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清棠陪著陶桃一直待到了晚上,直到陶桃的媽媽來了,江清棠才終於在陶桃幾次的催促下離開了。

進到樓道的時候她聞到了一股細微的煙味。

掏出鑰匙開門,煙味更重。

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她回頭,

賀洲手指夾了一根菸,菸灰很長了要落不落,他額前的頭髮有點凌亂,像是在這站了很久。

江清棠幾乎下意識的就蹙了眉,“你在這幹嘛。”

連平日裡的客套話也不講了,她現在很明白,她幾乎又回到了過去。

賀洲開口聲音有點被煙燻過的暗啞,“我不能來嗎,我竟然不知道這裡什麼時候被你買下了?”

“你……”

賀洲長腿一邁就來到了她面前,手肘抵在門上,吸了一口煙吐出,煙霧繚繞在倆人之間,江清棠被嗆得咳嗽起來。

賀洲漫不經心的拿過鑰匙,插入,轉動,開門,動作行雲流水。

江清棠咳嗽的臉都漲紅了,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

門‘啪’的一聲被摔上。

賀洲倒是拿出了先入為主的模樣,自顧自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抱著胳膊生氣的江清棠,難得的眼裡浮現出一抹慵懶的笑意。

“你來到底幹嘛,有事就說,我很忙的。”

“我渴了。”

江清棠被噎住了,她想趕人,但她知道除非他自已願意走,否則她根本拿他沒辦法。

“喝什麼,茶,咖啡還是水?”

她瞥了他一眼問道。

賀洲按滅了煙,“你這的咖啡喝不慣,水吧。”

“……”

雖然給他倒了水,但被賀洲放在一邊,動也沒動。

得,大爺。

“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江清棠不看他,“加班。”

沉默了幾秒又聽到賀洲問:“不是跟那姓林的約會吧?”

江清棠抬頭看他,俊美如斯的臉龐長睫微垂著看她,眼神裡帶著點點危險。

“我說了會離他遠點,不過賀總,我們到底是一個公司的人,低頭不見抬頭見,免不了要說話,如果這一點你也不能接受,我直接辭職好了,也不用繼續再呆在那裡了。”

江清棠壓下氣,跟他講道理。

賀洲眯眼,“好啊,辭職然後回到我身邊。”

“……”

“沒別的事了吧,那你走吧,我要睡覺了。”江清棠開始下逐客令。

賀洲神色終於正色起來,“有事,林晏殊的公司包括他這個人我已經查過了,家裡做點生意勉強排的上名,之前他在國外讀書,回來後開了這個小公司,嘖,”

賀洲靠近江清棠一如既往的高傲,“如果我想,我可以隨時讓他做不下去,不過這一切取決於你,回來,回到我身邊,我就不動他。”

江清棠眸色一震,哼笑了聲,幾乎卸了力,“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你如果這麼想,那就是。”

到這一刻,江清棠才明白自已就像那孫悟空永遠逃不出賀洲這座佛的手掌心。

自已的命運從來都被他操縱著,高興時給點希望,不高興的時候連帶著你身邊的人都跟著遭殃。

江清棠坐在那裡沒回話,碎掉了。

見她不回答,以為她不願意,賀洲輕笑了兩聲,“你不用急著回答,我給你時間。”

說完站起身要離開。

快到門口的時候,江清棠開口叫住了他。

“賀洲。”

平淡無波,也沒有一絲情感。

他回頭。

江清棠整個人出奇的平靜,沒有掙扎,沒有想象中的崩潰。

“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我還要繼續上我的班,這是我的底線。”

賀洲想了想答應了。

反正只要她人在他身邊就好,量別人也不敢覬覦。

“還有……”

“什麼?”

江清棠頓了頓,開口:“我想跟你借點錢。”

賀洲挑眉,“多少?”

“30萬。”

“可以。”賀洲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他們又談了下,約法三章。

賀洲要她隨叫隨到,離林晏殊遠點,除了林晏殊,還有別的男的也要遠離。

她說必須在保證工作不耽誤的前提下才能隨叫隨到。

被賀洲揶揄了下,她這點工資算什麼,只要在他身邊,他保證她衣食無憂。

江清棠在心裡想,他這種人當然不會懂,成為別人的附屬品是什麼感覺,做自已又是什麼感覺。

江清棠下班去醫院的時候賀洲已經把錢打到她卡上了。

附帶一條簡訊:晚上過來。

江清棠輸入沒空,想了想又加了句,去醫院看朋友,明天晚上過去。

阿婆打止痛的針這時候已經睡著了。

不過兩天而已,陶桃面色憔悴了不止一點。

看到江清棠過來,疲憊的笑了笑。

醫院走廊。

江清棠把銀行卡遞給陶桃,“卡里有40萬,你先拿去用。”

除了賀洲的30萬,江清棠把自已的積蓄也加上了。

手術費是夠了,她不想讓陶桃擔心,便隨口扯了句自已攢的。

陶桃露出擔憂的神色,“棠棠,你在黑k也不過工作了幾個月,之後就一直跟著賀洲,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你告訴我,這錢是不是借的?”

江清棠抿了抿唇,“小桃,這個就不用擔心了,我是什麼人你還沒有數嘛,放心,現在眼下最重要的是阿婆的手術。”

提到外婆,陶桃眼裡又有了淚光,她看向江清棠,帶著幾分感恩,“棠棠,謝謝你,這錢我一定會努力還你的。”

江清棠輕笑著點頭。

對於他們這種普通人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家人。

家人生病,對於他們來說天價的手術費於有錢人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所以那麼多人在深夜裡無助的祈禱痛哭,寧願犧牲一切也一定要救家人。

江清棠現在,算是幸運的。只是犧牲自由卻能換得小桃外婆的健康,而小桃於她來說,像是未被禁錮的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