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艱苦,向來是小米粥混著肉乾熱乎乎煮一鍋,就算一頓美餐。

當天南棠這邊的晚飯是觀寧準備的,他做事周到,連安陽軍那邊都額外備了幾份。

碟盞與家中無二,南棠舀了勺羊肉湯送到嘴裡,只這一口,便覺得周身的寒氣都壓了下去。

少年垂著眸子,替南棠將幾道爽口的小菜推得近了些:

“公主恕罪,東西不全,有些不好存的奴才沒有帶來,怕是還要將就些時候。”

這還是將就?

南棠看向他輕嘆道:“觀寧啊......當真是寶貝。”

晚飯後,藉著鬼氣的遮掩,祝霄將七八位兵士帶進了軍帳。

南棠正坐在軟墊上聽祝霄新得的那對雙生屍唱戲,她手邊還放著一碟蜜餞。

見他們進門,南棠略揚了揚頭,兩名少年溫順行禮退下。

面前幾名兵士皆是三十歲上下,為首的那位看南棠這般做派,臉色就是一沉。

那人三十上下的年紀,他看向南棠面露鄙夷:“五公主當真好雅興啊,不知是來監軍的還是來享清福的。”

祝霄眼神就是一冷,南棠卻輕輕擺了擺手:“我天生就是享福的命,跟我同路都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可總有不開眼的硬要找罪受。”

她的目光從幾人臉上一一掃過:“我說得對嗎?各位英雄。”

那男人冷哼一聲:“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監軍敢做這般寡廉鮮恥之事害怕人說嗎?”

南棠默了默,長長嘆了口氣,她看向祝霄:“曹釧選人的標準,是從手下里挑最蠢的幾位嗎?”

她本以為這幾人該是曹釧的心腹,就算不知全貌,也多少明白一些其中貓膩,卻沒想到,他們傳這話,是當真深信不疑。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此事和將軍無關,是我等看不慣你作惡多端還假仁假義裝好人。”

南棠抬手攔了他一下:“差不多得了,在這兒安穩等你們將軍過來領人吧,吵得我頭疼。”

她只願意和明白人說話,實在沒興趣大晚上浪費時間吵嘴。

她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冥一,若任他再罵下去,無論到時同曹釧談得如何,這人都活不過今晚。

可這一攔,反而更激起了男人的怒氣,他看向南棠:

“ 你......你可知那北羌民風彪悍,縱使是正式夫人也常有交換取樂,你竟為了苟且偷生上趕著去那等腌臢地方為人玩物,你如何對得起王上,如何對得起軒轅家列祖列宗!”

這次不止是冥一,一旁的童竺也慢悠悠坐起了身子。

“別……別說了。”他身邊那名兵士看了看南棠幾人的臉色壓低聲音說道。

雖說將軍有言在先,五公主絕不會殺他們,可……可這畢竟是王上最疼愛的女兒,這般說話,是上趕著找死。

童竺輕抬下巴淡淡看了他一眼,他那身紅衣甚是豔麗,男人明顯不識得他,看清他的面容後,臉上的鄙夷更甚。

“你竟……竟將這些豢養的男寵也帶上戰場,堂堂西晉公主,奢靡淫亂至此,你當真……當真半點都不害臊?”

南棠神情不見分毫變化,她慢悠悠站起身來到那男人面前。

男人死死盯著她,臉上不見分毫懼色。

將軍向來料事如神,他說五公主不會殺他,那就一定不會。他罵便罵了,大不了受些皮肉之苦。

南棠垂眸笑了笑,從腰間抽出一把精緻的匕首。

那男人也笑:“你……你嚇不到我,我是……”

他仰著頭,還保持著桀驁的姿勢,口中的話卻戛然而止。

南棠猛地抽回手中的匕首,男人脖頸處的血瞬間噴了出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南棠,他似乎還想說什麼,可身體重重栽倒到了地上。

坐在遠處擺弄木雕的冥一抬起了頭淡淡看了那男人一眼,難得對那飄在半空的魂魄沒什麼興趣。

南棠的身上染了一片血紅,她看向祝霄,淡淡吩咐道:“曹釧來得太慢了,屍體扔到軍帳外,催一催他。”

“是。”祝霄垂首應了,拎著人的衣領拖了出去。

南棠這才看向其餘幾人:“京都城外,我給過你們機會罵人,那時只要有種,你就是指著我鼻子罵我祖宗我也會保你們平安回城,現在......不行了啊。”

南棠勾了勾唇,那笑容依舊溫和,可配上衣裙上的鮮血,卻讓幾人同時打了個寒顫。

他們都是戰場上趟過來的,不怕血光,可南棠殺人時臉上沒有分毫動容,讓人不自覺的心驚。

“那麼現在......還有誰要罵嗎?”

半晌,帳中鴉雀無聲,南棠的笑容便更真切了些:

“很好,那就好好待在這兒,等你們一無所知的將軍來接你們吧。”

她轉過身,迎面正對上了觀寧的眼睛,少女尚未收斂凜冽的殺意,身上的血氣似乎將人浸得猩紅。

觀寧眉頭微動,南棠本以為他會下意識後退,可觀寧卻迎上去半步,手中的絹帕輕輕拭去了南棠腕上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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