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區,某中心街道。

車輛歪七扭八的,停得到處都是,有的車輛因為劇烈地撞擊起火,燒得只剩下車殼子,空氣中充斥著塑膠物質著火後散發的焦味,燻人欲嘔。

一位穿著時髦的女郎,探頭探腦地從駕駛座鑽出來,屏息靜氣,悄悄地往前走,眼神中滿是驚恐。

前後的道路都被車子堵住,她本想苟在車裡等待救援。但是空氣中的味道太難聞了,如果不離開這兒,很可能在救援到來之前,她就要被燻暈了。

待在車裡的這段時間,她撥通了所有能想到的電話,包括110,119,120,還有通訊錄裡的家人好友。然而無一例外的是,全部都無人應答。

她只有依靠自己的能力逃出去。

毫無徵兆地,濃煙中突然竄出一個身影,雙目赤紅,尖牙利爪,張開血盆大口,兇猛地向她撲了過來。

“啊!”女郎發出一聲淒厲地哀嚎,被那怪物一口咬在了脖子上,隨即倒在地上劇烈地抽搐,幾十秒之後,便靜止不動了。

怪物咬死獵物以後,立刻站了起來,聳動著鼻翼,向另一個方向奔去。怪物奔跑時四肢著地,迅疾如風,縱躍之間如履平地,這運動能力和猿猴相比也毫不遜色。絕不是末世電影裡那些行動遲緩的喪屍所能比擬的。

那女郎在地上躺了幾分鐘,倏然從地上爬了起來,雙目赤紅,頃刻間長出了尖牙利爪,她扇動著鼻翼,透過味道尋找活人的蹤跡,然後四肢著地,衝入滾滾濃煙中……

另一條街道上,上百個人拼命地往前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個人的臉上都佈滿了恐懼,口中發出絕望的悲鳴。他們的身後,跟著上千頭怪物,四肢著地,極速狂飆,兩驅的畢竟幹不過四驅的,雙方的速度差別太大,眼看著怪物離他們越來越近……

“去死吧……”跑在最前面的一群壯年男子,忽然齊刷刷轉身,對著身後的人起腳飛踹,第二梯隊的人猝不及防,如滾地葫蘆般摔倒在地。

後面的人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紛紛被絆倒。

怪物拍馬趕到,亮著獠牙撲進人堆之中,開始瘋狂撕咬。

有後面的人阻擋,那些怪物暫時追不上來,為前面的那群傢伙贏得了喘息之機,他們鬆了口氣,繼續向前奔逃。

本以為可以逃出生天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出現了一絲劫後餘生的笑意。

一陣風吹來,街道上的濃煙瞬間煙消雲散,於是他們就看見身前不遠處,密密麻麻的全是活屍,那一雙雙猩紅的眼睛,齊刷刷盯著他們。冷冷的,不帶絲毫感情。

“麻鴨!”一群人轉身想往後跑。

但是,後面的活屍此時已經將倒地的人們全部咬死,再度逼了上來……

半分鐘之後,他們哀嚎著,被前後夾擊的活屍群淹沒……

一家勞動密集型工廠內部。

大家正在流水線上埋頭作業,門口忽然衝進了幾隻活屍,逢人便咬……

一個小時過後,上千個工人全部變成了活屍,隨後浩浩蕩蕩地湧上了街頭,尋找鮮活的獵物……

江州城的每個角落,都在上演這樣的劇情。

國家機關,醫院,學校,工廠,企業……細化到每個家庭,每時每刻,都有人員折損,整個社會的運轉機制出了嚴重的問題,處於半癱瘓狀態。

江州市委會議室。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大螢幕,親眼見證美麗富饒的江州城,被一群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怪物,糟蹋成現在這副模樣。人間天堂,秒變人間地獄。

書記趙安國坐在主位,見所有人都沉默不語,他用右手食指敲擊了一下桌面,沉聲道:“同志們,江州現在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黨員幹部,應該發揮模範帶頭作用!現在外面人心惶惶,有不少人已經舉家逃往外地,甚至去了國外。老百姓可以退,但我們不能退!誓與江州共存亡!”

書記白胖白胖的臉上,湧現出一絲紅暈。

“黨員幹部,誓與江州共存亡!”常委們被書記這番話搞得熱血沸騰!

“安國同志,江州的具體情況,您和省委彙報過了嗎?”市長康陽深深地吸了口煙,沉聲問道。

“彙報過了,省委秦書記已經上報給中央,一號簽發了元首令,會調動南荊軍區的軍隊進駐江州,全面封城,關門打狗,徹底消滅這些怪物!現在的江州,已經進入戰時戒嚴狀態,既不能出,也不能進了!”趙安國悶聲道。

“恐怕部分想出走的老百姓會不理解,處理不好,就會發生群體性矛盾啊。”康市長有點擔心。

‘這種時候,一切以整座城市的利益為重,哪還顧得上個別人的想法。特殊時期,無條件地服從戰時管制條例,誰敢炸刺,軍法伺候!”趙安國一如既往地強硬。

“聯絡神機局的同志了嗎?”康陽市長轉頭問旁邊的政法委書記張彬。

“市局的林芙同志,已經聯絡上華東分局的韓副局長了。他許諾說會以最快速度組織人手,趕赴江州戰場。”張彬肅然道。

“這種時候,還得看我們的人民子弟兵。面對潮水般的怪物,神機局沒什麼作用。不要對他們期望太高。”趙書記顯然更相信軍隊。

“韓副局長是個非常有能力的超凡者,此次在申海武道交流大會上一鳴驚人,斬殺了先天級別的老怪物,他現在可是整個華東地區唯一的先天強者。人民子弟兵自然是靠得住的,但韓副局長也從來沒讓人失望過。諸位別忘了,沂河縣的屍患,就是他平息的。”康陽市長卻很看好韓東。

“沂河縣屍患?呵呵呵……”趙書記冷笑數聲,“不知道康陽同志有沒有聽過一種觀點,說沂河縣的屍患,就是這位韓副局長自導自演的鬧劇。這次的江州屍患,和沂河縣屍患如出一轍。背後真相究竟如何,還真不好說。”

趙書記看似什麼都沒說,但又什麼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