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辭職?”林晏殊看著桌子上的辭職報告蹙眉不解的問道。

江清棠站在辦公桌前,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斂去眸中的心事,淡淡開口:“就是感覺不太適應,我需要一段時間來調整放鬆自已。”

林晏殊雙手交叉在桌子上,秀麗的眉眼帶著溫和望向江清棠,“如果你感覺累了或者怎麼樣,我可以給你休假,沒必要辭職,你在考慮考慮?”

江清棠心裡再清楚不過,只要她人還在公司一天,那麼林羽兒就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報復她,這不是隻關係到她一人,會給整個公司帶來麻煩。

她不想因為她自已的破事而牽連到別人。

唯一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離開這裡。

“不了林總,我已經想清楚了,請您批准。”

林晏殊愣了愣,欲言又止,看著江清棠堅定的眼神他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只是眸光帶著一絲不捨和期望,最後問了句:“你確定嗎,真的想好了?”

“嗯。”

江清棠最後在同事戀戀不捨驚訝疑惑的目光裡抱著僅有的私人物品離開了。

踏出臨日公司大門口,陽光很好,在這冰天雪地的季節裡也有些許暖意。

她回頭最後看了眼臨日兩個燙金大字,帶著釋然的微笑轉身離開了。

她一直處處受制於賀洲,不過是因為害怕失去現有的安穩生活。

但現在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孑然一身他又能拿什麼威脅她?

Kiy娛樂有限公司。

就如賀洲這個人一樣,高調奢華囂張飛揚。

走到前臺的時候被攔了下來。

前臺小姐頭髮梳的整整齊齊在腦後綰了一個低丸子頭。

長相甜美,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的笑容。

“不好意思小姐,請問您有預約嗎?”

江清棠搖頭,“見賀洲還要預約嗎?”

女生笑容不變點了點頭,“是的小姐。”

譜也太大了。

江清棠默默在心裡想。

到旁邊的座椅上坐下,想著給賀洲打個電話,卻聽到一道帶著笑意的熟悉男高音。

“江小姐,是你嗎?”

江清棠抬頭,眼前的男人三十出頭,頭髮梳的油光鋥亮,露出一個很聰智的大額頭,笑的牙不見眼,眼角都笑出了褶皺。

江清棠抿了抿唇也笑了笑,還沒等她開口說話那人接著問道,“是來找賀總的嘛?”

江清棠點點頭,看了眼前臺那邊,“是,不過聽前臺小姐姐說,見他還需要預約。”

男人笑意僵在了嘴角一瞬,蹙了蹙眉頭,語氣帶著責怪,回頭剜了那人一眼。

對著江清棠又堆起笑容,“那是個新來的小丫頭不懂事,江小姐別見怪啊,我這就帶你去找賀總。”

等到了賀洲的辦公室門前,那人又說了幾句好話就下去了。

江清棠站在寬大厚實的紅木門前調整了下呼吸,曲起三根手指在門上敲了敲。

過了三秒鐘,聽見裡面低沉的聲音道:“進來。”

江清棠推門而入。

眼前的景象讓她眸子攸地睜大了。

林辰臉上都是血,跪在地上手掌被插進了一把刀子,血汩汩流出,在大理石地板上匯聚成一灘。

而賀洲坐在椅子上,旁邊是高大魁梧的保鏢,依舊那麼高高在上睥睨著一切。

只不過在看到江清棠的那一瞬,眼神裡瞬間閃過一絲慌亂。

“林辰!”

江清棠跑過去,不過幾步的距離,她的腿都軟了下來,癱跪在地上扶住林辰的胳膊,聲音都帶著顫抖,“林辰哥,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沒事的阿棠,不要哭……”

林辰用沒受傷的那隻沾滿血跡的手想要觸碰江清棠卻被一聲厲聲喝止,“別碰她!”

江清棠抬頭望進那雙漆黑深不見底的眸子,胸膛升起一股熊熊燃燒的怒火。

“你做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林辰哥,為什麼?!”

理智被燃燒,緊繃的弦終於斷了。

江清棠衝上前拿起桌上的玻璃飾品狠狠的朝賀洲砸過去!

賀洲連動都沒動,玻璃飾品四分五裂摔落在地上,眉骨被劃破一條長口子,鮮血從裡面汩汩冒出,順著眉骨往下淌。

旁邊的保鏢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到神經斷線,眼珠子快要瞪出來。

“賀總!我馬上讓人過來!,我先給您止……”

沒等他說完,賀洲抬手製止了他,“閉嘴。”

“可是……”

“說了讓你閉嘴。”

如果眼神能殺人,這一眼足夠凌遲。

林辰忍痛從地上起來,死死盯住賀洲,“你有本事就衝我來,別動阿棠。”

江清棠渾身都在顫抖,眼淚從眼眶裡不斷流出。

賀洲看著她,鮮血在臉上流下蜿蜒一路,眼珠血紅一片,他卻眨都不眨半晌開口,“江清棠,你就這麼恨我?”

沒有想象中的暴露兇殘,沒有威脅恐嚇,而是一句平靜的問句。

可是江清棠卻覺得心裡被剖開了個洞,賀洲的眼神把她的心灼的好痛。

她咬住嘴唇,扶住林辰,浸了水的眸子不帶感情的漠然看向賀洲,“你毀了我,還要毀了我身邊的人,我怎麼能不恨你?”

“要殺要剮隨便你吧,只要放林辰離開,這跟他沒有一絲關係。”

保鏢在旁邊突然感覺如臨冰窖,額頭都起了一層冷汗。

我的個老天鵝啊,這都叫什麼事啊,是他按照賀總的吩咐把人帶來的,一開始根本沒想怎麼樣他啊,誰料到這小子見到賀總跟他媽得了失心瘋似的,不僅出言不遜還他媽的打了賀總一拳,所以才有了江清棠進來後看到的場景。

這下好了,不會牽扯到他頭上去吧,畢竟人是他帶來的啊,這女人也忒狠了。

保鏢在旁邊18種死法都想了一遍,連林辰的18代祖宗也罵了一遍,最後想了想自已的私房錢還藏在家裡的馬桶裡,必須在玩完兒之前告訴老婆一聲。

賀洲視線從江清棠扶在林辰的手上又轉換到她臉上,細細的描摹了一遍,像是要刻進心裡一樣最後自嘲似的哼笑了聲,“寧願捨棄自已也要保全他,真傻。”

江清棠不動的看著賀洲。

林辰在旁邊急了,“阿棠,你幹嘛這樣做,何必這樣求他,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