不置可否。

我學著常相九當時那副哄小孩的語氣,對琉璃說:“琉璃呀,他們都是好人,你跟他們一起走,他們會把你送回去的。”

“我不走,我要跟著他!”琉璃指著常相九,死活不肯走。

我循循善誘的勸道:“你們之間的事兒是你的自由,哥哥我不會插手。但你想一想,你要是不在的話,萬一封印鬆動了,冠王跑了咋辦?他不又得回去吃你的子民麼?”

“簡單。”琉璃哼了一聲,在我驚愕的目光中,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邊叨唸著什麼,一邊指向了那枚光球。

我們都在好奇她要搞什麼名堂,所以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只見琉璃一臉捨不得的模樣,從指間擠出了一滴鮮血。

這鮮血竟然是純金色的,兀一出現,周遭的氣息全都便了。我還好,只覺得暖洋洋的,再看周邊所有常佘兩家弟子的身體,都出現了大幅度的顫抖。

漫說是他們,就連佘太歲與常相九的臉上都佈滿了震驚。

“敢問,你摩呼羅迦一族,與祖龍大人有何關係?”佘太歲罕見的帶著一臉敬重問琉璃。

琉璃呵呵一笑,傲嬌道:“你知道的真多,我爺爺是祖龍之子。”

“啊!”佘太歲臉色大變,先是震驚,再到詫異,最後已經滿是豔羨。

琉璃將那金色的血液塗到光球上以後,光球整個變成了實心的一般,在沒有絲毫想要掙扎的跡象,這回冠王是被徹徹底底的封印了。

她做完這些後,轉過頭笑嘻嘻的對我說:“放心吧,這回他絕對跑不掉了,就算有人想放都放不出來。”

“這·······”我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琉璃又看了我一眼,撇嘴道:“我不管,娜迦是把我交給你們了,你們要是把我給弄丟了,嘿嘿········”

我頓時就無語了,沒想到讓這麼個小屁孩兒給威脅了。當初常相九騙她不是挺容易的麼,咋到我這兒就不好使了呢?

“也對,天賜,咱們受人之託就該忠人之事,還是咱們親自護送的好。”佘太歲突然湊了上來,還異乎往常的熱情,直接把琉璃給拉到了一邊,不知道在竊竊私語些什麼。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跟齊萌萌她們道了別。眼見她們走進峽谷,我們也開始掉頭往回走。

“九哥,佘老爺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不會真打算撮合你跟這小丫頭吧?”我湊到常相九身邊,小聲問他。

常相九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鬱悶道:“撮合倒不至於,我估計,義父他是對摩呼羅迦一族的血脈感興趣了。”

說著,常相九突然嘆了口氣,有些意興闌珊的自言自語道:“當初佘連海修出了戰塵血蛟,想要化龍卻百年無法寸進。我剛化蛟沒多久,血脈就開始飛速進化,原本我還以為是我天資高呢,原來竟是這伴生龍鱗的作用,哎。”

他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剛剛琉璃說他們摩呼羅迦一族,乃是祖龍血脈來著。

我記得孔宣跟我說過,天地初開,先有三清鳳凰,後有五類之王。這五類分別是贏毛麟羽昆,伏羲乃是人王,繁衍天下人類。

麒麟是獸王,繁衍一切披毛戴角之輩。鳳凰自己作為羽類之王,留下二子孔雀大鵬,繁衍一切飛禽。

相柳作為萬昆之祖,繁衍無邊螻蟻昆蟲。而祖龍,正是天下一切溼化卵生之輩的祖先,無論是陸地上的常蟒巳蛇,還是水裡的魚蝦之屬,乃至於鯨蛟游龍,都繁衍於他。

怪不得琉璃的伴生龍鱗,能幫助常相九化龍呢。她作為祖龍的直系血親,血脈之純正,那還用說?

“哎九哥,你說祖龍現在在何處?伯邑考記憶中,上個紀元,祖龍是遨遊於虛空之中,並沒有參戰的,怎麼會把子嗣留在阿修羅界呢?”我好奇的問道。

常相九此刻心情好像不怎麼好,白了我一眼道:“你問我,我問誰去。”然後便不再說話了。

常相九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我想問他,是不是後悔要去摩呼羅迦族還伴生龍鱗了,但是我沒問出口,因為我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不是那樣的人。

一路無話,我們順著來時的方向,一路走了三天左右,終於又來到了之前與冠王交戰的地方。常相九要把琉璃送回去,琉璃死活不肯,佘太歲竟然也幫著琉璃說上話了。

常相九為之氣結,只說了句:“義父你這是在白費心思。”然後就不管了。

佘太歲始終纏著琉璃問著什麼,而琉璃也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著,他們用的是上方語,我聽不懂。但我能看得出,琉璃開始有些不耐煩了,眼睛總是似有似無的瞟向常相九。

又往南走了大半天的功夫,感覺上大概前進了幾百裡地,隊伍的速度開始漸漸的慢了下來。

每隔幾里地,常相九總要停下一會兒,然後在四周尋找記號。我知道我們是在追蹤什麼,心中不由得開始有了緊張與激動,外帶著濃濃的擔憂。

接下來的時間,路上打鬥的痕跡開始多了起來,甚至還有一些一貫教打扮的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他們死相慘烈,有被生生撕碎的,也有給絞斷全身骨骼的,看來是遭受了各族人馬的攻擊。

又過了一日左右,這期間我們遭遇了幾波一貫教的餘孽,他們道行都不弱,甚至有幾個堪比當初的劉太行。

但我也不是當初的我了,更何況還有常相九與佘太歲在,基本沒費什麼力氣,便將他們一一殲滅,在阿修羅界殺這些邪崽子,我是絲毫沒有心理負擔的。

隊伍剛剛整理戰場準備出發,突然一陣的地動山搖,一陣龍吟之聲從前方不遠處傳來,聲音之中包含著無盡的怒意。

佘太歲臉色一變,陰沉道:“蟒家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