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小虎的慘樣,李安忍俊不禁。

剛才他乾的太過專注,順手就將自己撿的廢靈石,放到筐裡去了。

現在嗚嗚的哭,還以為自己弄丟了。

“行了,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哭。”

“我...我...我答應給我娘買糖葫蘆吃的。”

陳小虎一邊抽泣,一邊說,跟個小可憐似的。

李安伸出大手,在錢袋子裡狠抓了一把。

“接著。”

嘩啦啦,銅錢下落,多到陳小虎一雙小手沒捧下。

“給我的?”

李安點頭。

“給你的,不僅今天給你這麼多,以後每天都有這麼多。”

“你只要像今天這樣給我做事。就有數不清的銅錢,數不清的糖葫蘆。”

陳小虎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看手裡的銅錢,又看看李安,然後重重的點了頭。

“好,我跟你混了,以後你就是我的老大。”

李安毫不客氣的又給他腦袋上來了個腦瓜崩。

“叫叔。”

...

李安領著陳小虎去買了糖葫蘆,又把他送到了家。

看到二嫂家房門上的一片漆黑,李安心中偷笑。

同時對陳小虎做出了認可,這孩子雖然淘氣,但誠實。

當然,送陳小虎回家,還有更重要的目的,得跟他家裡的大人說一聲。

僱人家孩子當‘童工’總不能一聲不吭。

李安將收集廢靈石的用途搪塞,只說自己也是個中間商,具體是誰收購,有什麼用途一概無可奉告。

二嫂也沒有追問,只說自己也能幹。

李安點頭答應,有個大人,更讓人放心些。

唯一要囑咐的是低調行事,別被有心人發現,搶了這‘獨一份的生意’。

二嫂自然是沒說的,滿口答應。

辦完這一切,李安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朝莫家酒樓走去。

...

李安的家,位於黑石城城西,這裡的居民普遍都是貧苦人家。

貧民聚集於城西居住的原因極為樸素,黑石城的最大用人單位黑石礦場就在城西。

按理說莫家酒樓開在這種地方,生意應該非常慘淡才是。

基本都是貧苦人家,誰會去酒樓消費呢。

結果卻相反,莫家酒樓生意很紅火。

比城中央最繁華地段的酒樓,都不遑多讓。

原因也是黑石礦。

礦上不僅有鑿石頭,搬石頭,打磨石頭的力工。

還有監工、管事這類身份高上一個層級的人。

他們的身份高,工錢高,每天下了工,都會找地方消遣。

莫家酒樓佔了地利的便宜,生意自然紅火。

之前李安打雜的酒樓,就是這裡。

端菜、撤桌、擦地、洗碗、倒泔水,哪裡需要去哪裡。

每天晚上都忙的昏頭轉向的。

手腳稍不利索,還會被管事的責罵,剋扣工錢。

如果將黑石礦的工作內容比作單一程序,酒樓打雜就是一個混沌系統。

一個身累,一個心累。

今天選這裡,李安帶著純潔且樸素的目的...

信步來到莫家酒樓。

抬頭望去,一塊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風吹雨打的招牌上,有幾個暗淡的字跡。

據說這莫家酒樓已經傳了五代,是黑石城為數不多的百年老店。

能夠幹這麼久,自然有其獨到之處。

且不說,菜品豐富,口味一流。

單是三條從成立之初,自上而下都要遵守的鐵律,就是其他酒樓做不到的。

鐵律一,只准迎,不準拒。

即使是送客人離去的時候,都不準說‘慢走’,只能說‘有空再來’。

鐵律二,乾淨。

做吃食的,客人都怕衛生有問題。

莫家酒樓規定,不僅酒樓上下要一塵不染,就連後廚的地面,都不準有一滴水漬。

飯菜中出現異物,哪怕是一根頭髮絲,都整桌免單。

鐵律三,服務。

無論衣著相貌,只要是進入莫家酒樓的客人,必須笑臉相應。

若是因自身服務產生了問題,甚至要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這一代的莫家酒樓執掌者,為了收入和服務的更上一層樓。

別出心裁的培養了七八個相貌、身段皆是上乘的姑娘。

客人吃飯時,可以多花一份錢,讓姑娘作陪。

不僅可以夾菜倒酒,還能捏腿揉肩,扭腰唱曲。

這特色服務,令莫家酒樓的‘聲望’,又上了一個臺階,在黑石城的民眾中口口相傳。

同時莫家酒樓的收入,也來到了前人所未曾擁有的新高度。

...

李安剛要邁步進門,被一個聲音阻攔。

“李安,這門是你能走的嗎?”

來人趾高氣昂,用手指著李安繼續說。

“還有沒有規矩,去去去,走後門去。”

走後門,容易讓人有很多聯想。

李安沒有聯想,一把撥開了那人指著自己的手。

“規矩,什麼規矩?管的著我嗎?”

“你...好你個李安,長本事了,敢跟我橫。”

這人名叫苟小二,是莫家酒樓的門迎。

作為門迎的他,自認為身份比李安要高出許多,從來沒給過對方好臉色。

甚至還會狗拿耗子,給李安挑刺。

“你連招呼都沒打,就兩天沒來,還敢跟我橫,信不信我讓趙管事辭了你。”

之前苟小二就經常用這招來對付李安,並且屢試不爽。

今天他同樣有信心,用這招把李安擊敗。

順帶著還能彰顯自己門迎的身份高貴。

“你讓趙管事怎麼做,他就怎麼做?趙管事是你兒子嗎?還是說這莫家酒樓現在姓苟了?”

苟小二一愣,他從沒想過李安敢還嘴,並且還如此犀利。

這兩頂大帽子扣下來,他的身子都有些矮了。

“你胡說,我幾時說過這種話。”

“哼!”

李安冷哼一聲,越過了苟小二,從容的在大堂中間找了個位子,大馬金刀的坐了下去。

“嘿,你還敢坐下。”

苟小二氣的跳腳,他有心動手,但此時正是飯點,大堂中有許多食客。

要是被扣個驚擾客人的罪名,自己美好的門迎生涯,也就到頭了。

“你等著,我讓趙管事來收拾你。”

苟小二再次抬出了趙管事。

“好啊,把趙管事叫來吧,我正好也有些話想跟他說。”

苟小二一滯,剛才兩人的話,都很大聲,許多人都聽到了。

趙管事要是來了,稍微一問就能知道兩人對話的全貌。

李安給自己扣的大帽子,只是聽著嚇人。

可他這麼有恃無恐,肯定有所依仗。

難道...他知道自己前天撿了錢袋沒有上交?

就在苟小二慼慼焉,不知該不該去找趙管事的時候,一個渾厚的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