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溫存的氣氛一瞬間凝結成了寒冰,霍嘉言看著眼前據理力爭的小姑娘只覺得心頭鈍地疼痛,像是在被人用刀子在磨似的,不論自己做多少,永遠敵不過她一早認識的垃圾禽獸。

搖著頭,安暮雨根本不相信面前的人嘴裡說出來的話,霍嘉言有多麼專橫霸道她是知道的,傳聞不可能都是假話,三分真七分假是定然的,霍嘉言會不會為著獨佔做出碾死螞蟻的舉動自己也很難預料。

安暮雨難過地低下了頭,頹然地看著霍嘉言眼中滿是失望,“他救了我,張家便算了,在這個時候以權謀私,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越江遲之前是……是做過一些壞事,但也一時糊塗,霍嘉言……”

冷笑了一聲,霍嘉言的手機重重放在了安暮雨的面前,“為了他,你倒是肯向我低頭,倒是真不知道我們之間是誰錯了。”

“你自己看。”

安暮雨不解地低下頭,看見手機微博頁面的時候連話都說不出來。

上面顯示的是京城公安局的官方賬號,最新一條微博釋出便是張某同越某涉嫌一起綁架案,已經被刑事拘留,警方在此呼籲廣大群眾遵紀守法,不要為情生妒,為愛生恨,毀掉自己的一生。

越江遲同霍嘉言的話語在耳邊交織不停,一個說著一定會保護自己,安然無恙的出去,一個卻冷冷的看著她,語氣中滿是漠然,“我說過,從前一切我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應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相信誰,要清楚。”

霍嘉言將雙手交叉在腹前,“當然,你要是說我霍氏隻手遮天也是事實。你要非鑽牛角尖,就當我今天對牛彈琴,你自便吧。”

“霍嘉言!”挽留的話語到此為止,安暮雨不知道這個名字背後應該接受怎樣的歉意同示弱,看見霍嘉言再一次頭也不回地自己回書房去,她茫然地看著一桌子都沒怎麼動過的菜。

自己就像站在懸崖邊上,對岸同身後各有一波人,一個拿著鐮刀讓她斷其鎖鏈,一個卻拿著喇叭向她不停地叫著危。她雖然決定相信霍嘉言,可沒有完完全全摸準他的脾性,也是不知真假,可她更信不過越江遲。

總歸,日子糊里糊塗也要過下去,經過這一遭她也算想明白了,沒有什麼比平安無事更加重要,剩下的就交給時間來見證誰對誰錯吧。

“少夫人。”王伯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身邊是一臉扭扭捏捏剛從外面回來的董鄂。

“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再過一個月就是您校外實習的截止期,少爺原本給您安排了跟著霍氏公司律師團隊進法務部學習,不管是學到真材實料,還是安然修養一個月都可以,還得看您自己的決定。”

安暮雨用拳頭錘了掌心,這才想起來這段時日究竟是忘了什麼,論文已交,自己還差實習同學畢業答辯就可以正式成為迴歸家庭的鹹魚一枚。

她正愁沒有接近霍嘉言,瞭解霍嘉言的機會,果然人一打瞌睡就送枕頭,這不恰好麼。

清了清嗓子,安暮雨好似勉為其難地同意,“霍嘉言既然這麼安排了,我要是拒絕不是故意跟他對著幹嗎?就這樣吧。”

王伯笑出一臉褶子,“好的,您後續工作會有董鄂助理為您負責。”

“辛苦啦,董大哥。”她踮起腳尖,拍了拍董鄂的肩膀,愉快地哼著歌一步三轉地去往花園吹風曬暖陽。

徒留下董鄂瞪著眼睛,看向了這個在霍家比霍嘉言都長的老管家,唉聲嘆氣,“王伯!少爺明令禁止過不讓少夫人接觸集團事務,您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麼,我怎麼跟少爺交代。”

王伯一臉意味深長地對著董鄂神秘一笑,“年輕人,今時不同往日,少爺會同意的。人家小兩口吵架拌嘴,你當什麼真,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哎!”

董鄂面若苦瓜地伸出手來挽留,卻阻擋不了王伯的離開,他垂頭喪氣地蹲在地上,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卻可憐得像是沒人要的小白菜。

“這怎麼辦,真要追責受罪的不還是隻有我麼,我的專業素養,我的理智……嗚嗚,我明年的年終獎!”

“少夫人早。”

“少夫人早上好,您今天氣色真不錯。”

“……”

安暮雨一大早就換上了王伯為她貼心準備的上班必備套裝,白襯衫配牛仔褲,外面套了一件專人定製,完全貼合她身材曲線的西裝外套,不著一色,唯有嘴唇上那一點紅顯得整個人青春洋溢,鮮豔如花。

她從董鄂的車上下來,正想著曾經在書上看見的各種劇情,什麼霸道總裁俏秘書,辦公室明爭暗鬥虛假姐妹花的各種劇情,沒料到這些什麼都沒有發生。

霍嘉言一早就吩咐董鄂在公司群裡公佈婚姻戀情,並通知所有人少夫人這段時間會蒞臨公司實習,哪裡還有什麼職場“霸|凌”行為出現在她的面前。

再者人人都知道,董鄂這樣有公司股份的高階特助都被派去親自代理這位金尊玉貴的少夫人事情,又親自帶著介紹公司每個部門,誰敢造次。

安暮雨癱在工位上,百無聊賴地翻看著合同模板們還有過往訴訟案件歷史,實在是覺枯燥。

她並不是坐不住的人,可人到了新環境總有一點數不清道不明的好奇心,尤其是在霍嘉言親自管理的集團裡。

安暮雨見所有人不是皺眉翻看檔案,就是手中鍵盤敲得飛起,故意輕輕咳嗽了一聲,端著水杯準備擱茶水間倒點水歇一會兒,可以靠近就聽見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

好像全公司不協和的聲音都集中在了這裡。

“要我說,什麼少夫人來實習,不過就是個富家千金來咱們公司渾水摸魚,混吃等死呢,跟那些個富二代有什麼不一樣。”

“誰說不是呢,哎我聽閆律師說就是少夫人就是那個安家的,從前跟咱們集團有一筆爛賬糾纏不清,然後生意場上節敗退,差點破產。結果少夫人一嫁進來就直接雞犬升天了,哎喲要我說真是什麼都不如嫁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