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老丈人的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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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瑩被這聲音驚得心口驟然一縮，轉頭看見正朝她訕笑的蘇簡東。
王泉兩次上門後，蘇瑩早料到會有牛鬼蛇神懷著各種目的找上門的一天，可她就是沒料到蘇簡東會來得這麼快。
落日的餘輝把蘇簡東照得像西遊記裡的十八羅漢，笑著還面目猙獰。
蘇瑩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你來做什麼？”
“看看！看看！你就是這麼跟你老子說話的？是不是我不叫你，你就當不認識你老子？”
“說得對。我是沒有老子的人。”
“你、你、你，你個不孝的東西！”
蘇簡東後牙槽緊咬，正要發作，轉念一想，自已是來改善關係的，尾巴得收一收。於是氣地撓撓頭，在路邊來回走了幾步，換個語氣說：“算了，不跟你計較。我來看看你們總可以吧？我外孫呢？”
蘇瑩堅決地說：“不管你是什麼目的，我不會讓你見他。”
“你防你爹什麼呢？都是一家人，有必要嗎？”
“誰跟你一家人？我沒有爹。”
“嗯，你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快帶我去你家坐坐，喝口你家的水總可以吧。”
“不可以。”
“你！”蘇簡東揚起手，作勢要打蘇瑩。
蘇瑩沒有避開，怒視著他，一字一頓地說：“敢打我我就報警。壞事做絕的人，早該受到懲罰。”
“你敢！”
“敢不敢走著瞧。你就是死了也別想讓我認你……”
啪的一聲，蘇瑩捱了一記耳光。蘇簡東的手像個蒲扇，力道大得差點讓蘇瑩沒站穩。
蘇瑩忍住臉上火辣辣的疼，沒有絲毫猶豫，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解鎖，準備撥打報警電話。
“嘿，還來真的了。真是吃了豹子膽。”蘇簡東上前去搶奪電話。
老遠幾個男聲大聲呵斥：“幹什麼！”“住手！”
蘇簡東眼見圍攏來幾個人，趕緊軟下來說：“我女兒，我女兒，她不聽話，沒別的事。”
一箇中年男人問蘇瑩：“是不是？他沒騙人吧？”
蘇瑩沒說話，低頭繼續打報警電話。
一個大爺中氣十足地說：“自已孩子也不能打。有事說事。動手孩子會恨你一輩子。”
蘇簡東一把奪過蘇瑩手機，結束通話電話，說：“我走。你別報警。算我白養你一場。”
蘇簡東把電話塞進蘇瑩的手裡，氣急敗壞地走了。
蘇瑩出門的時候一切正常，笑著跟趙啟惠客氣“麻煩幫我照看一下小寶”，進門的時候情緒低落到一言不發。
趙啟惠正坐在沙發上逗弄蘇小寶，看見蘇瑩回來，問她：“找到合適的痱子粉了嗎？”
蘇瑩還沒回答，趙啟惠突然驚訝地大聲問道：“你臉怎麼了？”
蘇瑩說了聲沒事，低頭把痱子粉放在茶几上，拐進了洗手間。
蘇瑩從鏡子裡看見自已的臉上印著幾個清晰的指頭印，開啟水龍頭，用毛巾蘸了溫水，捂在指頭印上，想要減輕腫脹感。
趙啟惠抱著蘇小寶過來，站在她背後問：“誰欺負你了？”
蘇瑩搖搖頭，把毛巾擰乾掛在毛巾架上，接過蘇小寶，跟趙啟惠一起走出洗手間。
蘇瑩抱著蘇小寶在沙發上坐下，開啟痱子粉，給蘇小寶輕輕塗著。趙啟惠面色凝重地看著她。
蘇瑩外婆聽見趙啟惠的問話，從廚房裡出來，看見半邊臉微腫，一言不發的蘇瑩，心裡已經猜了七八分，直接問道：“是不是蘇簡東找到你了？”
蘇瑩“嗯”了一聲。
“以後看見他要躲遠一點。這人給了你一條命，卻又要禍害你，跟畜生沒兩樣了。我盼老天能收了他。”
趙啟惠頓時明白了。她早從方逸那裡知道蘇瑩有個禽獸不如的父親。
趙啟慧沒再插嘴，轉身出了門，邊往自已家裡走邊低聲給人打電話。
過了十幾分鍾，趙啟惠又敲門進來，手裡拿著一瓶沒開封的藥膏，遞給蘇瑩，說：“這個可以消腫，快擦擦吧。寶寶給我。”
蘇瑩對趙啟惠無微不至的關懷有些感動。尤其是在這種時候。人還沒說感謝的話，眼圈就紅了。
蘇簡東在酒店裡剛洗完澡，頭髮還沒來得及吹，房間的門就被敲響。
“誰呀？”
外面沒人回答。
蘇簡東渾身上下只穿著條內褲，頂著一頭溼發，走到門背後，又問一句：“誰？”
外面的人還是沒回答，又把門敲了一下。
蘇簡東心裡來了氣，一把拉開門，準備暴喝一聲來個先發制人，卻沒想到，門外站著一個人——高個子，雙手抱胸，臉白，卻罩著一團黑色的殺氣——他來了！
蘇簡東的腿開始抖，差點沒把尿抖出來。
方逸自上而下看著他，還沒等他說話，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然後下巴頦往外一抬，“趕緊滾。”
蘇簡東被打得耳朵嗡嗡作響，問方逸：“是、是說讓我走？”
“需要我扔你嗎？”
“不不不，方總。你聽我說，明天一早我就走，今天太、太晚了點。都一家人了別這……”
“就現在。我來倒計時。”
“我走，我走，方總。穿下衣服，馬上就走。”
蘇簡東頭上沁出很多汗，混合了頭髮上原本的水，順著臉一道道流下來。也顧不上擦，哆哆嗦嗦地套上衣服，抓了包就往外跑。剛跑幾步就發現腳上還穿著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又轉過來給斬魂使一樣的方逸道歉，說要換雙鞋子。
三更半夜陌生的城市街頭，蘇簡東開著車狂奔，像是後面有人在找他索命一樣。
開出了市區，蘇簡東鬆了一口氣，頭上的汗沒流了，身體也不抖了，開始咒罵：“天殺的方逸，不得好死！老子給你做了好事，不但不感激，還打一巴掌。這就是你給老丈人的見面禮？大逆不道！天打雷劈！”
和苑。
趙啟惠眼睛盯著無聲的電視，嘴巴對著手機說：“……好，我知道了。這幾天我多去陪陪她。剛好她保姆請假回家了，也確實有些忙。”
趙啟惠第二天就帶著一箇中年女人去了蘇瑩家，她告訴祖孫倆，自已想請個保姆，這幾天試用一下，剛好蘇瑩家的保姆不在，可以在蘇瑩家試用，讓蘇瑩幫忙參考參考，看看合不合格。
蘇瑩想了想，說：“不如這樣，我家保姆剛好不在，試用期間的工資我來出吧。”
趙啟惠趕緊抗議：“不需要！阿姨還要在你家蹭幾天飯呢。你要出工資，就是把阿姨當外人了。”
蘇瑩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