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後,紅髮女氣憤地扯下帽子和墨鏡,惡狠狠丟在了地上。

氣死她了,兩個將死之人而已,憑什麼敢藐視她。剛才紅髮女已經想明白了,只要高文武或者魏遠識相,殺掉了對方一個,她可以大發慈悲真的帶他們去頂樓。

“可惜了。”紅髮女眼底一抹猙獰浮現出來。

這個遊戲有多殘酷這些人根本都不知道,等到了最後再哭喊吧,那時候喊得再大聲也沒有用了。

高文武推著魏遠來到了一些門口貼著殘障的洗手間,然後反鎖關上了門。

“那個女人剛才來的方向,或許可以找到去頂樓的線索。”高文武一直沒有放棄過觀察,從紅髮女出現就在心裡記住了。

魏遠搖搖頭:“機會不大,這艘船的情況太異常了。”如果是普通的郵輪,可以順著固定方向順藤摸瓜,可這艘船根本不是。而且紅髮女看著一點不傻,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線索。

“總該試一試。”高文武皺皺眉,他不喜歡坐以待斃的感覺。

魏遠看了眼高文武,正打算說什麼。忽然,船身劇烈搖晃了一下。

接著是更恐怖的搖晃,天旋地轉般的感覺,極為可怕,高文武和魏遠分別被甩向了不同的方向。

等高文武反應過來,立刻爬向門的方向,想把門開啟。

可是此時門板已經徹底卡死了,他們就被困在這狹小的空間,經歷了彷彿絞肉機一般的翻江倒海。

“魏博士!”高文武撕心裂肺地喊。

魏遠感覺到天花板似乎從頭頂倒懸了過來,而他整個人也倒懸著重重地撞向天花板。輪椅替他擋了一擊,但是他整個人也從輪椅滑出來直直地墜向地面。

高文武死死抓住了一個欄杆,用盡全身力氣才保證了自己沒有再被各種飛甩出去。但魏遠就沒這麼幸運了,他本就脆弱的身體承受了一次又一次恐怖的撞擊。

高文武眼圈紅了,他甚至沒有任何救援的機會,只能看到魏遠被一次次地丟擲去,然後再撞回來,猶如觀看一場極為慘烈的車禍。

不,是十次,百次。

甚至好多次是後腦,胸骨,所有人的要害之處。

“魏博士……”

正常人都知道,魏遠肯定活不成了。高文武甚至沒有餘力悲傷,他盡全力抓住橫杆,不知道這個撞擊,顛倒,要持續多久,他自己的力氣也在流失,一旦鬆手他也會和魏遠一樣的下場。

而高文武不記得過了多久,耳邊充斥著各種尖銳宛如機械的轟鳴,而這些聲音是在一瞬間停止的,彷彿按下了開關鍵那樣,戛然而止。

高文武驚恐地看著自己雙手,此時他是懸在半空的,他抓住的橫杆其中一端緊緊嵌入牆裡,而他的雙腳距離地面,居然只有不到十厘米。

幾乎是一鬆手,高文武就踩到了地面,此時他四肢已經全軟了。

接著他就看到了周圍所有的東西……全都已經各種組合顛倒,彷彿整個世界都被倒轉了過來。天花板上的吊燈和壁燈指向下方,而地板上的裝飾品和傢俱卻懸掛在頭頂。

除此之外,馬桶居然鑲嵌在牆壁內,只露出半截,以及他看到了一具沙發,就懸在他的頭頂。高文武感覺到一陣一陣的眩暈,他第一反應是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他的大腦努力適應著這種非現實的視覺效果,房間的佈局完全違背了物理規律和常規認知。

直到他終於看到了趴在牆角一側的魏遠。

魏遠臉向下趴著,沒有絲毫動靜,高文武眼睛一熱就衝了過去。

他還以為會看見十分可怖的場景,然而,當他將魏遠翻過來,卻看到魏遠雙目張開,呆呆地看著他。

“魏博……”

魏遠的雙眸動了動,顯然活得好好的。

可這下高文武震撼的說不出話來了。經歷了那樣的撞擊,怎麼還可能活下來?

就算是他巔峰時候的身體素質也不行吧?

這並不是高文武看到魏遠活著不高興,而是太過匪夷所思他已經不知道怎麼反應了。

高文武立刻檢查了魏遠的其他地方,檢查完更說不出話了:“你……沒受傷?”

魏遠身上,一點都沒有受傷的痕跡,甚至身上衣服都好多處撕破了,可魏遠這個人,確確實實是安安全全的坐在這。

“到底、到底怎麼回事?”高文武已經傻了。

可是看魏遠的樣子,比他更受到嚴重衝擊,如果問他剛才那一陣的感覺,就好像全身包裹了一層極為柔軟的泡泡,他整個人就在這層泡泡裡面看著一切發生,他被撞來撞去,可每一下的撞擊,都好像是在隔著遙遠的觸覺,根本無法傳達到他。

魏遠知道他說出來也不會得到解釋,此時高文武的目光看著他已經有點難以形容了。

之前鬼拍到,魏遠沒事,還可以勉強解釋說是未知的神秘力量。

可現在,那麼恐怖的物理撞擊,只要是個肉體凡胎,怎麼就會沒事呢?

哪怕擦破一層皮……

“魏博士,你難道……”

“你別問了,我不知道。”魏遠打斷了他,面色失魂落魄。

高文武想問什麼,他是變異人嗎?他被侵蝕了?亦或者他根本不是人?

魏遠忽然就想笑出來,活了這麼久,告訴他其實他不是人類?

高文武剛才抓著橫杆,雙手掌現在都是磨出的血。可見這個空間並不免物理傷害。

那就只能是魏遠這個人出了問題。

“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想問了。”張政看到姜善終於重新把指標揣進了兜裡,說道,“這玩意你是從學校得到的,是吧?”

姜善看了看他:“是啊。”

她還給趙穎說過筆記本和神秘死屍的事。

“那就真怪了,”張政撓了撓頭,“我怎麼看這玩意兒跟老魏常用的那支鋼筆,上半截簡直一模一樣。”

這支鋼筆不常見,是魏遠從什麼古董鋪子裡買來的。

連上面的豁口都一樣,如果不是下半截變成了那個怪異的指標造型,幾乎以為是同一支筆。

姜善也頓了頓,“那具死屍已經死了很久了,都變骷髏了。”

難道還想說鋼筆是魏遠留下的,那間密室和屍體的筆記都是魏遠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