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證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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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哄哄的一陣過後，李安銀子扔完，對著眾人再次抱拳。
“大家今天能來，就是我李安的朋友。”
“我不奢求大傢什麼做些什麼，只求大家一會幫我說句公道話。”
“若是能僥倖贏下官司，大家也幫著傳傳，咱散修平時不惹事，但遇到事也不怕事。”
“宗門弟子，不能無法無天。衙門官員，也不能隻手遮天。”
“黑石城，還是有天理有王法的。”
李安的話觸動了某些人的情緒。
散修在黑石城的修真界中是最下層的存在。
衙門不敢惹，宗門不能砰。
很多時候受到不公正的對待，只能忍氣吞聲。
如果真有人，做帶頭大哥，將散修的地位提升一個檔次。
他們不介意這個人是誰。
“說的好。”
正所謂拿人手短，有撿到銀子的，立刻高聲回應。
堂外這麼多人，就算齊破天有十雙眼睛，又能認準幾個。
他這一喊，立刻帶動了那些內心觸動的人跟著喊了起來。
一時間響應無數，轟轟烈烈。
即使曹縣令幾次大喊，依舊沒讓眾人安靜下來。
齊破天反而冷靜，李安現在越是這樣鼓動人心，代表他的證據越是薄弱。
而且，自己還有後手，李安的證據，未必能來到堂上。
好一陣後，堂外平靜了下來。
因為，徐家姐妹與秦風三人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五人明顯與別人發生了爭鬥，秦風衣冠不整，頭髮蓬亂，唯有手上裝著赤精狐的籠子完好。
郭塔受傷最重，原本黝黑的臉色，此刻泛著白，一隻手臂無力地垂下，另一隻手中的鐵盾出現裂痕。
洛芳昏迷，被徐小蓮架著。
徐四孃的衣袖被扯掉了半截，雪白的胳膊上有幾道明顯的血痕，嘴角也掛著血。
“怎麼了？這是出了什麼事？”李安焦急的問著。
秦風開口：“是歸雲宗，他們出動了十多名外門弟子，我們根本出不去。”
李安眉頭慢慢的皺緊，語氣中的怒火，宛如實質，回頭一字一頓的質問。
“曹縣令你吃著皇家的俸祿，掌管一城的黎民百姓，歸雲宗如此行徑，你就不管管嗎？”
曹縣令先是露出愕然的表情，但看到齊破天的神情後，馬上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哎，已經溼了鞋，不如洗洗腳，已經洗了腳，順便洗個澡。
今天的這樁官司，自己已經和齊破天繫結到了一起。
李安，是他們兩個共同的敵人。
側頭瞄了一眼柳青青，曹縣令心裡又多了一個想法。
這位大人來了之後，自己好吃好喝，鞍前馬後地伺候著。
沒落半句好不說，現在還當眾為難自己。都是官，你不幫著我，竟然幫一個賤民。
就算你是巡狩使，沒有真憑實據，又能對我怎麼樣？
正好，藉著此事，讓這位知道知道，在黑石城的一畝三分地，自己才是王。
曹縣令一臉嚴肅地回應。
“李安，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官治下，百姓安居樂業，黑石城欣欣向榮。”
“散修那麼多，城內偶爾發生那麼一兩起衝突，再正常不過。”
“就因為這些，你就想抹除本官的功績嗎？”
“再說，剛才這些話，都是你朋友的一面之詞，說不準，其中有些什麼誤會呢。”
正這時，堂外的一名歸雲宗弟子躍了出來。
“曹大人說的是，我們幾名師兄弟只不過在街口切磋，誰知道這幾人風風火火地路過，中間沒來得及收手，這才誤傷了他們。”
“他們若是覺得委屈，我們賠償些銀子就是了。”
李安充血的瞳仁，狠狠地瞪向了這人。
這人被這可怕的眼神，駭得退了一步。但馬上又走了回來。
“瞪什麼瞪，衝突緣由我都說了，自有縣令評判。”
囂張又冰冷的一句話，讓堂裡堂外一片沉默。
何其囂張，對方的藉口，三歲小孩都能聽出其中的問題。
但，又能怎麼樣？
許多剛剛升起希望的散修，心情再一次跌入了谷底。
這就是黑石城，沒有背景，沒有靠山，你就只能小心過活。
得罪了宗門，等待著你的是無窮無盡的噩夢。
道理、律法，那是宗門的武器。
衙門對於散修，等同於閻羅殿。
今天，倒黴的是李安，明天會不會是自己呢？
此時，齊破天幽幽開口。
“你這證據不會是要取到明天吧，曹大人，還是定個期限吧，這麼無休止地耽擱下去可不是辦法。”
曹縣令點點頭。
“是這麼個道理，來人取香，一炷香的時間內，證物不來，本官立刻宣判。”
有差役立刻取來一炷香點燃，插在了堂側的一隻小鼎內。
所有人都知道這香，是李安生命的倒計時。
李安陰沉著臉，越過了曹縣令，死死地看著柳青青。
“柳大人，這些您都看到了吧。”
柳青青點點頭，心中嘆息，這小子還是差了點啊。
不過設身處地地想想，面對這種局面，自己又能如何？
勢力沒有對方大，主審的官員明顯地偏袒對方。
取證的朋友甚至都沒走出多遠就被伏擊，證據更不可能拿到公堂之上，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是散修的悲哀，是底層的悲哀，亦是大周的悲哀。
文帝以仁治世，對於犯錯的官員，也多懷仁厚之心處置。
但，對這些昏官、貪官、庸官的仁厚，就是對百姓的惡毒啊。
或許武王，才是更適合治世的帝王。
武王所統領的巡狩司，疾惡如仇，殺伐果斷，以雷霆手段，蕩禁邪魔...
想得遠了些，看來這小子已經沒了應對，該自己出手了。
最後，再問他一次吧。
“看到了，你的證據還來得了嗎？”
李安不答。
“柳大人，我想問一句，如果我的證據能夠證明我的清白，曹縣令卻視而不見，依舊偏袒齊破天，你當如何？”
柳青青正了正身子，只說了一個字。
“斬。”
李安笑了，笑得很開心。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齊破天與曹縣令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中冒出同樣的想法。
這李安是不是怕得瘋了？
李安沒瘋，反而很清醒，他目光看向衙門的正門方向，那個方向上隱約有兩個人影走來。
“不用等香燃盡了，我的證據，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