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色漸暗,曹釧派人請示安營,一同來的還有鈞辭。

南棠只略點了點頭:“辛苦。”

縱使一路歇在這馬車幾層的軟墊裡,南棠還是覺得渾身的骨頭晃得鬆散了,她將一旁的貓兒拎起抱在懷裡出了馬車。

一同跟下來的還有找樂子的冥一,他從南棠背後繞到她眼前,垂眸靜靜看著她。

南棠抬了抬眼開口道:“去玩吧,稍微收斂些,別讓我聽說你殺了誰。”

冥一唇角輕揚:“主人放心,定不會讓旁人看見。”

“嘶......”南棠揚了揚眉毛,就見冥一後退半步:“別,開玩笑的。”

見南棠再沒動作,冥一這才略一頷首轉身離去。

“姐姐,要我去盯著他嗎?”懷中的貓兒探出了個頭。

“不用。”南棠笑笑:“他最近乖,你還是盯著我吧。”

“好啊。”童竺便抬起頭看向南棠,好一會,見他還沒有看夠的意思,南棠笑著按下了那毛茸茸的腦袋輕嘆:“你也乖。”

“主人。”祝霄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剛剛鬼識探到了些有趣的事,主人要聽嗎?”

南棠轉身,祝霄便對上了童竺那雙貓眼,他輕笑一聲:“呦,小白虎也在。”

“什麼有趣的事?”南棠接過了話。

祝霄抬眼掃過曹釧的方向,壓低聲音道:

“這人在搞小動作呢,私下裡安排了幾個人傳閒話,說是您帶的那二十箱金銀連同兵士的命,都是送給北羌的見面禮,為的就是求一個和親之位。”

祝霄說完這話忍不住輕笑:“想象力還挺豐富,帶兵屈才了。”

南棠卻沒有笑,這閒話聽著有些耳熟,當初晉王可不就是這麼個套路。她眉頭微蹙,片刻後回道:

“晚些時候,將傳話人請到我帳中。”

“請嗎?”祝霄有些意外。

南棠點了點頭:“儘量別起衝突鬧出動靜,若是非起不可,就乾脆點直接弄暈搬過來。”

祝霄便笑: “是,主人。”

南棠再次看向曹釧的方向,他會繼續做那些馬車的文章不是稀奇事,可這說法,太經不起推敲了些。

軒轅家與北羌交戰多年,說是血海深仇也不為過。

別的公主這般倒還有些可能,可先王后是軒轅家的血脈,她哪有不求母家庇佑反而求仇人開恩的道理。

這些將士追隨曹家多年,若要動搖軍心有的是更合理的說辭,曹釧偏偏挑中這句只一個可能,這話不是想傳到將士耳中,而是想傳到她耳中。

南棠不知道曹釧如何得知當年之事,但這大約是個試探,或者說......示好。

她忍不住輕嘆,起初以為,這曹釧是晉王挑中的最佳人選,如今看來,還真不好說究竟是晉王慧眼識珠,還是曹釧引導在先。

這人......還挺有意思。

軍帳不多時安扎完畢,南棠這邊幾個是鈞辭親自負責的,結束後又裡裡外外檢查了幾遍。

他抱拳拱手向南棠施了一禮:“安陽軍負責周圍巡守,主上放心,絕不會出差錯。”

其實原本是兩方各出一半人手,但鈞辭信不著姓曹的。

南棠點頭,將不遠處的烏長悲叫到近前,鈞辭眉頭就是一皺,這人身上殺氣太重,縱使知道是主上的暗衛,鈞辭還是下意識想去摸刀。

“別緊張。”南棠聲音中有幾分安撫:“二位照個面,手下人也熟悉一下,往後相處的日子還長。”

烏長悲垂頭應是,他抬眼和鈞辭碰了碰,沒多說什麼。

其實暗衛是不會驚動巡守的,這點南棠也清楚,與其說是相互認識,不如說要擺清楚自已人的姿態。

南棠看向鈞辭:“我身邊有幾位愛出去閒晃的,不用理會,都能自保。

我未曾於軍中磨練,或許有想不周到的地方,往後還要辛苦鈞辭。有什麼事情都可以直接來講,他們不會攔你。”

“是。”鈞辭抱拳應道。

………………

耶!!

今天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