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調查，合作

車子停靠在小區的車位，音璃指向前方一個小路，“這裡就是那個孩子最後走的地方，只有這一個地方可以進去，裡面是死路，這裡所有的住戶都排查了一遍並未發現小孩的蹤影。”

這個小區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雖然綠化做的不錯，但是牆壁上的塗料已經開始剝落出現龜裂。小區的樓房起碼得有十幾層高。

時翎下車，俯下身仔細打量路面，“這裡的都是水泥路面，不可能找到任何關於鞋印之類的線索。”

凱森卻並不著急過去，望著前面不遠處靠著牆等待的人，“她怎麼在這兒？”

音璃隨意掃了一眼那個方向，眼睛都直了，原本的笑容頓時變成了呲牙咧嘴，“誒！你！你你你怎麼跟來的！”

女生迷惑地走過來，一身紅色的毛衣和羽絨服，雙手抬起，一對雙槍凝聚在手中，衝音璃說道：“姐姐好！”轉身有對凱森說：“我是莫伊。我們在同一個小隊，我不該來嗎？你們把我忘在基地了還有理了？”

音璃痛苦地捂住腦袋，對著通訊器喊道：“啊！——你們這屆新人！真的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了！部長！你看到了吧！這就是你招進來的人，亂接電話不說，還私自跑出來！”

啊那個啥有事說事不要帶上我啊……時翎在一旁突然被內涵到，牌差點都掉地上。

“莫伊？那不是我帶的新人嗎？”溯的聲音從通訊器那頭傳來，“看來你們已經到達目的地了嗎？她不是和時翎組的隊嗎？”

“嗯嗯，好的好的，知道了。我是聽到說這裡很危險，看到兩個新人都要來，我覺得自己還是來看看比較好。”莫伊心不在焉地擺擺手，拍了拍凱森和時翎的肩膀，“那我們開始行動吧！我最討厭綁架小孩的人了。”說著她身上光芒閃爍，換上白色勁裝，關節處和上身逐漸凝聚出色晶石質感的金色護甲，白色裙襬落下，映襯著白絲籠罩的雙腿更加修長。

“所以，你加入了我們小隊？”凱森無所謂地聳聳肩，“歡迎。”

莫伊迷茫地問時翎：“他是誰？我們隊伍的新成員？”

“啊？不不，凱森是這次的臨時搭檔。”時翎沒回過神來，他還沒反應過來莫伊的存在，“等等，我們隊伍？你不是組好隊了嗎？”

莫伊點點頭，“對啊，我們今天早上不是就說好組隊了嗎？嗯？我後來只是和別的隊伍聊了會兒天。你……是在覺得我跳槽了？！”

這個原本合理的解釋在對方看來似乎十分在意，時翎當然不會承認，急忙解釋道：“怎麼可能！我，我只是……”

誤會了……原來當時她完全沒理解自己不想和她一隊的意思，不過自己也沒有找到一個隊員。不管怎麼說，現在這種情況多一個人多一份保障，而且她這麼自信，應該是有實力的。時翎再看莫伊，發現和她組隊其實也不錯，可能這就是餓久了吃什麼都香？

凱森阻止了二人的爭辯，“既然人都到齊了，時翎，你也把衣服換上吧，準備開始！”

“好！”時翎內心狂喜，這個任務已經從自己單幹變成了三個人一起。他剛準備凝聚幻衣……

“把衣服都給我收回去！這裡還是小區！你們要幹什麼！”音璃抓狂道，“你們能不能好好聽指揮！求求你們了！再不聽指揮先和我打一場！實在不行你來帶隊！”

音璃這麼一吵果然三人老實了不少，連凱森也聳聳肩不再多說。

四個人沿著這條路走了幾趟，這裡幾乎沒有多少創能痕跡。音璃檢查了一下四周的圍牆，如果一個小孩子想要自己爬過去，藉助梯子也不是不可能，然而牆角附近不知道是誰家裝修留下的正好有一架梯子。

但是為什麼要爬過去呢？音璃皺起眉頭思考這個問題，通訊器裡溯的聲音響了起來：“你也知道創能遺留反應這種東西很難用機器查出來，除非是一些特別的城市本身有檢查點，所以這次就靠你們自己查吧。”

“這條路的創能感覺很稀少啊，根本就沒有創能者來過這裡。”音璃回覆道。創能如果施展，同為創能者應該是可以感受到時空中那股不尋常的能量的，但是這裡完全沒有反應。

“那奇怪了啊，根據當地的報告和目擊者證實，他確實是走進這條路的沒錯，也是從這裡消失的。”溯納悶地拍了拍額頭，“他家就住在一樓，而且似乎也是個乖小孩，應該不會亂跑吧？”

“我也覺得，你們怎麼看……誒！人呢！”音璃轉過頭，卻發現帶來的三個小兔崽子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溯！這活我不想幹了！”

……

“呼……呼……”時翎一口氣衝到頂樓，推開天台的門走了進去。此時他的雙眼銳利如電，彷彿要穿透看到的一切一樣，完全沒有平常的迷糊試探。他緩緩走到天台中央，抬頭望向黑壓壓的天空，這幾天似乎確實天氣不好，但是這裡似乎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壓抑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蹲下身子，幾乎是趴在地上仔細感受這裡的地板，站起身去邊緣的圍欄看了看，低頭從這裡望下去。時翎彷彿喝醉了一般，困惑地繞著這裡轉了一圈，不停地左右打量。

“救我……”

那是什麼？

“救救我……”眼前出現一條昏暗的走廊，一個模糊的身影在盡頭彷彿在等他。

我看到了……我好像是來找人的……是她嗎？

“救……救我啊！——”微弱的呼叫聲突然變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叫，那個人影猛然化作一張無皮的血肉模糊的面孔來到了他面前！

“喂！喂！”莫伊焦急地搖晃著呆呆站立的時翎，“你怎麼了！”

凱森隨意地靠著牆站在一旁，“他應該是被拖入了某種幻象裡面。”

“啊……”時翎眨巴眨巴眼，看向莫伊，“怎麼了？你們怎麼上來了？”

他回想起剛才那個景象，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

凱森手中多出一面精緻的雙面鏡子，對著這裡照射，“看到你頭也不回招呼也不打就跑過來，莫伊就跟了過來，沒想到你還真可以發現一些東西。”

莫伊很急切地問到：“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剛才我看到的東西好嚇人，全是血淋淋的屍體……你不害怕嗎？”她看到時翎不僅沒有恐懼，反倒隱隱有些激動。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並不怕。”時翎看向凱森，“怎麼樣，發現了什麼？”

凱森拿著鏡子左右照了照，“這裡的創能濃度很低，但是卻遺留了這麼強的環境，到現在還能影響到你們。”他看了看時翎的雙眼，臉上的戲謔收起了一點，彷彿動物感受到了危機感一樣，“從任務一開始，你就和平時不一樣了。”

時翎並沒有像過去一樣笑笑回應他，略微興奮地舔舔嘴唇，呼吸逐漸粗重，轉過頭去眺望整座城市，“不一樣嗎？”

收起鏡子，凱森問到：“我記得你是剛剛接觸到暗面，我是因為有一些護身符護體不會看到，你面對那樣的幻象真的一點都不害怕？”

還沒有等時翎回答，三人身後傳來一個充滿笑意的聲音，“那是因為他的創能之一就是對死亡恐懼減弱的作用呀。”

他們一點點轉過頭去，看到了滿面笑容的音璃，“嘿嘿嘿嘿……音璃姐姐……你好啊……”莫伊訕笑著打了個招呼。

“是啊，天氣真好。”如果忽略音璃頭上的青筋，可以視作是一個非常和善的笑容，“你們真的是很能耐啊，居然……”

她話沒說完，時翎冷冰冰地打斷了他，顯得極其無禮，“賠罪的事情回來再說，我們現在要去排查所有的醫院。”

沒想到這個新人突然之間這麼粗魯，音璃愣住了。時翎並未多說陷入了沉思，“學校，辦公樓，都有可能，但是那個人似乎殘疾？這麼看來醫院最有可能。”

莫伊舉起手機，“這是這裡詳細的地圖，所有的醫院都標記在上面了。”

凱森彎腰拾起一塊很小的碎片，“也許你忽略了這個。”那是一片很小的鏡子碎片，“我的雙面鏡對這塊碎片有反應，雖然它很小，但我覺得我們還是要先問問丟失孩子的這家。”

他們三個……怎麼就已經展開調查了？音璃一臉迷茫，自己在幹嘛？

“來不及……肯定來不及。”時翎焦躁地直跺腳，幾乎接近一種狂躁，“來不及來不及，最好能快點，拖得越久越危險！現在立刻……”

“嘿嘿嘿！別急別急，你可不能急，不就是醫院嗎？”莫伊按住了時翎的肩膀，“這樣，我的創能偏向於戰鬥型，保護你們是沒問題，我們先去別人家裡問一問，音璃姐姐先去調查醫院的創能者蹤跡，可以嗎？”

時翎“刷”地一下看向音璃，嚇得她立馬答道：“啊啊啊好好好好，我去醫院……我去找什麼人啊！”

“一個殘疾人，可能坐在椅子上，也可能是高層的辦公椅，或者是輪椅吧。”時翎說完興沖沖地徑直下樓，“走吧，我們以什麼理由去調查。”

凱森慵懶地抱著雙臂，“這個，交給我吧。”

音璃下樓之後發動車子，準備按照地圖一個個去排查醫院，“唉，我到底在幹什麼呀？”

通訊器裡溯和部長笑道：“這樣不是很好嗎？根本不需要多指導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呢。”

“唉，幸好我有辦法兵分兩路來一起查。”她繫好安全帶，另一輛車子從外面駛入，跟在她的後面，令人驚奇的是開車的居然是個和人差不多高的玩偶，白色的毛茸茸玩偶，耳朵比兔子短，比熊要長。音璃打了個響指，可愛的玩偶光芒一閃變成了另一個音璃，“來吧！兵分兩路！”

另一邊，三人敲開了那家的門，開門的是一位中年女士。她謹慎地開啟一條門縫，“你們是誰？”

凱森舉起手裡的證件，輕聲細語地問道：“我們是調查您兒子失蹤的人，請問現在方便嗎？我們想問一些具體情況。”

那位女士仔細看了看證件，半信半疑地開啟了門，“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之前沒見過你們幾個呀，怎麼這麼年輕？”

凱森表現出的完全是一副青澀的樣子，“嗯，我們剛來這裡，還在積累經驗，希望可以幫到您一些忙。”

女士領著他們來到沙發旁，給他們倒了幾杯水，可以看出她確實很憔悴，眼睛似乎剛剛哭過一場。桌子上還堆著許多藥瓶，放著一杯熱水，她隨手拿起一個盒子倒出來兩片藥服下，似乎她的身體不是很好。也難怪，距離孩子丟失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兩天，這些日子母親怎麼熬過來的誰也不知道。

三人手機上收到了基地傳來的一份資料，不動聲色地開啟，“請問，柳女士是嗎？您是孩子的母親？”

柳女士雙眼略顯無神，自從孩子丟了之後她是心力憔悴，點點頭：“是的。”

凱森四下打量了一下這家的房子，問道：“孩子的父親還沒回來嗎？”

“早上的時候他被帶走了，你們不知道嗎？”柳女士警惕起來，疑惑地問道。

凱森急忙說：“我們當然知道，但是因為我們和他們不是一個部門，想確認一下有沒有放回來。”

柳女士搖了搖頭，似乎也不在乎這個，“你們是新上任的吧？不管你們是不是揹著上司私自調查，只要是能幫忙找到我孩子，你們問什麼都可以。可能這是你們的機會，但是對我來說……他，他很重要……”

說話間，似乎是又回想起了什麼往事，柳女士連忙拿紙巾拭淚，幾乎是掩面而泣。目前根據情報來看，孩子的繼父，也就是柳女士現在的丈夫有很大嫌疑，基本上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他。但是柳女士似乎還是不相信，她覺得丈夫和兒子感情特別好，雖說今年因為各種原因，丈夫的工廠破產倒閉了，即便是這樣他也在努力尋找新工作維持這個家。

莫伊只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那哭聲並非經常在熒幕上看到的，並不在乎哭的好不好聽，只是壓抑不住內心的悲傷，後悔沒有親自接送孩子，痛恨那個綁匪，同時還有對過去美好時光的回憶，哭聲簡直是聞著落淚。她想安慰一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還是時翎蒼白但真誠地說出一句：“您放心，我們會盡全力，找到您的孩子！同時也查清楚您的丈夫是否受了冤枉。”

莫伊在一旁連連點頭，她相信憑藉基地的後援和目前掌握到的線索，找到兇手並不難。

柳女士喝了口水平復一下，急忙開口說：“該說的之前我也都說了，你們還有什麼新發現想問的嗎？”

凱森急忙問道：“我想知道樓上的天台，一般是誰都可以上去的嗎？”

柳女士被這麼一問似乎想起來了什麼，仔細回想起來，“對，是可以去，我們一般禁止孩子往上跑，但是……你們問這個幹什麼？出事的前一兩天，似乎我老公去過天台。”

！

三人呼吸瞬間一滯，都被這個訊息驚到了，莫伊幾乎想要脫口而出說些什麼，被凱森用眼神制止住了。時翎沉吟片刻，又問道：“那麼在此之前，你們有沒有什麼仇人，或者債主呢？”

這個家庭現在經濟狀況極差，丈夫的公司也已經破產，勒索錢財的可能性並不大。

“仇人沒有！但是可疑的人有一個！”柳女士急忙答道，“之前在醫院的病房外，有人問我現在家裡入不敷出，這個孩子是不是丟了更好，我當時生氣，就罵了他一句，後來我越想越覺得那個人的眼神很可疑！”

莫伊激動地問道：“他長什麼樣子！”

“他……”柳女士剛想說出那個人的資訊，突然卡住了，“他……長什麼樣子，我，我……”

“記不起來了。”她焦慮地抓住自己的頭髮，無助地站了起來，“他，我為什麼忘了他的相貌！他們不相信有這個人，他們還說查了監控，根本沒有看到那天我的身邊站的有人。我怎麼會把他忘了！他長什麼樣子！”

凱森敏銳地嗅到一絲危機的氣味，趕緊站起來，“好了，沒事沒事，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話音剛落，柳女士無力地癱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三人急忙衝了上去，時翎探了下鼻息，“還好，應該只是昏過去了。”

凱森臉色複雜，說道：“她被人催眠過，不僅抹去了那個人的樣子的記憶，如果極力回想就會昏迷。這下沒錯了！肯定是洩露事件！”

莫伊帶有歉意地對凱森說：“我是不是問的太著急了？”

凱森嘆了口氣，朝屋外走去，“沒有，反正也問不出什麼了。時翎，你有沒有注意……”

時翎點點頭，“她的情緒很不穩定，思緒也很混亂，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唉，那看來我們只有等音璃姐姐的調查結果了嗎？”莫伊撓撓頭，眼珠一轉，“誒，要不要……我們也去醫院找找？”

“走。”二人果斷地同意了。他們完全忽視了音璃離開前的交代：“不要隨便走動，在我回來前等我。”

……

一直到傍晚時分，音璃才給他們打來電話，“你們那邊找到了沒有？”

“基本上醫院都看了一遍，沒有啊。”三個人湊到手機前，聽音璃的情況。

“嗯，很好，我就知道你們不會聽我的留在那裡……”音璃長嘆一聲，她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的發生，“我這邊也沒有，時翎那小子，你是不是哪裡弄錯了！到底是誰告訴你在醫院的！”

“我……我不知道……”時翎眉頭緊鎖，醫院沒有……那個場景……那個場景……明明就是……

接下來音璃的話讓三人頓時來了精神，“雖然我這邊也沒有，但是我得到了另一個訊息，你們要不要聽？”