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少了,這是我的底線。”江年年壓低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

好似五千萬就離開,給了江悠悠多大臉面似的。

“你離不離開,與我何干?”江悠悠放下杯子,好整以暇的看著面前理直氣壯的女人,到底是好奇從她嘴裡還能吐出些什麼話來。

“你不想要和方瑾年在一起了?只要你給我錢,我就離開,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們的生活裡。”說這些話的時候,江年年只覺得有刀子在割自己的心,鈍疼。

“便是不給你錢,我也能讓你消失。”江悠悠往後一靠,慵懶至極:“無影無蹤。”

江年年臉色一白。

用如此毫不在乎的語氣說出狠辣的話,她似乎從來就沒有真的瞭解過她這個妹妹。

兩人的談話,終是不歡而散。

江年年與方瑾年不同。

方瑾年手腳健全,雖掀不起風浪,但也不至於餓死,可江年年便不一樣了,若是沒有人給她錢,說不定還真的會餓死。

日子一天天過,江悠悠時不時演個戲,接的都是惡毒反派的本子,劇裡罵的昏天黑地,彈幕飄滿屏,劇外江悠悠粉絲卻猛漲。

小財神江悠悠喜歡演惡毒反派,在娛樂圈是一件眾所周知的事情,而且是越惡毒她演的越帶感,讓人恨的咬牙切齒,欲罷不能。

粉絲對此表示愛的深切。

自家小財神喜歡能怎麼辦呢?寵著唄!

冬日,寒風凜冽,江悠悠看著面前兩人唇槍舌戰的畫面,習以為常。

方辭和南煙,如今平陵三大巨頭之二,常常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吵的不可開交。

“悠悠,你說!”

“姐姐,她欺負我!”

江悠悠聞言,翻了個白眼,轉身進了房子。

外面再次響起兩人爭吵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似乎再比誰的聲音更大。

視線往一旁挪動,原本天雷滾滾的怨氣,已近乎透明。

而如今的江年年,形如枯槁,面色焦黃,瘦的不成人樣。

經常蓬頭垢面,穿著單薄的衣裳,拄著柺杖緩慢的挪動在街上尋找些殘羹剩飯。

昔日白皙的手,如今乾裂腫脹,長出的凍瘡裂開的口子都能塞進一根棉籤棒,依稀能看見裡面鮮紅的肉,渾濁的白色汁液隨著手指的動作緩慢流出。

可她恍若未聞,只是機械的尋找著能夠果腹的食物。

她也不知道自己成了如今這副模樣,為何還要活著。

只是,想活著。

“真不知道王語嫣怎麼想的,這姓方的現在身無分文,也帶在身邊,真拉低咱們的檔次。”嘀嘀咕咕的聲音在寒風中變得有些不真切。

“就是,方瑾年若還是當初的那個方氏集團的掌權人,她王語嫣稀罕我也不覺得奇怪,可現在不過是個破落戶,都被方家趕出來了,真不知道這王語嫣稀罕個什麼勁兒。”聲音的主人,略有不滿。

“你們,再說什麼?”乾澀的嗓音難聽至極,像是許久未開口說過話。

“你們再說什麼?!”江年年拄著柺杖,一步一拐朝著兩人靠近,面目猙獰,嚇的兩人哇哇大叫。

翌日。

警笛聲刺耳,偌大的廣場上被圍的水洩不通。

江年年靠在牆壁上,一手死死抓住方瑾年的頭髮,一手將匕首放在他的脖子上,因著時間久,脖子已經被磨破,鮮血直流。

“放下武器!”警察拿著喇叭大喊,似乎想要拉回這個失足的女人。

江悠悠看著一旁臉色蒼白的王語嫣,再看看神色瘋癲的江年年,以及被她拖拽在手裡,毫無掙扎之力的方瑾年,緩緩往前一步。

江年年目光轉動,視線在觸及到江悠悠的時候,眼底似有淚珠轉動,隨後像是發了瘋似的,將手中的匕首瘋狂往方瑾年胸口處扎,一下又一下,鮮血噴濺,濺的她滿臉都是,形如惡鬼。

直到一聲槍響,結束了這場鬧劇,也結束了江年年這荒唐的一生。

怨氣消散,清風拂過,血腥味四起。

“宿主,咱說好不殺男女主的。”奶七看著雙雙倒在血泊內的男女主,人都不好了。

“我沒動手不是嗎?”

奶七:……

世界會崩的。

“崩不了,新的氣運之子,已然誕生。”江悠悠往南家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