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還沒說,最後你是怎麼把行須打敗的呢?”我滿心好奇的問寶兒。

“也沒什麼啦。”寶兒笑著對我說:“我能感覺到,那吊墜正常應該是擋不住軒轅箭的,一切都是因為因果。殺人者恆被人殺,所以那一箭沒有穿透吊墜。箭被擋住時行須就跟傻了一樣,你在昏迷之前舉起了善惡杖,我下意識的接過來丟了出去,正好砸在他鬼心處,然後他就魂飛魄散了。”

寶兒說的輕鬆,但聽到這些,我心裡突然一個恍惚,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滋味。

這就是因果業報嗎?到最後,欠我兩條命的行須,終歸還是沒能殺掉我。

那麼姜子牙呢?他欠我的更多,因果能抵擋氣運嗎?

想著想著,我感覺眼皮開始有些發沉。寶兒說我已經昏迷好幾天了,剛才因為自己沒死的興奮,還有見到寶兒後的激動,都用了我太多力氣,此時鬆懈下來,睏倦的感覺頓時襲上心頭。

寶兒見我昏昏欲睡的模樣,有些擔憂的問我:“你不餓嗎?吃完再睡行不?”

說著,她端起了旁邊茶桌上的粥碗,一勺一勺的餵我喝了起來。這個時候,我真的慶幸自己還活著。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睡著的,好像吃著吃著,聽著寶兒輕聲的呢喃,我不自覺的就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特別舒服,夢裡的我就像是個嬰兒,躺在母親的懷抱當中,那份安心的感覺,讓我的靈魂都開始放鬆。

渾身舒坦的我想要翻個身,剛從側躺轉到仰面向上,突然覺得好像有人再看我。

我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頓時就嚇得我坐了起來,因為我面前真的圍著好幾個人在看我,邊看還邊笑。

我“媽呀”一聲,腳後跟蹬地,噌噌噌的往後退了好幾步,仔細一看,竟然是我的仙家。

“臥槽,蟒老爺子,老奶奶、九哥、菩淘姐、你們是想嚇死我啊?”我有些不滿的仰頭看著他們,鬱悶的問道:“進來也不出個聲兒,寶兒呢?”

其他人笑而不語,唯有常相九大咧咧的撇著嘴,笑道:“瞅你那慫樣,太久不給你打夢不習慣了?你媳婦兒就在你旁邊兒,放心吧,丟不了。”

他這麼一說,我再仔細往周邊一看,四周都是淡淡的霧氣,還有一個個藍色光點兒,可不就是我識海中的模樣?

我正想說話,他們突然齊齊看向我身後,一臉見了鬼的模樣。

“這·····這怎麼可能?”常相九指著我後面,說話都磕巴了,長大的嘴巴足以塞下一個雞蛋,就連蟒道瓏都一臉的不敢置信,顯然他們不是在逗我。

我下意識的回頭,把我也給看愣了。我身後一米處原本應該漆黑的地面,此時就跟舞臺上的聚光燈一樣,被照的透亮。

光芒中,寶兒彷彿剛剛睡醒,正抻著懶腰打哈欠。

她哈欠打到一半,好像是察覺到了我們的目光,下意識的望了過來,緊接著,她的表情跟我們一樣,也愣住了。

“這是哪兒啊?天賜,滿姐姐,你們都在啊,剛剛我不是在屋裡嗎?”寶兒一臉疑惑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四處打量了一番,有些害怕的跑到我的身邊,死死的拉住我的胳膊。

滿姐姐?她說的是滿江紅?

我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在寶兒耳邊小聲說道:“別瞎喊!她是我老奶奶,你·······”

還沒等我說完,只聽滿江紅有些不滿道:“什麼老奶奶?我有那麼老麼?是我讓她這麼叫的,關你啥事兒,各論各的!”

額·····這不把我跟寶兒整差輩兒了麼?算了,你拳頭大,你說了算。

“你別害怕,這是在我的夢裡。”我小聲的跟寶兒說,然後轉頭看向我的仙家們,不解的問道:“那個···你們給我打夢,寶兒是咋進來的?”

我這話問的所有人都很蒙逼,顯然他們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常相九一臉的無所謂,胡菩淘看起來卻很是擔憂。

她跟我說:“這種事情我聽都沒聽過,等到時候我問問教主。不過你倆以後少這麼玩兒,整不好會丟魂兒的。”

她這話直接把寶兒的臉的嚇白了,我更是鬱悶,心說我們這也不是故意的啊,誰知道啥情況。

“行了行了,天賜也不傻,回去問問六爺再說。”常相九擋住胡菩淘接下來的教訓,然後笑著跟我說:“我們這次給你打夢,是跟你告別的,順便交代點兒事兒。”

告別?他這話給我弄得一愣,我立馬問他:“你們要上哪去啊?又扔下我不管?”

我這話一出口,胡菩淘小脾氣頓時就上來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罵道:“我說你是沒斷奶還是怎麼著?現在都忙成啥樣了,還得跟倆保姆伺候你?”

常相九見胡菩淘又要發作,連忙搶話道:“天賜你不用擔心,現在戰火還沒波及到陽間界,你師父那人手現在屬實不夠,亂遭的事兒多著呢,我們都得過去。”

我還想再說什麼,但看了看胡菩淘的臉色,我沒敢張嘴。

常相九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他跟我說:“其實你也不用擔心,現在一貫教徹底完了,以你的道行,只要不故意找死,自保無虞。你身邊兒也不是一個仙家沒有,玄學堂咱們還是有點兒人手,為了給你積累功德,咱們始終沒關門兒。你要還是覺得不穩妥,去六鼎山,跟齊萌萌她們呆在一塊兒也行,不過我覺得沒那個必要。”

蟒道瓏也補充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那日在萬仞山中,那羅夢鴻的鬼菩薩之術我見過,他即便魂飛魄散,但本源尚存。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最後你那一棒子,他估計短時間也無法興風作浪了。”

我想了想,問道:“那道盟呢?這幫傢伙亦正亦邪,我始終摸不透他們。我倒不是害怕,就是想問問,你們不在,一旦我遇到他們,該以什麼立場面對?”

常相九聞言一笑:“害怕就害怕,說的那麼冠冕堂皇,還怕我們笑話?”

草,老子就是有點兒害怕,咋了?我只能以無語來反抗他的嘲笑。

常相九嘿嘿笑了兩聲,對我說:“我要交代的就是這個事兒,道盟的底兒咱們都摸清了。你師父讓你過段兒時間你去趟六鼎山,到時候見個人,這是他的電話。”

說著,常相九說出了一串手機號,重複了好幾遍,讓我好好記住。

這人是誰我沒問,因為我估計常相九也不知道。

事情交代完之後,蟒道瓏跟滿江紅直接消失不見了。胡菩淘屬於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真要分別,能看得出她很擔心我。

不過胡菩淘表達關心的方式,那就是教訓我。不停的說我修行不用心,腦子裡就是想著玩兒,讓我在他們走後,最好能繼續到枉死城修行。

說著說著,胡菩淘突然沉默了,最後低聲道:“你也不用緊張,有我們陪著你呢,你也不用太勞累,陪著寶兒好好玩玩兒,我走了。”

我能感受到她語氣當中的關心,在感動之餘,心情也挺低落的。

胡菩淘當真不會安慰人,她最後那幾句話,怎麼聽都好像我得了絕症,讓我抓緊時間做些想做的事兒似的。

胡菩淘走後,我無奈的笑了笑。說起來,除了寶兒,只有跟常相九在一起的時候,我最舒心,什麼都能跟他說。

常相九嬉笑道:“你別把菩淘的話放在心上,做好你自己就夠了。現在的情況,其實比你想象中要好的多,天界眾仙除了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基本上就是中立的。”

“我這話並不是安慰你,為了今天,咱們已經準備了三千六百年。咱們身後的大人物太多,要不是因為咱倆關係近,我都想不到,其實咱們已經贏了一半兒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安慰我,但我還是好奇的問道:“能不能跟兄弟透露一下,這些大人物都有誰啊?”

常相九聞言一笑,故作神秘了好半晌,然後反問我:“別人不必說,伯邑考在上面兒的身份,你不知道?代表了什麼,還用我說不成?”

聽他這麼一說,我頓時愣了愣,緊接著不自覺的開始苦笑。

伯邑考是誰,我太知道了。以前我根本沒往他身上想,直到我看了他的記憶後,知道我跟他之間的關係,很多往事一一浮上心頭,一切以前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頓時就都說得通了。

當初給齊萌萌立堂子的時候,我師父說齊萌萌的堂子,就是我的上方仙堂。可當時我師父給我的上堂名單後,我心中很是詫異。

那個時候我發現一個問題,凡是在封神之戰中,闡教上了封神榜的,都被我師父給刷了下去。

而上榜的,除了截教之人外,大多數全是諸天星宿。這一點,當初的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不明白為啥這些天上的正仙,會與地仙摻和在一起。

直到我知道伯邑考是這場漩渦中心後,我頓時就明白了。

伯邑考是誰?他是新天庭建立之後,位列六御的中天紫微大帝啊。

下轄北極四聖等眾,又有上清十一大曜星君、北斗七元、左輔右弼、三臺星君,南斗六司,中鬥三真。可以說,所有星宿都在他麾下。

除此之外,他更是掌管命運輪迴。這樣一來,以我的身份,能夠再入輪迴,並且遮蔽命盤,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如果說,地藏王菩薩是我外界命魂能夠進入此界的根源的話,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一定都是紫微宮的傑作。

以伯邑考與姜子牙之間的關係,伯邑考還能位列六御,並且處於中天大帝的位置。由此便能看出,姜子牙在上面,並不是如我曾經想象的那般自在,從始至終,他的阻礙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