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怪的廣告

清明剛過，北方的氣溫忽高忽低，有人已換上短袖，有人依舊穿著羽絨服。

跟平時差不多，九點左右，吳奇進入自己的辦公室。這是一個獨立辦公室，在走廊最裡面。

公司是八點半上班，他從走廊進入辦公室的途中，左右掃了一眼，公共區域的人員基本已經坐定，或在喝水，或開始敲擊鍵盤，基本進入工作狀態。

吳奇拿起水杯，出門向走廊另一端走去，開水間設在那頭。

不出意外，一路上會碰到一兩個迎面而來的同事，有些熟面孔會互相點頭打個招呼。這層樓有好幾個部門的同事，有的即使是熟面孔，他也叫不上名字。

獨立辦公室，隔絕隱私的同時，也隔絕了地氣。吳奇本就內斂，幾年不見地氣，漸有孤僻之勢。他也無所謂，孤僻意味著神秘，神秘有時會帶來威信。

到了開水間，見一個俏麗的側影，已經換上了夏裝，是一紫色緊身短袖，下身一件包臀裙。長髮披肩，白臂似玉。在這羽絨服還未褪盡的季節，這個造型醒目異常，如提神良藥。

她的水壺很大，此時正在接水。同事們用的基本都是這種兩升多的水壺。吳奇很不喜歡這種大水壺，接水慢，排隊浪費時間，第二天還要倒掉很多。

他用的是小型的單層玻璃水杯，接的快，涼的快，每天五六次，剛好起來走動一下。

吳奇不喜歡排隊，最近幾年更甚，能不排隊就不排。

他也從不撩妹，主要因為，他十幾年的人設就是正派，撩妹太輕浮，容易毀了人設。

即使打一壺水可能也就一分鐘，他也不願意等。

他把水杯放在淨水機頂部，準備去上個廁所，廁所離飲水間不遠。

順便，他用餘光掃了一下靚妹的側影，好傢伙，不光水壺大，該大的地方也大。

“吳總，早啊。”靚妹諾諾問好。

“早，小胡。”吳奇急忙收回眼神，故作鎮定，出了開水間。

這個女孩姓胡名柘，是吳奇部門唯一的靚妹，面容姣好，穿著性感，性格很溫順，是一名基層員工。

吳奇來到廁所，進入隔間，不再去想剛才高聳的一幕。他拿出手機，蹲坑入位，開始摸魚。

先刷朋友圈，然後群訊息。

吳奇的群很多，只有本科班的群能看看。前幾年，他是幾個最能吹的之一，現在卻儘量控制不多說話。有個同學和他一個行業，8年前創業，公司趕上了上市潮，現在身價幾個億。還有幾個同學，也在創業，都有可能成為上市公司老闆。他一個上班族，吹牛的資本已經捉襟見肘。

現在說話的沒幾個人，群訊息很快瀏覽完畢，開始瀏覽訂閱號。

某某國家轟炸某某國家的領事館......

某某發展銀行回應小男孩相當行長繼承家產.......

濟德科技老闆套現二十億徹底離場，公司至今未實現盈利......

去年人均股市虧損5萬......

“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吳奇感嘆。

粗略看了幾篇自媒體，吳奇腿有些酸了，準備收工。

他收起手機，正準備往兜裡揣，突然，手機彈出一個廣告，他掃了一眼，是個遊戲廣告。

“草，嚇我一跳！”吳奇裝好手機，處理完畢，接了水，回了辦公室。

“剛才那個廣告不太對勁啊！”回辦公室這一路，他一直在想剛才看到的廣告。

首先，這廣告是突然彈出來的，他很確定自己沒點選任何東西；其次，這廣告畫面極其精美逼真，是一副古代攻城的畫面，效果堪比好萊塢製作水準，要不是有個‘進入遊戲’的按鈕，倒向一部史詩級的電影。

吳奇放下水杯，一邊坐下，一邊開啟手機。翻了足足兩分鐘，他沒有再看到那個廣告。

“現在的軟體太霸道！”他覺得這廣告定是哪個流氓軟體在後臺播放的。

不再糾結，他正式開始自己百無聊賴的一天。

吳奇是個部門負責人，他們部門是個支援性部門，沒有任務壓力。部門幾個小組都設有經理，各司其職，如果沒特別的事情，他壓根不過問。

除非，上面領導有事找，吳奇才會親力親為，盡善盡美，但這種事，一年也沒幾次。

兩個小時很快過去，期間他只簽了幾個檔案。

這時，手機收到一個資訊，是老家一個哥們。吳奇託他給一個侄女介紹工作，說的是一些具體事項。

這個侄女是名牌大學的碩士，各方面都很優秀，但就是工作還沒著落。剛好吳奇認識一個哥們，專門幫人解決這種煩惱。

吳奇心裡有些感慨，自己本來很討厭非公平競爭，但面對親人，該乾的也毫不猶豫。現在有幾十萬大學生在送外賣，就業形勢可謂嚴峻，不是所有人都認識能給自己安排工作的人，再說也沒那麼多崗位。

“人之道，人之道啊！”吳奇有感而發。

此時資訊已經回覆完，熄滅螢幕後，吳奇正要放下手機。

突然，手機上又亮起了廣告，看風格，吳奇一眼便認出，就是之前的神秘廣告。

這次吳奇看得仔細，畫面變了，遠景是層巒疊嶂的山川，近景是一個古裝中年男子的半身像，眼神看向螢幕外，竟然讓人莫名生畏。

螢幕偏下，是一個按鈕，上面有“進入遊戲”四個大字。

螢幕中央，赫然嵌著五個蒼勁大字——“非線性重塑”。

“草！不會是病毒吧？”吳奇看著這個奇怪的遊戲廣告，並沒有準備點選。

吳奇從小愛玩遊戲，從街機到網遊，都嘗試過。但上班後，他就不再玩重度遊戲了。目前偶爾玩一下小遊戲，主要圖個方便。不過現在的遊戲，又肝又氪，他基本已經很少碰了。

現在的訂閱號，影片平臺，充斥著小遊戲的廣告，看到畫面好的，偶爾他也點開，但發現幾乎都是換皮垃圾。

吳奇盯著手機細看，自言自語：“看這畫面質感，不像病毒！”。

即使不是病毒，他也不準備點下去。

正準備關掉，突然，螢幕畫面竟切換到載入畫面，應該是剛才不小心手指誤碰了。

幾乎同時，吳奇驚出一身冷汗，因為他感到劇烈的天旋地轉......

這是瀕死的感覺......

“快幫我叫救護車！”吳奇還算鎮靜，他認為自己可能是久坐導致了中風。

眼前越來越黑，全身的重力感，正在快速失去。

“草，完蛋！”吳奇心裡叫罵，意識越發模糊。

他鼓足力氣，再次呼救：“救...護...車......”

但，此時他已完全墜入深淵，徹底失去了意識。

過了一會兒，又好似過了很久。

天旋地轉的感覺再次出現，但是轉的方向是反的，吳奇又把剛才的瀕死感反著經歷了一次。

“我TM的是又緩過來了嗎？”吳奇心裡犯嘀咕。

等到天地停止旋轉，吳奇身體上的不適感逐漸消失，眼前也出現了光明，意識快速回復如初。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另吳奇更加入髓的驚愕。

“草，我TM的是已經死了嗎？這TM的是陰間嗎？”

看到眼前的景象，吳奇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對，我應該是上了天堂。”

吳奇之所以會有如此反應，那是因為，剛才還身處辦公室的他，此刻居然站在了山野之間。

而之所以他覺得自己上了天堂，則是因為，這處山坡野花遍地、鳥鳴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